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警官說我雇兇殺人的時候,我故意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雇兇殺人?!”我吃驚的說。
“怎么?你是不是沒想到我們會查到?”他問。
我想到過,我很早就想到過他們查我通話記錄的時候,會查到何百合的電話。但是,我記得何百合走的時候,非常清楚的告訴我,她以后不會再用那個號碼了!
而且,她不止是不用,而且她肯定也不會讓警方查到什么。
所以,我現在只是在偽裝吃驚的樣子,腦海中早已經想好了如何回答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盯著他說。
“那個號碼,需要我給你說出來嗎?”他問。
“不用……”我說著,有些不樂意的故意將頭瞥向一邊。
“那我讓你媽親自問你?”張警官有些嚴肅的說。
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我做壞事,更是擔心我跟銀三角的人有過密的牽扯,對于他一個緝毒警察來說,他非常熟悉那邊的人是多么的險惡與恐怖。
這些年,張警官也可以說是出生入死,每次遇到有特大案件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跟銀三角的人有牽扯。
全國最大的毒窩,就在那邊。
可是,陸厲也在那邊啊……
縱然他跟何百合的關系非常的密切,但是,只要不是陸厲親口對我說,我就不會斷了那條線。
那是我不敢斷、也不想斷的愛戀……
“別對我媽說,我不想讓她再擔心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我說著,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那是我KTV里的一個客人,你說費長青遇害的那兩天里,只有那么一個外地人給我打過電話,所以,你一說的時候,我就知道是誰了。”
這社會中,關系最復雜的人群之一就是KTV公主。
形形的人都接觸,里面少不了不法分子。
所以,這個理由對于張警官來說,是非常無奈,但是又不得不接受的。
“客人?”他狐疑的問,眼神里全是不信任。
“對,那個客人以前的時候經常點我的臺,很喜歡我。那幾天他去了宏仁縣,還想點我的臺。但是,我已經不干了,就沒去。”
“是嗎……”張警官蹙起了眉毛,顯然是被我這個說辭給搞的沒法繼續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跟那邊的人還有聯系?”我問。
“主要是我知道你跟陸厲的關系,也知道你的脾氣,更知道你不是個簡單的小女孩。你比一般女孩早熟,不,早熟在你身上已經不恰當了,你就是成熟。警察的直覺告訴我,如果不好好的規整你的話,那個宏仁縣真是裝不下你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倒是不像個父親,反而像個大哥了。
因為,這種話,他不可能對張亮說。張亮在他眼里就是個孩子,而我在他眼里,已然成為一個小社會人了。
“我既然答應我媽回漢江上學,我就不會再去搞那些了,你們兩個都放心吧。”我說。
但是,內心里卻有個聲音在悄悄告訴我說:對,就是要這么敷衍他們,我們的未來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很多仇要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要做一匹耐心的狼。
“行了,你回去吧……最近,沒什么別的安排吧?”他轉頭問。
“沒有……我最近就在家寫暑假作業。那個……”我看著他那頗有些無奈和失落的臉問:“……那個,費長青死了就那么死了嗎?”
他聽到這個問題后,當即就屏住了呼吸,隨后,松懈下來的吁出口氣后,頗為無奈的撓了撓頭說:“這個案件現在是省里的人負責了。案子太大,我們處置的不及時,宏仁縣那個徐達撤職,我們秦隊也記了大過。至于你說的以后會怎么發展,我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跟這件事情沒扯上關系……”
“沒扯上關系你剛才還嚇唬我?”我說著,直接扭頭走了!
“莫菲!”他在身后,略有歉意的喊我。
可是,回過頭的我,臉上卻是放松后的微笑。
這微笑如果讓他看見,非得氣死。
若是讓他知道,費長青的死就是因為我找來了何百合的話,那就是再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讓我在他家里住的。
不知不覺兩周的時間過去了。
這兩周的時間里,過的很輕松。
白天就在家做作業,張亮則預習高一的東西,雖然沒事兒會過來看看我,但是,其他的倒是挺自覺。
在上次跟張警官打了一架之后,他安分了可不是一點兩點。只是,所有愛意都表達在眸子上時,那眼神也是熾熱的讓人受不了。
經過一個星期的觀察,感覺付香芹的病情確實也無大礙了,她本身就是個醫生,自然懂得如何調理。
按她的話說,只要我不惹她生氣,她就能長命百歲。
張警官見我十來天里這么老實,那顆提防我的心,便也收了起來。整天見我跟付香芹纏在一起打打鬧鬧的,便覺得我真是個孩子了。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用心的向付香芹靠攏……
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有多貪戀付香芹的懷抱……
可是,每次當她抱著我的時候,當我感受到她左胸缺了一塊兒時,內心里總是會有種自己跟著少了一塊肉般的感覺。
很想很想守在她身邊,不再過問任何事情。
但我內心之中,早已覺醒的力量,怎么可能那么簡單的平息?
我的心就已經變了。跟以前的莫菲早已不是一個人。
我的內心中,不知何時已生出了一股無法形容的猛勁來。
只是,在付香芹這里待的久了,那種猛勁就有些虛幻了。
我知道不可以再虛幻下去了,如果我再這么待下去的話,我就真的跟那些普通的高中生無異了。
所以,我要回家看看我父親……
于是,跟付香芹道別,并約好最多回去待兩天就回來,便坐上了回宏仁縣的汽車。
因為我現在的身份在宏仁縣的道兒上很扎眼,所以,故意選擇晚上回宏仁縣。
坐在汽車上,我腦海中就有兩個力量不斷地在碰撞。
究竟是放棄宏仁去漢江讀書?
還是,繼續開拓宏仁縣的勢力?
魚和熊掌,能兼得嗎?
那些不到了最后,我始終不能琢磨透徹。但是,最現實的情況是,宏仁縣對于我來說,已經不是當初的宏仁縣了。
如果我去漢江讀書,那么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但是,只要我踏上宏仁縣的土地,我就清醒的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個普通的高中生了。
前些日子李善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城東和城西的情況雖然穩定,但是并不樂觀。
因為,資金都在他們的銀行卡里,不可能提現,所以當前可操縱的資金并沒有多少。
而且,剛剛接手,看場子、收租子的費用還沒有進賬,如果沒有資金,那么后續就不會有人加入進來。
那次我就感覺到了,不管是所謂的黑社會還是白社會,想要混的好,錢永遠是第一位的。
否則,不會有那么多的人愿意鋌而走險的去做犯法的事情。畢竟,最賺錢的事情,都在刑罰中裸的寫著。但是,我不愿意去做那個觸碰法律的人,也不會去創造那么一個組織。
這些涉及資金的問題,我統統讓李善處置。不管是先前的資產變賣,或者一些車輛的重新配備,都將大權交給了他。
不過,最讓我頭痛的事情,還不是資金問題,而是我的人身安全問題。
城東和城西在一周之后,就知道是個叫莫菲的女生組織了這次的行動,所以,我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
被人盯著的滋味可不舒服,雖然他們不知道我長什么樣,但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所以,我回宏仁縣,他們自然是不放心的來接我。
剛出車站,縱然外面的天黑漆漆的,但是仍舊一眼就能看到阿龍和黃毛帶著一批人站在出口處。
“怎么來這么多人啊?生怕人家不知道我是誰啊?”我看著他們說。
“行了!你一周沒回來,我們都想死你了!”阿龍說著給我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么規矩干什么?”我笑著說。
“當然是有喜事兒啊!呵,那會我跟魏子洲通電話了,他知道你要回來之后,就說明天出院。現在請你去醫院那邊集合,商量商量動手攻城南賭場的事兒!”阿龍一臉興奮的說。
“咱們現在穩定了嗎?有這個本事嗎?”我嘴上雖那么說,但是內心里城南和城北早已經屬于我們的了。
我等的,也只是魏子洲出院而已。
“有沒有那個本事,得你說了算啊!”他說著,輕推我后背的將我推出了車站門口。
“菲姐好!”
剛出車站,便聽到一陣洪亮的喊聲!
看過去的時候,便見到五量黑色商務車停在路邊,站了足足三十多號人!
“嘿!怎么樣?有沒有老大的排場?”阿龍笑瞇瞇的說。
“搞什么……”我沒好氣的盯了他一眼說:“記住,樹大招風,低調點兒!趕緊散了!”
“這么晚了,也沒人在意的!大白天的,我也不敢啊……而且,我也主要是讓手底下這些人,認識認識自己老大的模樣!別以后見了面都不認識。”阿龍訕笑說。
“你看看,我說了吧!”黃毛嬉皮笑臉的說:“菲姐,是很低調的……”
“嗯,我知道了!行了,老三啊!趕緊散了吧!我跟菲姐去醫院!”阿龍一臉不樂意的看著老三說。
“不過,這排場確實挺好的……但是,你得記住,排場這東西只是需要的時候,才會讓它出現。平時,一定要低調。謝了!”我沖著阿龍笑了笑說。
“嘿嘿,我記住啦!”阿龍齜牙咧嘴的高興的說。
來到醫院,看到那白色的服裝,我的心立刻就從剛才車站那種虛幻中出來。
我不喜歡排場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會讓人膨脹。
而在道兒上混,最要緊的卻是清醒。
踏入電梯時,頭腦便愈發清醒。
當隔著窗戶看到躺在床上的魏子洲時,我的心更是清醒極了。
“吱”的一聲,推開門后,魏子洲那張瘦了很多的臉,便慢慢的轉過來。
看到他都蓄起胡須的時候,我莫名的就有種凄涼感。
先前時,那個目光堅定,充滿自信的他去那哪兒了?
那個在T臺上,有著無與倫比男性氣息的他,還能重新回來嗎?
帶著沉重的心情,慢慢坐到他病床旁邊的板凳上,看著墻角的輪椅,輕聲問:“明天出院是不是太早了……”
“你的錢已經用完了,不出去也不行了。”他簡潔明了的低聲說。語氣里,是以往熟悉的冰冷氣息。
“那接下來……你想怎么做?”我問。
“莫菲,我想你早就知道該怎么做了,你今天過來的時候,應該就有主意了吧?”魏子洲很淡漠的看著我說。
“你這么相信我?”
他搖搖頭后,從旁邊拿過一個信封,遞給我說:“我之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找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得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