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田森去培訓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讓我去培訓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不讓我去培訓?”我盡量低聲的問。
我知道鄭徐寅不是一般人,他說出的話、做出的選擇都是深思熟慮的。
“因為左雄亮在那邊安排跟蹤調查阿遠的人反饋回了信息!那個阿遠,就是那個徐志遠,他的哥哥叫徐志峰,是金門的鐵霸王……”鄭總盡量的給我解釋,但是,顯然覺得這么解釋起來太復雜了,于是,趕忙又說:“田森待會就回來了,等會吃完飯我假裝開車送你,到時見了左雄亮我們再聊。”
“金門很恐怖嗎?”我放不下的問。
“金門不是咱們漢東省的組織,他是一個全國性的……一時半會也跟你說不明白,今晚我給你說件事情之后,你就知道金門是個什么角色了。”他說著,直接站起來走向了廚房將我剛才的菜端上了桌。
看著面色沉重的鄭徐寅,我知道他口中的金門很不簡單。
不過,他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我不會輕易放棄模特這件事兒。
我這么一個老大放著漢江這么大的市場不管,卻跑去學模特,自然是因為對模特有著非常深的喜愛。他知道我不會那么簡單的同意,所以才會如此的郁悶吧?
當然,我也慢慢的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擔心我年后發生危險之后,田森會因為擔心我而放棄出國治病。那是他不敢想的。
但是,去年我已經喪失了一次機會,今年在喪失這次機會的話,隨著年齡越來越大,我還有能力跟那些高手們較量嗎?
田森與我,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田森。
但在田森與模特生涯之間,我是否該選擇田森?而放棄模特生涯?
不過,我現在的實力也不弱了,擺平金門的分部應該也不是件難事兒吧?
當晚吃飯的時候,我收到了一條訊息,是黃毛發給我的,他說一切順利。那個熊胖子自認為得到了好的機會,沒想到我簡單的唱了一個空城計后,他就上鉤了。
誠如鄭徐寅之前說過的那樣,熊胖子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
“誰給你發信息啊?”田森見我拿起手機看時擔心的問:“不會是那個徐志遠吧?”
“哦,不是,是張亮,他知道我回來了,問我幾點回家。我說路上堵車,待會就回去。”
“呵呵,行,那咱們快吃,吃完你早點兒回家。明天有空嗎?叫著張亮和耗子他們一塊吃個飯吧!很長時間沒見他們還挺想他們的。”田森笑著說。
“好啊……明天沒事兒的話,咱們一起出去玩。”我笑著說。但是,我知道,明天出去玩的幾率非常的小了。
鄭總見狀,端起茶水對著我說:“你們現在都還太小,不能喝酒,來,我以茶代水跟你碰個杯,歡迎你下次再來。”
“嗯,謝謝叔叔,”我端著茶杯碰杯喝了一口之后,轉身了眼田森后,問:“對了,那會你在車上說你年后出國,到底是什么事兒啊?”
田森聽到這個問題后,表情便是一僵。
而旁邊的鄭徐寅臉上更是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想裝又知道這會不該裝,想淡定可是又無法淡定,最后,尷尬的笑著問:“你要出國嗎?”
“嗯,你不是知道嗎……”田森沖著鄭徐寅使了個眼色,明顯是不想讓鄭徐寅說太多。
鄭徐寅的聰明就在這個地方,他非常懂得“借力用力”,馬上反應過來后,笑著對我說:“對了對了,我差點忘了……田森說的出國,是好幾個月之前,經我朋友介紹的。我朋友是美國斯坦福大學的客座教授,知道田森學習好,想帶過去培訓一段時間,好在高考的時候有準備性的備考。”
“那你高考之后會出國嗎?”我瞪大了眼睛問。
“這個說太遠了吧……呵呵,我就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他很是自信的看著我說。
我明白他所謂的“回來”,但是,我也知道那是場有危險的、與死神的角逐。也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
“嗯……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明年也要好好學習!說不定還能跟你一起出國。”
“真的?”田森聽我這么一說,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當然了,我學模特也是為了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啊!張揚已經去了很多國家了,我也想去。唉,要不我明年就不去參加培訓了,想到那個田老師就心煩。”我說。
其實也在為鄭總那會的交代,做個鋪墊。
鄭徐寅聽見后,臉上當即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向我的目光更是柔軟了很多。
“那怎么行!你是不是擔心那個徐志遠,你放心好了,我爸找來的那個左叔叔真的很厲害。”
很厲害?
怕是,他現在還不如我吧……
“田森啊……現在世道變了,有些事情不能那么想當然的思考,呵呵。”
“爸,你什么意思?難道左叔叔沒有辦法嗎?”
“有有有,你女朋友的事情,就是咱們鄭家的事情,怎么會沒有辦法!只是,爸看到你現在是真心的想出國去試試,心里忽然很感動啊!兒子長大了,有出息了!”他說著,直接端起茶杯跟他碰杯。
“謝謝爸!等我回來的時候,跟你喝酒!”田森笑著說。
鄭徐寅眼中感動的泛起淚光,努力了那么多年,終于在今天解開了田森的心結,讓他敢于面對人生,敢于去進行手術。他怎么會不感動。
“來,咱們一起喝……”鄭徐寅轉身跟我碰杯說。
晚餐很愉快的結束。
原本田森要送我,可鄭徐寅說他要出去辦點兒事,順路捎帶我就好。
裝上自己的行李,上了車。
夜色中的霧霾有些重,壓抑的人喘不過氣的感覺。
目的地自然是茶舍,而我倆在車上,各懷鬼胎的一句話都沒說。
車上,我毫不避諱的打電話給李善。
“喂,老大。”
“都結束了?”我看了看儀表臺上的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了。
“結束了。不過,警方來人,帶走了我們好幾個兄弟。”
“熊胖子呢?”
“熊胖子被警察帶走了。因為都知道這些場子是慶豐罩著的,所以他也被帶走了。不過,都知道是熊胖子來鬧事兒,所以,警方應該會偏袒咱們。”李善略有焦急的說。
慶豐是李善帶來的,跟李善的交情很好,著急是正常的。
“沒事兒的,我有安排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熊胖子這邊我們基本接手了。這種事兒黃毛他們擅長,直接找了那些場子的老板,今晚就開始談價格了呢!”
“嗯?”我一聽現在去談價格心里忽然有些不爽了,“李善,你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了嗎?現在不要急著去談價格,而是,要去搜、去抓熊胖子的下屬,我們要的是罪證!我們如果拿不出熊胖子的犯罪證據,熊胖子沒幾天就能翻身!”
“我,我知道,我沒忘,他們現在搜了不少了,我現在就去整理!”李善趕忙說。
“嗯,行,我這邊還有事兒,你們好好處理。”我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而后,立刻將手機偷偷的調成了靜音。
我怕劉警官待會打來電話,不好解釋。畢竟,鄭徐寅還不知道我跟劉警官是一個鼻孔出氣兒的。
鄭徐寅見我掛斷電話,仍是一句話都沒說。道兒上這些把戲,他見的多了,也就沒那么多感覺了。看著前方布滿迷霧的路,一絲表情都沒有。
從他妻子死后,他對道兒上的事情就不再感興趣了。而今,他眼里只有田森。
“你知道那會我跟左雄亮說什么了嗎?”他忽然說。
“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跟我有關。”
“對,確實跟你有關……我告訴他,今晚讓他真正的歸順你。”他一本正經的說。
“歸順我?”我看著前方,面無表情的說:“就是歸順我,我也不會收下他的。”
“哦……那就等見了他再說吧。”
“我對他沒什么興趣。因為,我知道他的地盤遲早是我的……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金門,金門真的有你說的那么恐怖嗎?”我問。
“對……很恐怖,那是一個活躍了幾十年的組織,我第一次接觸的時候,應該在二十年前。也是因為金門的人來漢江做了件事兒,我才能那么順利的當上漢江市的老大。”
“什么事兒?”我好奇的問。
“說了你也不懂……那些人很多都死了,活著的幾乎也沒有在漢江的了。”
“看來那句話說的真是沒錯呢,人啊,是越老越啰嗦……”我很是不爽的說。感覺這個鄭徐寅越來越像個啰嗦的老頭了,說話一半一半的!
他嘴角挒出道輕浮的笑:“只是沒想到現在連漢東省都有金門的分部了,發展的真是快呢。”
“切,發展快了也不見得是好事兒。”我說。
“對,就像你,發展的這么快,也該是時候將自己的手下們整頓一下了。”
“這個不勞您操心,你還是給我多講講金門的好,因為,我明年肯定是要去培訓的。”我說。
“不是我嚇唬你,如果你去培訓,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告訴你吧……當年的漢江老大就是被金門的人殺死的,我可不希望你重蹈覆轍。”他說著,就像是說著自己的往事。
路上霧很大,車子開的很緩慢,讓人心急的緩慢……
“金門的人,為什么殺了漢江老大?”
“因為老大不聽他們的安排。當時我們并不清楚這世界上有個什么金門,畢竟在我們的意識里就是強龍斗不過地頭蛇,所以,我們也是有些輕敵了……”
“那時候,你是老二嗎?”
“排名嗎?排名的話,我得排到十幾位之后……不過也幸虧是排名靠后,排名靠前的死的死,跑的跑,都是命中注定啊……”他很淡然的說。
“鄭總……我怎么聽著你話里的意思,像是說金門是來漢江尋仇的啊?”
“對,算是尋仇。”
“但是,你剛才怎么說你們不知道金門的存在啊?你們自己的對手都不知道?”
“因為金門的仇家不是我們,是另有其人……呵,算了,其實告訴你也沒什么,你知道當時在咱們漢江駐扎著一個部隊嗎?”
鄭總這句話一說,我的心里忽然就蒙上一層東西,仿佛此刻這輛行進在迷霧中的車。一說起那個駐扎在漢江的部隊,便覺得這隱隱之中,跟我生母的事情有牽扯似的!
“怎么不說話了?”他問。
“哦,我在想哪個部隊啊……但是,沒想到。”
“是XXX部隊最年輕的一個軍長。那個軍長,跟我們老大是鐵哥們,他姓楚,京都人,叫楚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