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爺被眾人扶起來后,便去車上換褲子去了。
只是,從他看見我第一眼到上車的路上,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我。
那眼神里帶著中狐疑,又夾雜著一種恐懼。
魏子洲顯然也觀察到豹爺有些不正常。
湊到我耳邊低聲問:“你以前見過豹爺嗎?”
“沒有……”我很是疑惑的看著他皺起的眉頭說:“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我長的跟我母親有些相似,所以他才會那么驚訝的。”
魏子洲聽后,眉毛皺的更深了,“嗯……看來,你想的沒錯,他跟我父親,還有你說的那個陸厲的父親,應該都認識你母親。只是我想不通的是,豹爺那么厲害的人物,怎么會對你母親有恐懼的感覺?那很不正常。”
“他們可能是怕我母親以前的男朋友,我聽陸厲父親說過,我生母之前的戀人是個很厲害的人物,當年在漢江市是最年輕的軍長。”
魏子洲盯著遠處壩上豹爺的車,此刻的豹爺正在換衣服。
他盯著,沉思片刻說:“以前的事情,豹爺肯定不會告訴我們真相,所以,咱們也不能太傻,如果豹爺問你以前的事情,我們要瞞著他。”
“嗯,好。”我馬上答應說。
“回來了……”他說著,轉身便走到桌前坐下。
我看著豹爺和火哥慢慢走下坡的時候,我趕緊走到桌前坐到魏子洲旁邊。抬起頭時,跟強哥對視了一眼,他眼中那絲深長的意味讓我有些不舒服的趕緊垂下頭去。
不是害怕,而是討厭那種目光。本能的討厭。
魏子洲最小,見豹爺坐下后,拿過酒來開始給他宣酒。
豹爺故作不經意的看了我一眼后,笑著問子洲:“怎么?聽阿火說這姑娘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對,”魏子洲坐下后,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輕描淡寫的說:“談了一段時間了。”
“是嗎?你們是一個學校的?”豹爺轉頭看著我說。
“對,一個學校的。”
“家里做什么的?看你打扮家里應該挺有錢的吧?”豹爺轉頭看著我問。
那刻他的眼神沒有開始的不自然了,我想可能是那會火哥給他講了我的事情后,他的疑心有所下降了。
“我家沒錢,挺窮的。”我說。盡量讓每句話都簡單表達。
“是嗎?你是本地人?還是……?”他說著,眼神微微收斂,透出一股精光。
“本地人,城西。”
“你媽媽呢?”他往前探了探身子問。
“我媽媽?”我故作懵懂的反問,也是在故意試探他究竟是多么急不可耐,才會如此直接的問我。
“對,你媽哪里人?”他緊盯著我的眼睛問。
“我媽就是本地人。”我撒謊說。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媽老家是哪兒的。但是,我知道陸厲父親和他,可能都知道我母親的來歷。
“本地人?”豹爺眼神中依舊透露著懷疑。
“豹爺,”魏子洲插話說:“您知道城西那個撿破爛的殘疾人嗎?”
“不知道啊!那鳥不拉屎的城中村,誰去啊?”豹爺很是不屑的說。
“莫菲就在那住。”
“莫菲?”豹爺盯著我問:“你姓莫?你認識一個姓楚的嗎?京城人!”
那會喊了聲蘇小果便掉進了湖里,現在又喊出一個姓楚的?
我感覺那個姓楚的應該就是我母親曾經熱戀過的那個男人。
“不認識……我爸是城西撿破爛的,我媽很早就死了。”我如實說。感覺,這么說他應該猜不到我的身世。
我記得父親給我說過,當時我母親暈倒在路邊,他送到救助站后,第二天就接了回來。而且,接回來之后,一直綁在家里。并沒有人知道關于我生母的信息。
“難道我搞錯了?但是,你長的真的很像我認識的一個女人……而且,你父親真是撿破爛的嗎?你穿著打扮,一點兒不像窮人的孩子啊!”
“是這樣的……”魏子洲立刻替我解圍說:“我女朋友平時跟著我學走秀,也喜歡這一行,但是我們這行平時的培訓比較費錢,而且還需要買很多衣服和化妝品,所以……”他說著又嚴肅了幾分的盯著豹爺說:“……所以,我想帶她去您的場子里干。”
豹爺聽后,整個人就跟愣住了似的,頭慢慢轉過來看著我說:“她這條件很好啊……”
“聽說她剛去那天晚上,一連就是三個臺呢。”劉素云忽然插畫說。
那可真沒想到她會幫我,心中竟還有感動。
“原來是第一次坐臺啊?”強哥端起酒杯笑著轉身敬了豹爺一杯后,微笑著說:“這個叫莫菲的我見過,脾氣很大呢!我做派你豹爺可是一清二楚的,但是,那天晚上我愣是沒制服她!而且,你知道嗎?你那里那個蘇煙,她還打了那個蘇煙一巴掌呢!豹爺您可得悠著點兒啊!千萬別讓一粒老鼠屎給毀了一鍋粥啊!”
“是嗎?這性格倒是跟我認識的那個女人不像。”豹爺說。
“豹爺,您有合適的位置給她嗎?”魏子洲沒有理會強哥的話,很是尊敬的端起酒杯說。
“這事兒好說啊!這么好的條件,我求之不得呢!哈哈!”豹爺很開心的拿起酒杯跟魏子洲碰了一下。只是,那目光和表情,總像是在敷衍。
又像是在故意掉魏子洲的胃口。
“豹爺,那您能給她安排別的什么工作嗎?不當公主。”
“不敢公主你覺得可能嗎?難不成你想讓我把冰姐攆了?就是攆了,你覺得這個莫菲能干了那活?”豹爺很是不屑的看著魏子洲說。
魏子洲端著酒杯很尷尬的看著豹爺說:“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給她點兒特殊待遇?剛才強哥也說了,莫菲畢竟有些敏感,所以我想能不能給她一點自我選擇的權力,就是她有選擇坐臺不坐臺的權力。”
“呦!”強哥忽然插話說:“我說子洲,你這話怎么聽著像是跟我說的?是不是怕我過去找你女朋友啊?”
“……”魏子洲盯了強哥一眼,并沒有說話。
“子洲啊……你這是要給我壞了規矩啊……”豹爺很有深意的看著他說。
聽到豹爺這么說的時候,我心里就有點兒塌陷了,感覺他是不可能因為我而壞了圈兒里的規矩。
魏子洲顯然不是那么輕易妥協的人,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后,看著豹爺說:“我知道讓豹爺改規矩很難,但是,如果豹爺答應我這個條件,我也可以答應豹爺先前的那個條件。”
條件?
我不知道魏子洲跟豹爺有什么私密的事情。
但是,我注意到,當魏子洲對豹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豹爺臉上明顯的露出一股喜色。
“子洲啊……”豹爺面露喜色的看著他說:“至于嗎?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好奇嗎?咱們這行當里頭的男女關系,我們都清楚不是嗎?可是,你既然讓她來我這兒當公主了,怎么還愿意為了她,而答應我曾經提出的那個條件呢?”
“豹爺,我曾經說的條件,還是那個條件……只不過,我只是暫時性的幫襯一下。在我女朋友干的這段時間里,我會幫你去處理。”
我越聽越糊涂,但是,卻又不敢插話問。
不過,我能聽出來,魏子洲為了我,舍棄了曾經的原則。
“哦…我明白了。不過,你這樣的話,我就越覺著你倆的關系很不正常啊?你沒不會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吧?”
“豹爺……”劉素云忽然說話了。
聽到她說話的時候,我是很緊張的,因為我知道她的性格,明明那么膽小的人,今天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說情?
那刻,我忽然發現我并不懂她。
曾經她為了我,敢跟打她好幾巴掌的董小愛說“不臭”,而今天當著這么多的大佬面,又如此的大膽。
“阿素,你跟莫菲很熟嗎?”強哥瞧出了端倪。
“我倆一個宿舍過,我知道她家比我家還窮,她在學校里面都四處撿垃圾的!她是真缺錢……”她很直白的說。
但是,那種表情和狀態,我一直忘不掉。那刻,總覺得自己是這里面最脆弱的。
豹爺聽到劉素云那么說的時候,表情更隨意了,仿佛忘掉了我生母的事情,笑著端起杯子示意魏子洲喝酒,說:“行,但是我有條件!賭場那邊,你必須做滿兩年!我知道你因為你父親的原因,一直想擺脫賭博這個行業,但是,子洲啊!你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種基因的!你遺傳了你父親的賭博技術!你就該傳承!賭場里面有你這么一號老千幫我掙錢的話!我特么沒幾年就發了啊!!”
魏子洲聽后,表情非常的冷,那種死寂般的冷……
賭博。
我記得他跟我說過,陸厲的父親是毒,他父親是毒,而豹爺是黃。
“子洲啊!你說你要是有你父親的膽識的話,你現在就已經很牛逼了啊!可比你說的什么模特事業強多了!你爸當你怎么訓練的你啊?那么好的本事,就那么放棄了嗎?如果你爸活著的話,現在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吶!”
“豹爺,咱們喝酒……”魏子洲拿起了酒杯,明顯是想用喝酒來打斷這個話題。
“怎么,不高興啊?不高興你可以不做嘛!有的是女人想跟著我干的!莫菲這么挑剔的女人你以為我愿意找啊?呵……魏子洲,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是不可能收留你的!而且,養條狗都懂得報恩的!你爸死后,我養了你多少年啊?”
“豹爺……”魏子洲說著,放下酒杯的撩開了腹部的衣服,冷眼盯著豹爺說:“這一刀您還記得對嗎?”
“呵呵……”豹爺笑著說:“行了行了!打住!”
“豹爺,莫菲的事兒,您同意了嗎?”
豹爺聽后,轉頭看向我,眼神中的懷疑越來越濃,“莫菲啊……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如果這個問題,你回答的讓我舒服了,我就同意魏子洲的事兒!”
我看了魏子洲一眼,他微微垂首一言不發。
這刻,豹爺已經將矛頭指向了我。
“豹爺,您說……”
豹爺端起酒杯說:“倒杯酒,咱倆喝一個。”
我倒上酒后,端起酒杯仿照著他們的跟豹爺碰杯說:“豹爺您問。”
豹爺將酒一口干掉后,眼神狐疑的盯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