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幾人各懷心思說話之間,倒在地上的柳生飄絮看到段天涯后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不由眼前一亮。
幾年前在東瀛的時候,她在家里看著姐姐和段天涯每日互送情書、約會、秀恩愛,頗為艷羨姐姐的幸福,當時的飄絮就對癡情的天涯有了些許好感。
此時一見,不由強打起精神,開口叫道:
“天涯哥哥,救我。”
段天涯一直關注小林正,聽到聲音才注意到姜羿身旁還躺著一位女孩,他循聲望去,在看到女孩清麗出塵的容貌之后,不由身形一震,如遭雷擊。
恍惚間,他好似又回到了幾年前身在東瀛的那段時光,看到了那個如雪般純凈美麗的女孩,那個讓他刻骨銘心、魂牽夢縈的戀人。
段天涯的眼中閃過一抹悵然和悲傷,喃喃地低語了一句:
“雪姬,是你嗎?”
柳生飄絮沒想到段天涯會將自己錯認作是姐姐,更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對姐姐還是那么癡心,不由內心一陣觸動。
在段天涯那深情的目光中失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心里一陣酸酸的,越發羨慕姐姐能夠擁有這樣一個癡情的人。
不過她也不是普通的女孩,知道現在不是談話敘舊之機,當務之急還是先脫離姜羿的魔爪要緊。
柳生飄絮定了定心神,說道:
“天涯哥哥,我是雪姬的妹妹飄絮。”
段天涯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和雪姬極為相似的女孩正是當年跟在雪姬身邊的小丫頭飄絮,他穩定下紛亂的思緒,上前一步,對著姜羿一抱拳,說道:
“姜公子,這位姑娘是我朋友,還望你能放了她。”
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雪姬,始終心懷愧疚,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雪姬的妹妹受到傷害。
更不用說柳生飄絮的容貌氣質還和雪姬那么相似,簡直就像是雪姬的化身一般,段天涯絕對無法坐視不管。
面對段天涯的請求,姜羿只是搖搖頭:
“這恐怕不行。”
姜羿當然不能讓段天涯帶走飄絮,畢竟他接下來還要對付柳生旦馬守。如果讓段天涯帶走了飄絮,那么柳生旦馬守恐怕會去追擊段天涯。
他的想法是將飄絮留在身邊,坐等柳生旦馬守的到來,以便于守株待兔。
段天涯還以為姜羿是準備出手殺了飄絮,不由眼神一冷,右手猛地握住了腰間的太刀刀柄,冷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動手了。”
段天涯說著,緩緩拔出了腰間的抬手,雙手合握住刀柄,刀鋒向上舉至右胸前的位置,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一股森冷的殺意開始彌漫。
氣氛陡然變得肅殺而壓抑,空氣仿佛都沉重了幾分。
看著段天涯的動作,小林正不由提醒道:
“段師兄,此人修為極高,刀法之中蘊含極霸道的火勁,你萬萬小心。”
“我知道。”
段天涯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心中閃過一串念頭:正面對決他很可能不是姜羿的對手,不過他的目的也不是擊敗姜羿,而是救人。
他打算以伊賀派忍術輔助,打姜羿一個措手不及,趁機救出柳生飄絮。
眼看段天涯蓄勢待發,準備動手,姜羿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句:
“一刀,交給你了。”
歸海一刀聞言,一言不發地提著汗血寶刀上前一步,攔在了段天涯身前。
段天涯見此,不由眼神一凝,說道:
“一刀,你要攔我?”
歸海一刀靜靜站立在他身前,右手握緊了刀柄,神色冷厲地說道:
“以前在護龍山莊的時候,你是天字一號密探,而我則是地字一號,我早就想和你比試一下了,看你憑什么排在我之上,今天正好可以讓我們分出個勝負。”
對于之前雙方的排名,歸海一刀是心有不服的,只是以前一直沒機會和段天涯交手,今天正好能夠如愿。
也便于在海棠面前證明,自己比段天涯更強。
段天涯不想和歸海一刀交手,正色說道:
“你若是想和我比試,我們可以改日再約個時間交手。”
歸海一刀只是冷淡地說道: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段天涯聞言也知道歸海一刀心意已定,絕難更改,也就沒有再勸,只是眼中冷芒一閃,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催動體內真氣,心中起意要以殺手锏幻劍瞬間擊退歸海一刀,再以忍術纏住姜羿,趁機救出柳生飄絮。
歸海一刀的身上也緩緩凝聚起了兇厲的刀勢。
就在雙方一觸即發之際,邊上的海棠突然一伸手,攔住了兩人:
“慢著,一刀、大哥,你們先別忙著動手。”
一刀砍到海棠出言,這才緩緩收斂起了刀勢。
海棠見此,拉了拉段天涯的衣袖,低聲勸說道:
“大哥,我看那位飄絮姑娘只是受了點傷,姜羿應該并沒有要殺她的意思,你也不必輕舉妄動,不如我們先試探一下姜羿的目的,如何?”
段天涯聞言,想了一陣后,還是決定聽海棠的,先靜觀其變。
畢竟真要動起手來,他也沒有多少把握能夠救出柳生飄絮。
海棠勸住了兩人后,看向姜羿,放緩了語氣輕聲問道:
“姜公子,我看你們來這個地方殺了這么多人,恐怕不只是為了行俠仗義而已吧。不知你到底所為何事?若是這群東瀛人做出什么威脅中原的事情,我和天涯也可以盡一份力的。”
姜羿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緩緩說道:
“我聽到消息,以柳生旦馬守為首的一群東瀛人和巨鯨幫中一位長老勾結,圖謀造反,所以才來這里看看。主要目的是擒拿柳生旦馬守,詢問真相。”
段天涯聽聞柳生旦馬守也來了,不由心神一震,他和這位柳生新陰派的武道宗師之間的關系可謂錯綜復雜,糾葛甚深。
等到姜羿說起柳生等人涉嫌造反,他更是豁然轉頭看向小林正,眉頭緊鎖,質問道:
“小林師弟,他說的可是真的?”
他不相信姜羿會在這么大的事情上撒謊,而且柳生旦馬守和巨鯨幫還牽扯到了假冒出云國使者的案件,確實嫌疑極大。
小林正只是看著段天涯,不答反問:
“你是朝廷的人?”
“一直都是。”
段天涯點頭說道,眼神一直緊緊盯著小林正,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等小林正開口,飄絮就說道:
“天涯哥哥,我和父親只是受巨鯨幫的李天昊長老的邀請,來為他們訓練幫眾罷了,根本不是為了造反,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
段天涯沒有偏聽偏信,只是對姜羿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可否等我和海棠調查清楚之后,姜公子你再做處置?”
姜羿正要說話,突然耳朵一動,聽到了門外傳來的動靜,不由說道:
“正主來了,我還是先處理了他再和你們細談吧。”
說話之間,一群東瀛武士氣勢洶洶大踏步走進大門。
當先一位身穿黑色羽織的中年人,臉色肅冷,表情堅毅,眼神銳利,正是柳生新陰派的宗師:柳生旦馬守。
他腰間別著兩把刀,一把細長的太刀,一把短的肋差。
在他身后則跟著幾個柳生新陰派的弟子,其中一人正是剛剛退出去叫人的小島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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