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云預料的那樣，國足的這場生死之戰異常沉默。
為了保住一絲的出現希望，主教練毫不猶豫地排出了鐵桶陣，除了在前場放下一個前鋒，四處游蕩外，剩下的球員清一色地擠在了后場，擺出一堆人墻，嚴陣以待。
國足的教練非常有自知之明，很了解這些國腳射術不精，所以只能無奈扔出擺大巴的大招。
即使如此，國足的門前依舊險象環生。
卡塔爾每獲得一次機會，柳云身旁的宋偉平，還有馬蕓，都會不約而同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他們兩人隨著場上的形勢高潮迭起。
至于，柳云則漫不經心地打了一個哈欠，時而拿出手機把握一會兒。
感謝移動互聯網時代，讓手機的功能變得如此豐富。
他不至于在百般無聊地煎熬下，度過這90分鐘。
卡塔爾的實力雖然略強于國足，但畢竟不是亞洲超一流的球隊，面對3中場，6后衛的防守，攻了足足80多分鐘，依然顆粒無收。
“我覺得是蛋比蛋。”老馬一拍大腿說道。
“國足理論上還有出現機會。”宋偉平搓了下手，有點不甘心。
“比賽馬上就結束嘍”柳云長吁了一口氣。
前世，他也沒看過這場比賽，不知道具體賽果，不過國足早早告別巴西世界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很確認。
當比賽的時間走到了89分鐘時，主裁判突然一聲哨響，一邊跑著，一邊將手指向禁區。
卡塔爾球員倒在禁區里，做出一副痛苦的樣子，還不斷唉聲嚎叫。
幾萬人的球場，頓時雅雀無聲。
“什么鬼？快90分鐘了，竟然來了一個絕殺點球！”宋偉平漲紅著臉，非常激動地喊著，“黑哨，這一定黑哨，對方這個球員是假摔，我很確定！”
“宋老哥，淡定，別激動。”柳云還真擔心這家伙會腦充血。
“柳老弟，這肯定是黑哨，這裁判實在太黑了。”老宋有些激動地拉著柳云的胳膊說道，“我們國足被黑哨黑了太多次了。”
至于馬蕓，半躺在椅子上，一副百般無聊的樣子，時不時還打著哈欠，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熱情。
“足球比賽有黑哨不是很正常嗎，想想2004的亞洲杯決賽。”柳云攤開雙手有些無奈地說。
從那時候起，他就很少看足球了。
不過這是另一個時空的2004年，這個時空他幾乎沒看過幾場球賽，即使當初為了挖到第一桶金，也是如此。
兩人說話間，剛才安靜地落針可聞的球場，突然爆發出了震聾欲耳的呼喊聲。
“黑哨，黑哨！”
“裁判傻X！”
“狗裁判收黑錢了！”
雖然各種精彩的國罵鋪天蓋地地洶涌而至，但這裁判是個外國人，依然一副十分淡定的樣子，似乎在說：“你們能拿我怎么樣？反正知道你們說的話很難聽，但老子又聽不懂！”
有幾個國足隊員，心懷怨氣，走上去想要和裁判解釋：這明明是對方球員自己摔倒的！
裁判一看這幾個國足隊員面紅耳赤地來和自己爭論，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怒氣：小樣，竟然還敢來質疑我的判罰？
他馬上不客氣地掏出了幾張黃牌警告。
點球的結果，已經難以更改。
卡塔爾球員在90分鐘，頂著全場的罵聲，將點球罰進。
比賽雖然繼續進行，但國足剛在中場開球，這裁判就迫不及待地吹響了終場的哨聲。
此刻，90分鐘才剛剛過去了沒多久。
頓時，漫天的礦泉水瓶從紛紛砸下了那個裁判，他不得不在安保人員的護衛下離開球場。
“結束了。”柳云輕嘆一聲，“剩下的機場比賽都是榮譽之戰了。”
“哎。”宋偉平也跟著嘆了一口氣，“這四年又四年，下一次又要等到2018年了。”
柳云在心里默默地補充了一句：老哥，其實2018年也沒戲。不過這一會，在稅后年薪高達1000萬歐元的意大利教練里皮地率領下，國足倒是堅持到了最后一場比賽才淘汰。
這是2002年之后，發揮最好的一次了。
從貴賓席，柳云微瞇著眼睛，望著那個裁判倉促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心中一動，抬頭向身后另一側的貴賓席望去，幾個亞足聯的西亞高管，正平靜地坐著，邊喝著茶水，邊興致十足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柳云看到這幫人，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心情一下子變得很不好，嘴角卻歪起，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兩位，要不我們去吃點夜宵？”他轉過頭問道。
“不了。”宋偉平意憤難平地說，“都被氣飽了，還有什么胃口吃夜宵。”
柳云又看了一眼老馬，對方聳聳肩說：“我也沒什么胃口。不過柳總，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
偌大的球場，剛才還擠滿了數萬人群，但在比賽結束后不久，看臺就已經稀稀拉拉。
國足輸球了，世界杯夢想再一次破滅，那個令人惡心的裁判也狼狽離開了，球迷們也沒多少興致在這里呆著。
“這邊聊吧。”柳云指了指貴賓席，“這個地方不錯，空曠、舒適，視野也不錯，球迷都走光了。背后不遠處的幾個外國人，都是亞足聯的工作人員。我們想聊什么就聊什么。”
越空曠的地方，要聽清楚別人講話越不容易。這就是為什么在足球場，無論是隊員還是教練都扯著嗓子大聲說話。
這里是談話的絕佳場所，根本就無需擔心有人竊聽，或泄露消息。
“馬總，想聊什么？”柳云大大咧咧地坐著，氣勢十足。
“柳總，這場球賽看著很憋屈。你有興趣投資足球隊嗎？”老馬試探地問道。
“沒有！”柳云語氣很果斷，“俱樂部可以靠砸錢買大牌外援，用獎金打雞血，但國家隊可不行！”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宋偉平，問：“宋總又邀請你了？”
老馬點點頭，又說：“但他的綠城隊，實力太差，入不了我眼。但我相信這是一個大勢，許多大資本都會進入其中。”
柳云明白，那位可是一個球迷。
所以資本便聞風而動。
那幾年，中超的燒錢的確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可他真不想投資足球啊，得找一個辦法置身事外才行。
“我考慮，考慮。”柳云應付著，“還有其他事情嗎？”
他相信老馬找他肯定還有其他事。
“柳總，畢竟阿里和悠悠是兩家空氣……”老馬的語氣變得有些凝重。
當然是兩家公司了，還用他說？
柳云覺得他說這些話，只是前面的鋪墊，關鍵是后面的一些話。
果然，他話鋒一轉：“悠信支付和天貓網之間有一段非常棒的合作，但今時不同往日了。隨著移動互聯網地高速發展，這兩個產品的發展也十分迅速，規模不斷擴大。柳總你說是不？”
柳云淡然地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望著前面綠郁蔥蔥的球場，說道：“是的，馬總說得很有道理。”
他似乎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主題，不過也沒多在意。
該來的還是要來，即使比自己預計的早了幾年。
“安全！”老馬伸了下手指，大有一種揮斥方遒的神態，“移動支付安全很重要。柳總，你別誤會。我相信悠信支付的安全沒有問題，可它畢竟不屬于阿里，天貓網的用戶又如此龐大。我們阿里作為一家負責任的大企業，一定要把安全隱患給徹底排除。”
當然，這只是場面話。
未來，悠信和支付寶之間的網絡支付之爭，會變得非常激烈。
老馬是在未雨綢繆，想在未來占據優勢。
悠信為天貓帶來了流量和新增用戶，天貓也為悠信帶來了可觀的流動資金。
但互相報團取暖的時間已經進入了尾聲。
馬蕓將悠信支付視為支付寶潛在的最大對手，就準備以安全為借口將悠信支付下降。
“當然，我們互相給予對方的優惠政策都可以取消。”老馬挺胸抬頭，說得大義凜然。
也就是說未來YOYO系的手機，在出廠時也無需再帶天貓和支付寶。
馬蕓深信，用戶對于這兩個產品的依賴度和黏貼性，裝出一副大氣的樣子：“悠悠應用商城里的下載推廣費，該給的我們還是會給。”
柳云顯得很平靜，說道：“好，我也覺得我們之間的合作是時候告一段落了。悠信的第三方服務程序，也會下降天貓網。希望馬總不會后悔。”
馬蕓聽后，語氣堅決地說：“如果后悔了，我老馬就站在球場的這個位置，跳下去！”
真香？
他肯定不會跳，就像當初承諾不做游戲一樣，現在還不是做得不亦樂乎。
此時，阿里根本不知道柳云已經拿下了QQ的消息。
柳云便點點頭，沒有說話。
談話結束后，老馬和宋偉平先行離開。
柳云還是坐在球場里，發著呆。
身后不遠處，保鏢則安靜地佇立著。
柳云似乎想起了什么，取出手機打開微博看了一下。
國足無緣世界杯，以及裁判黑哨，毫無懸念，通通登上了熱搜。
網友們正義憤填膺著，聲討著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