時光飛逝,轉眼就到了姜羿和郭芙蓉約定好的決戰之期。
這天下午。
夕陽斜掛在山頭,金色的余暉照耀在同福客棧前的街道上。
街上沒有行人,只有蕭瑟的冷風,和地上翻滾的枯葉。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決斗氣氛,局勢,一觸即發。
“這一天終于來了。”
郭芙蓉語氣滄桑,幽幽說道。
她的眼神悠遠,看著地上風、看著天上的云,看著往昔的自己。
“是啊,就是今天了,你我都避不開這個命運。”
在她對面,姜羿負手而立,看著郭芙蓉,目光中似有幾分癡情、似有幾分狠厲,似有幾分無奈。
郭芙蓉慢慢將手里的擦桌子的抹布收起,塞到腰間,抬手擺出起手式,蓄勢待發:“從見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我之間,注定會有一戰。”
“希望今天一戰之后,你我的恩怨能夠了結。”
姜羿腳下一錯,手捏劍指,對著她,眼神之中寒芒閃動。
戰意如焰,點燃空氣。
兩人目光在虛空中碰撞,炸出無形的電光火花。
“喂。”
突然,一道不和時宜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場上緊張的交戰氣氛。
卻是靠在客棧門口看熱鬧的白展堂說話了。
他一邊磕著瓜子,一邊不耐煩的催促道:“我說你們兩個,要打就打,能不能別這么磨磨唧唧的。”
大嘴伸手從白展堂手里搶了一把瓜子,接茬說道:“是啊,你們兩個說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當自己是唱戲吶。還不趕緊開打,我等會兒還要做飯呢,大家都很忙的。”
此話一出,郭芙蓉就覺得自己苦苦營造的絕世高手驚天一戰的氣氛消散一空,不由不滿地跺腳說道:“哎呀,你們別吵,看不出來我和姜羿正在進行精神意志上的交鋒嗎。”
“你可拉倒吧。”
白展堂表情嫌棄的說道:“就你們倆這三腳貓的功夫,扯什么精神意念啊。”
“好了,不廢話了,你出招吧。”見觀眾都不滿抱怨,姜羿也就不再裝逼了,對郭芙蓉說道。
“那你就接招吧。”
郭芙蓉也不客氣,催動內力,運勁于手掌,身形如電沖向了姜羿,口中大喊一聲:“排~山~倒海。”
當郭芙蓉施展開那套名傳天下的驚濤掌之后,掌勢就如同泄閘洪水般勢不可擋,向著姜羿沖擊而去。
面對郭芙蓉的攻勢,姜羿沒有半分小瞧的意思。
雖然郭芙蓉的實力放在江湖中只是三流水準,差勁得很,但她的掌法威力還是頗有可取之處的,畢竟驚濤掌是郭巨俠的成名絕學。
普通人正面挨上,絕對會被打成重傷,要是被擊中要害,更是有喪命的可能。
所以,在一開始他就嚴陣以待,凝神看著郭芙蓉掌勢逼近。
還好,驚濤掌的掌勢雖然兇猛狂暴,但是速度還不算太快。
他苦練多時的輕身功法頓時發揮了效用,身形一閃,向著左側橫移兩步,就避開了郭芙蓉的一掌。
郭芙蓉掌法還很粗淺,做不到收發由心,一擊不中,身形仍舊不受控制的前沖,就像是一頭狂奔的野牛,連轉彎、掉頭都做不到。
“葵花點穴手。”
就在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姜羿抬手在郭芙蓉背后一點,將她點在了原地,不能動彈,如同一尊木雕泥塑。
看著場上一動不動的郭芙蓉,大嘴眨了眨眼睛,有些失望的說道:“這就結束了。”
白展堂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碎屑,點頭說道:“結束了,小姜贏了。不愧是我徒弟,才修煉這么短的時間,就能打敗郭芙蓉了。”
想起自己往日被郭芙蓉欺負的情形,秀才說道:“不會吧,小郭的武功不會這么差吧。”
“噗。”
大嘴吐出嘴里的瓜子殼,不屑的說道:“看她平時咋咋呼呼的,還以為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姜羿上前兩步,解開了郭芙蓉的穴位:“看來這局是我贏了。”
郭芙蓉恢復了行動能力之后,依舊呆立在原地,沒有動作。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輕易就敗了,敗給了一個剛學武三個月的小菜鳥。
臉上一陣陰晴不定,不敢相信、震驚、不甘、懷疑種種情緒來回轉變。
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這種結果,呆愣了片刻后跳到姜羿身前,手一抬說道:“等一下,剛剛我大意了,我們再比一場,這次我一定不會輸了。”
“好啊。”
姜羿也樂的答應,他本就需要動手經驗,既然郭芙蓉送上門來,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郭芙蓉的武功破綻還是比較大的。
那招排山倒海威力確實不錯,他無法正面抵擋。但是,招式的威力再大,打不到人,還是沒用。
兩人各自站定,比試再次開始。
“姜羿對戰郭芙蓉,第二場,action。”
秀才一揮手,宣布比試開始。
這次郭芙蓉吸取了教訓,沒有上來就施展排山倒海,用出了她拿手的另一樣絕技,分筋錯骨手。
威力雖然比驚濤掌小,但是更容易控制,招式轉換間更加靈動,不會那么輕易被姜羿抓住破綻。
“哈哈,這下你辦法了吧。”
郭芙蓉出手如風,帶起重重爪影,不停向著姜羿抓去,只要被她抓到手臂、胳膊,她就能將姜羿分筋錯骨,廢了他的點穴手。
面對郭芙蓉的步步緊逼,姜羿只能連連躲閃,幸好他的身法比郭芙蓉要好上一層,總是快人一步,從對方手下逃脫。
雖然處于被壓制的下風,姜羿卻絲毫不心急,不停躲閃著郭芙蓉的進攻,雙眼緊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他在尋找破綻,等待著一個出手的時機。
同時,他也在讓自己不停適應著這種江湖搏斗的場面,積累著與人交手的經驗。
相比于姜羿的氣定神閑,作為進攻一方的郭芙蓉卻慢慢開始浮躁起來。
她本來就是個暴躁脾氣,眼見久攻不下,忍不住開口打叫道:“姜羿,你敢不敢不要跑,咱們正面對決一場。”
“我不敢。”
姜羿身形連閃,躲避著攻擊,口中說道。
神態如常,絲毫沒有認慫后的羞愧。
“好,你很好。”
郭芙蓉氣急,咬牙說道,卻又拿姜羿沒辦法。
“呼”
一番久攻不下,郭芙蓉長吐一口濁氣,不再追擊,做出一局定勝負的樣子:“看我,排山倒海。”
一雙修長細白的手掌齊齊拍出,掌風呼嘯,威勢懾人。
姜羿身形一閃,動作如猿猴一般輕靈,避開郭芙蓉的驚濤掌。
隨后腳下一點,身形逼近郭芙蓉,施展出葵花點穴手,對著她肩頭大穴點去。
“哈哈,你中計了。”
眼看就要被姜羿一指點中,郭芙蓉陡然發出一陣狂笑,催動體內全部內力,灌入手上:
“排山~再倒海。”
原來她剛剛的表現,和那招排山倒海都是假裝的,只是為了引姜羿上鉤。
畢竟是可以與青霞、曼玉飚演技的人物,演的惟妙惟肖,入骨三分,姜羿都看不出真假,落入了她的陷阱里。
眼看就要被郭芙蓉兩掌擊中,姜羿也不由眼角一跳。
他前進的身形猛地一頓,手指凌空轉變目標,穿過掌勢,點向郭芙蓉右手小臂上的穴位。
就在他手指點中對方小臂的時候,郭芙蓉左掌已經拍中了他的胸口。
砰地一聲,姜羿被打倒在地,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起身后,只覺得一陣氣悶,胸口火辣辣的疼。
姜羿痛的一陣齜牙,揉了揉胸口,幸好在被擊中的前一刻,他微微側了側身體,卸去了幾分力道,傷勢不重,只是淤青而已。
那邊,郭芙蓉右手被點住穴位之后,就覺得一陣酸麻無力,手臂抬都抬不起來。
心知只靠左手肯定無法再和姜羿對抗,只能黯然認輸。
“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