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羿提醒道:“我們還需要派個人在這里守著,免得兇手來傷了凌伯伯。”
展昭之前聽包拯分析過,兇手很可能就是隱逸村里的人,所以自告奮勇的說道:“就讓我留下守門吧。”
“那就麻煩你了,我下半夜來換你吧。”凌楚楚謝道。
“不用,我一個人就夠了。”展昭道。
龍秋燕又補充了一句:“密室的屋頂上有一個氣窗,兇手可能會從那里發射暴雨梨花針,怎么辦?”
“我有辦法。”
包拯去找來一把巨大的黑傘,在密室里撐開,將氣窗給遮蔽住了。
眼看此間事了,隱逸村眾人也紛紛告別離開了。
轉眼天色就暗了下來,夜色籠罩大地。
姜羿知道卓云今天晚上肯定會有所行動。他悄無聲息地來到卓云房頂之上,潛伏下來,靜靜等待著獵物落網。
本來他是準備在密室的屋頂布置陷阱抓捕卓云的,可到了晚上才發現,今晚明月高懸,月華瑩瑩,亮如白晝。
在這種夜色下他設置的陷阱很容易會被發現。無奈之下,他只能到卓云房頂,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了。
等到月上中天,卓云的房門悄悄打開,一道黑影腳尖點地,鬼魅般出了門,右手提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和繩子,左手則拿著一把巨大的剪刀,直奔密室而去。
姜羿腳下無聲,緊隨其后。
卓云確實是個聰明的家伙,想出了從氣窗之外殺人的方法。
他甚至都不用暴雨梨花針,而是準備直接用竹竿移開包拯布置的黑傘,再將凌日所躺的那張床整個吊起,拉到氣窗口。
然后用剪刀直接將凌日的人頭剪下,把人頭從氣窗口拿出去。
這種殺人手法堪稱是詭異,不明就里的人看見凌日的死狀后很可能真的會認為是干尸復仇了。
只能說卓云不愧是唐門傳人,非常善于利用工具殺人。
要是換了姜羿的話,殺人手法肯定不如他高明,只會選擇放毒氣將凌日毒死——由此也能夠看出,這個安全的密室其實一點都不安全。包拯那個撐一把黑傘的保護方式,也沒有什么用處。
卓云提著道具從后院閃身躍上了密室屋頂,來到氣窗口位置后,放下了手里帶鉤的長竹竿,用鉤子去勾住大黑傘。
天上明月高懸,屋外庭院之中,傳來一陣雜亂的蟲鳴。
后山密林之中,隱隱傳來野獸的吼叫聲:似野狼,如猛虎,山林之中的夜晚絲毫沒有靜謐之意,反而頗為嘈雜。
卓云不知是不是修煉過唐門的斂息藏形之術,動作之間沒有絲毫聲息發出,這一番動作,密室外負責看守的展昭竟然全無所覺。
論起隱蔽功夫,和姜羿這個盜圣傳人都相差無幾了。
就在卓云專注精神,利用竹竿緩緩移動大黑傘的時候,一根細若牛毛的金針陡然激射而來,無聲無息之間,已經刺中他背后穴位。
卓云的動作猛地一僵,手中竹竿脫手而出,掉落在密室的地面上,發出梆的一聲巨響。
展昭聽到響動聲,猛地躍起,沖進了密室,大喊道:“是誰?”
抬眼一掃,才發現密室內空無一人,只是地面上多出了一根長竹竿。
展昭抬起頭看向氣窗的位置,就見氣窗口上垂下一只手臂,一動不動掛在那兒,極其詭異。
展昭警惕地看了一陣,見那手臂一直沒有動靜,正在奇怪之時,就聽到屋頂上傳來姜羿的聲音:
“展昭,你去把包拯、楚楚他們叫過來吧,就說是抓住兇手了。”
“好。”
展昭聞言來不及多想,連忙跑去叫人。
屋頂上,姜羿緩步來到卓云身后,看著被點中穴位不能動彈的卓云,伸手在他身上搜了起來。
摸索一陣后,從卓云的衣袖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長方體形狀的物件。
“有了!”
姜羿一喜,知道此物便是大名鼎鼎的暴雨梨花針了。
不待他細細查看這暗器,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了密室。
“是誰,誰是兇手?”
隱逸村幾位叔伯動作極快,身形如飛,一下就閃掠到房頂之上,凌楚楚、展昭則緊隨其后,只有包拯和龍秋燕還要去搬梯子,才能爬上樓頂。
李四看著趴在氣窗口一動不動的人影,上前一步,將他身體翻了過來。
“卓云,怎么會是你!”
眾人看清楚兇手的長相之后,都是大吃一驚。怎么也想不到兇手會是斯斯文文的卓云。
李四陰沉著臉,目光如刀般在卓云身上來回掃視,質問道:“卓云,你為什么要殺老大和你父親?”
卓云眼神陰鷙,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在行動之中被抓,人證物證俱在,已經是百口莫辯了。
他只是想不明白,姜羿為什么會埋伏在一邊,如果沒有姜羿,他的行動肯定可以成功。
龍秋燕上下打量著卓云,嘴里嘖嘖有聲:“真是看不出來,你就是幕后真兇,殺了自己的爹,又要殺凌伯伯,心思可真惡毒啊。果然,像你這種平時沉默寡言的人最是可怕了。”
凌楚楚緊緊盯著卓云,逼問道:“卓云,你簡直是喪心病狂,你為什么要殺了自己的爹,又來殺我爹?”
卓云眼神變幻不定,沉默了好一陣之后,陡然狂笑起來:“哈哈哈,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在隱瞞了,沒錯我就是兇手,。
我原本計劃著把凌大伯、張三伯、李四伯、朱六伯全都給殺了的,因為你們都該死。”
說著,眼神冷厲掃過張三、李四、朱六。
李四陰沉著臉斥道:“你說什么瘋話呢?”
“今天我就把你們的事情都抖落出來,也讓大家都知道你們的真面目。當年,你們七兄弟為了躲避仇人,隱居到這兒,后來……”
卓云慘然一笑,緩緩道出了當年崇慶七鷹的舊事,以及唐老二一家被凌日六個兄弟活活燒死的內幕。
“我娘痛苦一生,唯一的心愿就是報仇。只恨我不能殺光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敗類……”
聽完卓云所說,眾人才明白了他的身世,同時也知道了卓七是死于疾病,而不是被他所殺。
屋頂之上,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房下傳來一聲低沉的嘆息,卓七嬸悲戚的說道: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我生的孩子。只是我一直沒有說出來,也一直把你當成親生的孩子看待。后來我漸漸把事情想通了,我這些年一直誦經念佛,就是為唐二伯一家。
我時常拉你一起念經,就是為了能消除你心中的仇恨,沒想到你還是放不下……”
凌楚楚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卓云,只能看向李四:“四叔,你打算怎么處置卓云?”
李四只是說了句:“先把他關押起來,等老大醒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