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還有問題的時候，旁邊那個寸頭青年就不樂意了，“這么好的便宜讓你占了，這會竟然還有問題？真是得了便宜賣乖呢……”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說：“你知道我干夜總會的時候多大嗎？十六歲……”
當初在云飛干的時候，我的確是十六歲。夜總會的東西，都差不多，出了裝修和價格不同，其他的都差不多。
“呦！牛逼啊！十六歲就出來賣？”另一個青年笑著說。
這些人都是道兒上的，說話這口氣我倒是不以為意，但是，別人說我的時候，要懂得每一次都要反擊回去，冷瞪著他說：“你嘴巴最好放干凈點兒……”
“怎么？想艸我啊？”那青年很是不屑的看著我。
“我今晚就艸你信不信？”徐志峰冷了他一眼說。
那青年見狀，立刻閉上嘴的不說話了……
“艸，不知道莫因子跟我什么關系啊？再多嘴，老子不管誰給你撐腰！”徐志峰生氣的瞪著他說。
他跟魏顧海說話的時候還算客氣，但是，對于魏顧海的“狗”就沒必要收斂了。
“行了……都別多嘴了。”魏顧海說著，轉頭看向我說：“……我感覺莫因子身上也有夜總會的氣質，否則，我也不會有那么強烈的直覺嘛。快簽字吧！”
而田森卻急迫的說：“你就是掛個名而已，快簽字吧！”
“我說了，我還有個事兒，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我是不會簽字的。”我看著田森說。
我知道，鄭田森非常想讓我參與進來，扳倒陸鳳玲自然是人多力量大。否則，單憑他鄭田森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徐志峰暫時也沒有那個能力，后面甚至還要依賴陸鳳玲才能好好的發展呢。
“說吧……我到想聽聽，你還有什么問題。”魏顧海一臉陰鷙的看著我說。
這刻，他在我眼里就是魏顧海，而不是陸厲，因為他沒有曾經任何的記憶了。
而且，現在的他，比起以前的他，更聰明了似的。那眼神、舉止、形態，都像是一個正宗的商人。
“有什么問題，趕緊提。我今晚還有一場酒局要去呢。”徐志峰催促說。
“我的問題很簡單，其實，也不算是個問題，說白了就是個要求。”
“要求？”鄭田森不解的問。
“對，我的要求就是，如果我當上了這個夜總會的負責人，我只晚上上班。”我說。畢竟，我還是要上學的。到時候，如果被他們賴上，警校讀不成的話，張爸肯定饒不了我的。
“夜總會現在剛剛立項，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去處理的，你當我們的工資是流水啊？”旁邊另一個青年人說到。
徐志峰瞪了那個青年一眼后，轉頭漫不經心的看著大家說：“大家不要誤會，人家莫因子現在還年輕，也是個大學生，白天是要上學的。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當負責人啊。畢竟，咱們這個夜總會要是蓋起來的話，還要很長時間的。”
“我不允許太長時間……最多一年。”魏顧海插話說。
“魏顧海，你這么急的目的我很清楚，但是，我也要警告你，這里是京都，不是銀三角，如果你想搞白面，最好回你們銀三角搞，不要在我們的地盤上玩火！朝陽群眾有多厲害，你根本就沒見識過……哼！”
聽到徐志峰如此說，我的心當即就緊了起來，轉頭看向魏顧海，他卻一臉的輕松。
但是那輕松面容下的心思，我很了解……
我一直以為何氏集團已經轉型，不販毒了，難道陸厲又要重新搞？
仔細一想，今晚沒有見到刀吉啊？
刀吉跟魏顧海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這會難道回銀三角了嗎？
不行，今晚回去之后，我要讓阿龍聯系一下老三，過年的時候，老三忙的都沒回家。但是，聽阿龍說，現在的老三行蹤都不讓家里人知道，做的事情保密性極強。可是，阿龍也說老三在銀三角那邊因為先前何百合牽頭，所以現在發展的很好，都喊他三爺了。
但徐志峰說的也對，這里是京都，不是銀三角。天子腳下，毒品這東西肯定查的嚴。
“徐志峰，你就這點兒膽量還經什么商啊……？富貴險中求的道理都不懂嗎？”魏顧海冷眉對著徐志峰說。
那刻，愈發覺得他是粘上以前的毒品買賣了，心里說不出的失望。
看來他確實已經忘了自己的母親就是被毒品害死的了，他也忘了自己是對毒品有著恨意的。
那年冬天，我們在雪地里打鬧時他說過的，他說他比誰都很毒品。那時候他雖然在販毒，但是，那狀態卻像是個憤恨毒品的警察。
“去你的富貴險中求，在我們金門集團看來，你那就是作死……”
“行了，還是說夜總會的事情吧……夜總呢就是以晚上為主，所以，莫因子說只晚上來上班，我這邊是沒有問題，可以簽字了……”魏顧海不以為意的指著合同說：“快簽吧……我很希望未來是你在管理夜總會。”
“為什么我從你的目光中，感覺我像是個傀儡啊？”我扶著合同問。
我是實話實說，他的目光就像是要吃定我，假如他以后要利用夜總會形成販毒網絡，那么我就是他的傀儡，甚至還會是替罪羔羊。
“哎呀，別問了，快簽吧……”鄭田森在旁邊催促說。
看他那么著急的樣子，便知道他是擔心待會這群人變卦，所以想趁熱打鐵的趕緊簽了。
見他那么著急，我便也不好在說什么了。
簽完之后，倒上酒便陪他們喝酒。
通過他們的談話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夜總會剛剛立項而已，等做好還得一兩年的功夫。我現在的身份是夜總會的負責人，但是真正起作用，還得一兩年之后。
“好了，來吧……”徐志峰端起酒杯說：“不管這個夜總會什么時候才能開始營業，但是，莫因子已經成為我們的一員了！來，為了今后的合作愉快，我們干杯。”
當天晚上吃完飯，便覺得事情告一段落了。
可是，當跟魏顧海一同走出包廂的時候，如此近距離的跟他并肩時，我忽然酒醒了大半。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這熟悉的身高、熟悉的容顏、熟悉的走路姿勢。
如果他記得我該多好？
如果他記得我，今夜他一定會想辦法帶我出去，開車這在繁華的京都穿行，會歡聲、會笑語、會講很多很多的事情。
可是，他不記得了……
“怎么不走了？”他見我在門口停住身子看他時，嘴角勾出抹淡淡的壞笑問。
“哦……沒什么。”我說著，低頭便要走出去。
他伸手輕輕一攔，我轉頭不解的看他時，他微微蹙眉問：“為什么我總覺得你很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我輕挽耳邊的碎發，盡量讓自己的面部輪廓更清晰。
他目光幽幽的看著我，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品味，“很難描述……”他說著，眸底深處竟還有股愛意在流動？
是我看錯了嗎？
難道他喜歡上我了？
此刻的我對于他來說應該只是一個陌生人啊？
“怎么了？你這是什么眼神？”他見我那么“好奇”的看著他時，眉皺的更深了。
“沒什么……我還有事，走了。”我說著，輕輕推開他的手臂，便往外走。
“是不是覺得莫因子很漂亮？”身后的田森說。
“你今晚話夠多了，閉嘴好嗎？”我回頭很是不爽的看著田森說。
很難想象，曾經那么喜歡我的田森，竟然會變成現在這樣。感覺他現在就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但是，想到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爸，倒是也能理解。
“呵，好……走！”田森笑著走過來，那開心的表情就像是又將自己的計劃往前推進了一步似的開心。
我不知道未來的結局會怎樣，但是，對于田森的智商我是沒有任何懷疑的。相比于他的智商，我現在感覺他那極富演技的模樣、那游刃于各種場所的情商，更為恐怖。
回去的路上，酒味充斥著整個車廂。要開車窗，外面燥熱的空氣迅速擁進，溫度瞬間就高了上去。
鄭田森嘴角上一直掛著笑，但是，礙于出租車司機在身邊，也不好說什么的，只是一個勁兒開心的抿著嘴角。
徐志峰事情很多，在忙我們這一場之后，去趕第二場酒局。
但是，臨走時他也說，這幾天會來找我。
腦海中，想著今晚陸厲的身影，心里莫名的有點兒傷感，他雖然說對我有種特別不一樣的感覺，但是，他仍舊沒有記起我來。
好幾次，我忍不住想說我們認識，要知道老家里還有我們小時候的照片，如果拿出那些照片，他應該能知道我跟他的關系吧？
可是，愛情呢……
他現在是何百合的未婚夫，他會相信跟我還有愛情嗎？他能想起曾經跟我說過的那些情話嗎？
他都記不得了吧？
“走啦！”下車后，田森給我打開車門。
“開心了？滿意了？”我一邊下車，一邊損他。
“開心的是你好吧……看到醒過來的陸厲，是不是很開心？”他關上車門，笑著說。
我白了他一眼，“你別開心的太早，今晚我雖然被你賣了，但是，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等什么時候何百合出現，咱倆誰都藏不住，徐志峰也會懷疑！”
“何百合對這些事情，根本就不上心的，那家伙就是個孩子！”田森不以為意的說。
“田森，”我在酒店門口站住身后，很認真的看著他說：“現在我跟你是一條賊船上的人了，后面的計劃是什么？該告訴我了吧？”
“我還沒想好，暫時的計劃就是打入金門內部，現在已經成功了。后面的事情，具體怎么做，我還要觀察，準確的說，機會還沒到。”
“什么機會？”我端詳著鄭田森問。總覺得他腦子轉的太快，跟不上節奏。
“這個你以后就知道了，有個關鍵人物快要登場了。他等了很多年、很多年，現在他快要熬出頭了！”鄭田森很是神秘的說。
“誰啊？”
“暫時不能告訴你……”他笑著，轉身走向電梯。
“快告訴我啊！不要什么事兒都瞞著我行不行？”我追進電梯里問。
“呵，這個人，你應該也非常想要認識……”他靠在電梯上，從口袋里掏出煙。
他原本是不抽煙的，但是，自從他父親出事之后，也學會了抽煙。
“到底是誰啊？你在等誰出現？”我問。
電梯門打開之后，他點上煙，掏出房卡，推開房間的門后，嘴上叼著煙的樣子，真不像是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那西裝筆挺的樣子，倒像是個江湖老油條。
“快說啊！那個人到底是誰？”
“楚云天……”他淡淡的吐出了三個字？
“楚云天！？”我詫異的看著他。
他打開燒水器的開關后，慢慢的轉過頭，“他可是忍耐了很多年了……現在快要熬出頭了。”
“什么意思？”我看著他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笑時問：“你打聽到楚云天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