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后,第一感覺就是豪華。
沒想到,勞務市場這種破破爛爛的地方竟然還有這么好的地方。
后來才知道,這片區域就是紅.燈.區;這里從低到高,玩樂的各種檔次都有。
但當時的我并不知道,看見一樓掛著男女洗浴的牌子,只覺得來這里就是洗澡的。可是上樓的時候,看到墻壁上有些露的藝術畫之后,便又覺得這地方不太一樣,怪怪的。
上了二樓,是個休息大廳。
此刻時間太早,并沒有人。
黑咕隆咚的大廳中,一排排的足療椅看上去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小心慌。
穿過長長的大廳,走到了盡頭。打開一扇門,是長長的走廊。
走廊也很高檔,鋪著我沒見過的紅色地毯,踩上去軟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一個個的包廂門口裝飾的很漂亮,我很清楚的記得那些門牌號都是鑲著金邊的。
“砰砰砰”馮艷敲響了最里面的我一個房間。
這個門有點舊,也沒有門牌號。
“琳姐來了!快!進來!”翠兒打開門后高興的說。
房間很大,而且長。
在一進門的地方是四個上下床,床上都有被褥。這里應該住著八個人。
再往里,有半個區域是雜七雜八的化妝臺之類的雜物。在盡頭的窗臺下面是個四十厘米高的小圓桌,擺了一圈小馬扎。
窗臺下面,正對門口的馬扎上,坐著一個女人。妝很濃,但眼角上那厚厚的褶子瞞不住她的年齡。得有四五十歲。
從我一進門的那刻,她的目光就沒從我身上移開過。
馮艷放下水果后,那女人轉頭問她:“你這是上哪兒整了個雛兒啊?”
“媚娘好眼勁啊!一眼就瞅出是個雛兒了?”馮艷放下馬扎后,直起身子笑著說。
媚娘一個冷笑,看著我的腿說:“進門往里走的時候就瞅見了,那小步子直直的,一看就是個雛兒。哪跟你走路似的,那屁股都快扭天上去了!”
“哈哈!瞧你說的!來,李菲,這是媚娘!”馮艷拉過我的胳膊,一指媚娘說。
“媚娘……”我弱弱的喊了一聲。
“李菲?呵,說話怎么跟嚇著了似的?多大了?”她臉上有股嘲笑意味。
“十六了。”我趕緊調高音調說。
“對!這孩子十六了!哈哈,快坐下吧。”馮艷說著就讓我坐在一個小板凳上。
“媚娘!我們來了!開喝了沒?”
后面的門一開,四五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笑的很開心的走了進來。
我本能的就站起了身子來。
“呦?店里新來的妹子嗎?以前沒見過啊?”為首的一個女孩一臉驚奇的看著我。
當她走近的時候,我看見她夾著煙的手上紋著個黑蜘蛛。
她似乎看見我在盯著她的手,微微一笑后,直接將手背推到了我眼前。
嚇的我身子往后一退,差點沒摔倒。
“哈哈哈哈!”她們一下就笑了。
“阿蛛!別沒個正經的,快坐下吧。”
媚娘喊著她們都坐下后,她們便樂呵呵的開始倒酒。將我晾在了一邊。
大冬天的她們都喝白酒,媚娘問我喝不喝。馮艷抬頭說:“我妹一直沒喝過酒呢。”
“什么事沒個第一次啊?拿過杯子來。”她將手一伸,示意我拿杯子。
我看了馮艷一眼,輕輕的攥著杯子說:“我不喝酒。”
馮艷一聽,馬上奪過我手中的杯子,站起來一彎腰的就放到了媚娘眼皮底下。
聽見嘩啦啦的倒酒聲,我莫名的想起了李勝。想起他喝了酒之后,總會讓馮艷亂叫。
“來。”媚娘說著將滿滿一杯白酒放在了我面前。
“媚娘讓你喝,你就喝點吧。”馮艷說。
我看著她的眼神微微有點冷,沒有任何一丁點慈愛的冷。讓我感覺更像是一種命令。
旁邊那幾個女的倒上酒之后,就開始脫外套。
她們都穿的很暴露。領口開的很大,白色的肌膚涌出了大大的波浪。讓我微微有點自卑。
阿蛛穿著一個黑色的吊帶,將頭發輕輕的擺到肩后,露出了胸上的一個紋身,是一個黑色而性.感的嘴唇。
“阿蛛?你也十六吧?你倆一樣大。”媚姐指了指我說。
“我十七了。”阿蛛笑著說。
“哦,那還是她小點。來來來,我明兒就回老家了,我不在的這會你們都好好干,多賺點錢。爭取過年的時候風風光光的回去。”媚娘說著舉起了杯子。
阿蛛微笑著看著我,拿起了自己的酒杯示意我喝酒。
我端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口。
好辣……
臉立刻就扭曲了!
阿蛛一下就樂了,“哈哈,這個妹子好有意思啊!哈哈!來來來,跟姐姐我學著點!”
她說著,一下就吞進去了很大一口。
“哇啊……爽!”她放下杯子后,張大了嘴巴說。
她們邊喝邊聊,我則一直在旁邊聽。
他們聊著最近的生意,聊著未來的生活,然后又聊說遇到了什么樣的男人。阿蛛一杯白酒進肚之后,臉就紅透了。吆喝著說最近遇到的特殊癖好人。
段子很葷,她又會表演,各種姿勢擺出來逗的大家一直笑。
我端著酒杯,跟著她們一起笑了。
看著她那么開心的樣子,我也特別特別的好奇她們怎么就那么開心呢?
當一個人在不該好奇的年齡好奇的時候,往往就意味著離墮落不遠了吧?
我那刻,不知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還是自己好奇心所驅使;總之,我隱隱的想早點回馮艷的店。
想認認真真的再去觀看她跟陌生男人“玩”……
很想很想,想的讓我禁不住總是去看馮艷。
她見我看她,臉色微紅的看了我一眼,隨后轉頭對媚娘說:“媚娘,你看我這妹子干咱這行成不?”
媚娘酒量大,喝了那么多后臉不紅心不跳的。叨了塊肉,一邊嚼一邊瞇眼端詳著我,吞下肉后說:“這李菲還是個雛兒。別跟這幾個傻妞似的讓臭男人糟蹋了才來干這個。”
“媚娘的意思是?”馮艷臉上帶笑的問。
“別急……等我過完年回來之后,給李菲物色個有錢的主。這雛兒的價可得弄的高高的。李菲?想賺錢不?”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問。
阿蛛好奇的插嘴道:“李菲真是雛兒啊?那不是發大了嗎?”
那會我竟隱隱的有點自豪,她們的言語和表情讓我感覺自己好像挺值錢。
“李菲,媚娘問你話呢!想賺錢嗎?”馮艷推了我一把說。
我再去看媚娘的時候,已醉的朦朦朧朧了。
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媚娘看著我那呆呆的樣子,頓時笑了,“哈,好!這傻樣子好!哈哈!男人啊!最喜歡這種傻了吧唧的雛兒了!哈哈,好,好妹子!哈哈!”
那天晚上喝了兩杯白酒,看東西時都有些晃。
阿蛛中途的時候,被叫走了。
我們吃完飯之后,也沒有再逗留。出門,踩在紅地毯上時,雙腿軟的都走不成路了。
忽然,前面的包廂門打開了。阿蛛拎著個小塑料箱子,臉色潮紅的從里面走出來。
一出門后,正好跟我對了眼,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臉說:“明天我去找你玩。”
“哦。”我應了一聲。
她轉身走了。
昏暗的紅色的走廊中,她的背影很迷人。輕輕的整了整肩上的吊帶,回頭給我拋了個媚眼。然后,很是瀟灑的甩了甩自己的頭發。
那刻感覺她活得好灑脫,我也想要那種自信。
那刻所謂的‘下賤’,似乎也離我越來越遠了。
回到馮艷的店,感覺這里跟洗浴中心簡直是天壤之別。
打開燈沒一會,就來客人了。
馮艷喝了酒之后比平時興奮,在那高了好幾倍的聲音下,我拿著個頭枕從床上下來。
馮艷可能喝了酒的原因,燈也忘記關了。
走到樓梯拐角處,將頭枕放在臺階上后,便坐在上面靠著樓梯的墻,眼神發直的著看馮艷和那個陌生的男人。
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中自己也有了反應。第一次感到一有種從來沒有過的奇異感覺。讓人想去嘗試的奇異感覺。
那個男人約有三十多歲,常年打工的原因,讓他的肌肉看起來很有力量。那天晚上的馮艷叫聲與平時也不太一樣,仿佛是從骨子里發出的聲音一般,透著一種滿足和興奮。
她不經意的轉頭,看到樓梯拐角的我時,忽的笑了。
笑的,有點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