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來,這位同學,自我介紹一下吧……”
聽到老師的話,看著全班那些青春而好奇的面孔,我并沒有什么特別大的感觸,如果非要說有什么感覺,那只有一種感覺——輕松。
“大家好,我叫莫菲,今年十七歲,很高興認識大家。”我說著,輕輕點了點頭。
“你多高啊?”
“是不是打球啊?”
下面同學嗡隆隆的問。
“瞧你們好奇的樣兒!”老師拍了拍桌子,見他們安靜下來后,轉頭換了副和藹面孔問:“那個……你平時有什么興趣愛好啊?”
“哦……平時喜歡時尚類的東西,也參加過一些模特培訓。”我微笑著說。
我這么說,也主要是引著他們不要往我是所謂的“社會人”上思考。所以,說自己學過模特,便能讓他們不再思考后面的事兒了。
“嗯……很好很好。”她說著,指了指最后面一排,“你先坐那個座位吧!那位同學休學了。”
“哦,好。”我說著,便走向那個課桌。那位置跟我在宏仁一中的位置,竟是一個位置。
不過,此刻的同桌卻是個胖乎乎的男同桌,那眼神里明顯透著開心。
“嘿嘿……”他憨笑了一聲,臉還微微紅著。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不管是哪個省、哪個區域,所有的高中幾乎都差不多。
就是具體到每個班級里面,都會有各種性格的人。
同樣,自然也有所謂的社會人。
還好宏仁縣只是個縣,這些同學里哪怕有宏仁縣的人,也未必會聽說過我的事情。
就算是聽說了,我也不會承認,因為我是來上學的,不是來跟他們玩社會的。
曾經吃過太多虧,此刻更明白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
而且,當初很大程度上犯錯,都是源于內心的自卑,那時候家里窮,還不想讓付香芹幫助自己。
而現在不同了,付香芹給我準備好了一切,而父親的病也有一幫弟兄照顧著,我可以安心上學。
對于那些或友好、或敵意的面孔,我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白天上學,晚自習之后,張亮便會在校門口等我。而后,便一起騎自行車回家。
回家后,付香芹便會跟張亮打聽一些關于我的事情,知道我安安穩穩上學后,卻依舊那副準備做“持久戰”的態度對我。
對于她來說,我現在就是個小黑社會,她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將我從那“黑色泥潭”里拯救上來。
可是,對于我自己來說,我眼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黑社會、白社會。
都是人,只不過努力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
李善總是會在我中午吃飯的時候,跟我打電話匯報情況。
我總是告訴他,不要跟我匯報情況,可是李善卻依舊會跟我說。
按照他的話來說,沒有我,就沒有他的現在。
當初,打下城西的時候,是我當著阿龍和黃毛的面兒,沒有提拔老三,而是直接提拔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李善。
當初提拔他,只是因為看到他租車、買傘、搜集資料方面這些小事上的細心,但是,很多高手都是在細節上下功夫的。
事實證明我是正確的,李善表面老實,內心卻細膩;面向和善,但行動上卻狠勁十足;我最看重的一點,就是他善于將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而把利益擴大到最大。
他雖不是一個領導人才,但是,未來我相信他在商業上,絕對會成為一個上層人士。
李善非常善于抓住某些能改變現狀的細節,此刻,他便抓住了我。
他非常明白——我是提拔他的人。
他更明白——如果我失去了權力,那么他也有被取代的可能。
他所有的事情都跟我匯報,在讓我繼續當老大的同時,其實也是在繼續的鞏固自己的位置。畢竟,現在城西是黃毛、城北是老三,他們那些人都是跟阿龍拜把子的兄弟。
樹大招風,李善唯一的辦法,就是抓住我、鞏固我。
但我真的不想再插手這些事了。
可是,道兒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不插手太難了。
當初帶著他們打下宏仁,現在撒手不管的話,慢慢的他們會變成一盤散沙。
一個月之后發生了件小事,李善給我打過電話來后,我卻不得不出面干預了。
那天中午一放學,張亮就來我教室門口,準備跟我一起去食堂。
剛進食堂,手機便響了。
張亮便立刻湊過腦袋來看。
“去給姐打飯。”我把飯卡拿出來。
他拿過飯卡之后,便問我:“誰給你打電話啊?”
“蘇煙啊……快去!”我按了下他的頭說。省的他脖子伸的那么長的偷看。
見他走遠,開始排隊之后,我退出食堂趕忙接起電話。
“喂,李善。”
“老大,洲哥跟火哥鬧摩擦了。”李善說。
我聽后覺得挺正常,畢竟魏子洲先前就說過,他的目標是火哥的賭場,鬧點兒摩擦也是正常的。
“那沒什么大事兒吧?”
“沒,不過,洲哥有點兒不樂意了,今天給他打電話,他都沒接呢……”李善語氣有些隱晦。
“把事兒給我說一遍……”
李善便將昨晚發生的事情,給我說了一遍。
昨天晚上九點半,魏子洲讓自己的手下去賭場賭錢,贏了幾千塊后,便甩屁股走人。
魏子洲的人原本就是火哥那里出來的,里面誰是老千,怎么發牌,他們都一清二楚。所以,贏錢也是很正常的。只要躲開那幾個發牌的老千,除非點子太差,基本都能贏個幾千塊。
可問題是,別人也不是傻子,見那幾個人總是贏錢,便跟著他們后面下注。那賭場的規矩,可就全讓他們給玩壞了。
于是,當天晚上,火哥按耐不住了。他要對那幾個曾經的手下一點兒教訓。
那幾個手下贏了錢便去吃飯喝酒,地點肯定是要離城南遠遠的,他們也擔心火哥報復啊。
幾個人一約合,跑去了‘城北往事’酒館。
火哥的人,便尾隨其后,跟著去了城北。
魏子洲自然要被他們請去吃飯,但是腿腳不便走到慢,去的時候雙方早已經打起來了。
“魏子洲敗了?”我問。
“沒有,打了個平手,兩邊都沒占到便宜,也都有人受了傷。”李善說。
“那魏子洲生什么氣?”我問。
“……”李善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了。
“李善,有什么話你就說出來。”
“這個…這個可不是我跟你告密什么的,我就是跟你匯報匯報洲哥那邊的情況,我知道你對洲哥比較急。但是,我怕我說出來之后,你也跟著生氣。”
“李善,你什么時候這么啰嗦了?”我有點兒不悅的說。
“其實,洲哥趕去城北往事的時候,還有一波人在那兒吃飯,洲哥喊他們幫忙,但是,那幫人硬是沒幫忙……”李善輕聲輕氣的說。
“誰的人?”
“老三啊……那不是在城北吃飯呢嘛,是老三的地盤。不過,也不怪老三,老三并不在現場,那些人說他們動手,得跟老三說一聲。”
“阿龍知道這件事兒嗎?”我問。
“阿龍最近在忙城南項目的事情,忙的很,而且,這么小的事情,他應該不知道吧?我也是今天去城北看賬的時候,才聽說的。”李善說。
“……”我聽后,便陷入了沉思。
“菲姐?”李善見我不做聲時問。
“你聽城北那些人聊這件事兒時,是笑著聊的,還是一臉憂心的聊?”我漫不經心的問。
“就是普通的開玩笑的聊啊……”李善說。
“哦,行了,我過兩天歇大周會回去趟,到時候,再說吧。魏子洲那邊,你最近也不要靠太近了。”我說。
“你的意思,是要疏遠洲哥嗎?”李善問。
“你不要問那么多了。李善,現在你對咱們手底下的人最了解,這兩天你再給我物色一個人選,到時候帶我看看。”
“哦……好的。”
“嗯,我去吃飯了,先掛了。”我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呼”的吁出一口氣,讓自己放松放松后,轉身便回到食堂。
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剛踏進食堂,便看到張亮在遠處,端著兩份飯菜,被人家圍起來了!
“張亮。”我趕忙跑過去。
“呵呵……”一個痞子臉的男生斜眼盯著我,伸出舌頭舔了舔唇的說:“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