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是這種情況——鄭田森跟徐志峰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鄭田森在這個節骨眼上是不會撒謊的,當時當我要再問他一些問題的時候,他已經頭痛欲裂的說不出話了。
但是,最后的時候,他也說:“我知道你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最初的時候…最初我也不信……但是,都是真的……陸鳳霞太狠了……他一心想著搞死徐達啊!”
當晚,我立刻安排李善處理鄭田森的事情。
而且讓他親自去處理,晚上教父那邊我只讓慶豐跟著我。之所以,讓他處理,是因為別人我信不過。
當鄭田森告訴我這一切之后,我便覺得他的病絕對沒那么簡單,后來李善帶他出國去了之前的醫院之后,才發現醫院的那些家伙都被陸鳳霞買通了。只想利用手術失敗給鄭田森判死刑。當然,那都是后話了。
當晚,我趕到教父山莊的時候,周圍已經圍得水泄不通了。
山道上滿滿的都是車,有我們的人,也有很多金門的人,在離大門口最近的地方,我還看到黑猛與刀吉正在車里半開著窗戶抽煙。見我經過的時候,還給我行了個注目禮。
他們來了,魏顧海自然是已經到了。結果,剛下車,便看到魏顧海跟何百合走了過來。
我見他倆表情都比較嚴肅,便知道是有事兒,轉頭告訴慶豐:“你先去一邊停車吧。待會有事兒的時候我再叫你。”
慶豐應聲剛開走,魏顧海就走到了我身邊,“剛才何鴻梟打電話了。”
“是不是關于百合的事兒。”我說著轉頭看向何百合。
何百合一皺眉說:“我不能回去,我要回去了,你倆就都完了!”
“那怎么辦?”我問。
魏顧海蹙眉看了何百合一眼說:“今晚可能會發生一些情況,剛才你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教父是想逼我們跟何鴻梟和好!但是,我們決不能聽他的。”我看到他的眼神很有深意,便覺得他肯定是跟警方商量好了。
“好,我聽你的。”我說。
看看手表,已經晚上七點了。
魏顧海與何百合進去已經一段時間了,原以為他們已經開始了,結果推開宴會大包的門后,看到他們都坐在里面,絲毫沒有動筷子。
“主角來了……”老豬很是淡漠的說著,看向了教父。
當我看到老豬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去尋找陸鳳霞,他坐在徐志峰上面,一臉淡漠的仿佛沒有聽到老豬的話。
教父一臉的凝重,抬頭看到我之后,那雙冷目里沒有了一丁點的溫度,隱約能感覺到他當年的霸氣。
“都等你了…坐吧。”他說。
十幾個人的座位,坐滿了金門的高層,還有陸鳳霞、陸鳳玲等人。而魏顧海跟何百合則坐在下面,明顯是從位置上來安排的座位。
此刻,教父身邊還有個主賓的位置沒人敢做。
曾經他讓我當他干女兒的時候,確實安排我坐過那里,但是,現在我卻不敢坐在那里了。
于是,微笑著坐到他的正對面,副陪的位置。
“做副陪啊?呵呵……有意思。”陸鳳玲見我坐到那個位置后,當即笑了。
曾經覺得這個女人的話里有話,現在卻感覺她是真的干凈和單純。
想到她是那樣的人,便覺得曾經所認知的生母的經歷,都發生了混亂。當初,楚云天說陸鳳玲是好人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可是現在看來他們都沒有撒謊。
可是,當初殺死漢江老大的,確實是徐達啊……
當初跟楚云天作對的不也是金門的人嗎?難道是老豬?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兒?
“既然因子來了,我們就開始吧。來,大家舉杯。”教父說著面無表情的抬起了酒杯。
金門的人立刻跟著端起酒杯,我看到魏顧海沒有拿酒杯的時候,也沒有動。而何百合剛拿起酒杯,見魏顧海一動不動的時候,同樣放下了酒杯。
教父看見我倆沒有舉杯的時候,輕輕嘗了口杯中的紅酒之后,拿起筷子夾了眼前的竹筍,輕輕放進口中后,靠到椅背上淡淡的看著我倆,輕輕的咀嚼,一言不發的咀嚼。
“莫因子……”徐達忽然說話了,我看過去的時候,他的眼神如教父一般的冷,直勾勾的看著我說:“……你們的事情教父都聽說了,還不快拿起杯子來敬酒道歉?”
我很“淡然”的看著他,甚至還有些發小脾氣的說:“我爸也沒說不允許我販毒啊?我去銀三角那邊不就是搶了點兒何鴻梟的買賣嗎?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在京都沒搶過我們金門嗎?”
“哼……”教父冷哼一聲,“原本我想要養只狗,沒成想是養了只老虎。李善呢?”
“李善今晚沒空。”我直接說。現在看來沒叫李善來是對的,李善對教父是有感情的,如果教父不開心,李善一定會去哄,但今晚絕對不是該哄的時候。
因為,我是警察,李善不是警察,今晚我們要將事態進一步的擴大,而不是屈服于誰。
事到如今,沒必要跟誰客氣了。
“我知道何鴻梟扣押了你們的人。”教父說著,往前探了探身子,“我可以幫你把人要回來,但是,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將天道在京都的百分之二十的地盤讓出來,并且,前些日子我說的三方老大,你也不用繼續了。”教父說。
“爸……”
“……別叫我爸。”教父說。
“您有必要這么害怕何鴻梟嗎?為什么我現在感覺,您如此小膽了?”我很沒分寸的說。
“莫因子,說話時注意點兒……”老豬死瞪著我,仿佛看著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你現在可不是教父的干女兒了。”
“好……”我攤了攤手的說:“不是也好,我頂著那頂帽子也感覺夠沉的。”
徐達見狀,頓時不爽了,“莫因子,你今天非要把事情搞大對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咱們都不用擔心何鴻梟。我不會讓出我們天道的地盤,好不容爭取到的地盤,我不會輕易放手。”我說。
“教父,你看……”徐達轉頭詢問。
教父環顧一圈,看了何百合一眼,何百合低頭擺弄著盤子里的螃蟹,一句話沒說。
最后,教父目光落在我身上,說:“既然這樣,那就進行下一步吧。”
“什么?”我不解的問。
教父眼神微微一瞇的看著我說:“你不是跟徐志峰訂婚了嗎?”
“還沒訂呢。”
“已經訂了……”教父有點兒強人所難的說:“……我決定后天給你倆舉行婚禮。你最好回去準備準備。”
“結婚?”我忽然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結婚嗎?”何百合忽然問:“開什么玩笑?就徐志峰這樣的人,也配?”
“艸!”徐志峰當即站起來,但是,馬上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的坐下后,一臉憤恨的看著何百合說,“你能不能別胡說八道!老子…老子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弱。”
“志峰……”徐達冷聲喝止。
那刻,我忽然想到了鄭田森對我說的那些秘密。看著眼前的徐達,再看看徐志峰,當真不像是親生的。
而后,再看向一邊安靜異常的陸鳳霞,這么多年竟然能保守住這個秘密,當真是心機極深。
“莫因子,”徐達轉頭看著我說:“你不是答應跟志峰結婚了嗎?現在怎么又要反悔似的?”
“教父都可以反悔我當三方老大的事情,那我為什么不能反悔跟徐志峰結婚的事兒?”我現在完全就是無賴做派,因為我已經跟秦科長說好了,我讓他們做好一切爆發的準備。
這杜躍升不是想要讓一切平息嗎?為此,還不惜讓我遭受重大的損失。
那我偏不要聽他的,我就是要搞起大事情來!
“你不聽我的了……你是覺得你成了三方老大之后翅膀硬了嗎?”教父冷盯著我說。
這刻,迎上他那犀利的眼神,我也不裝了,同樣冷冷的看著他說:“教父,如果你忘了的話,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我不是什么三方老大,我是天道集團的老大。雖然我們天道比不上這大大的金門,也比不上何氏集團……但是,我們也是有骨頭的,而且這塊骨頭您要啃的話,還真是未必能啃的動呢。”
“艸!你他媽的找死是吧!”老豬蹭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橫眉冷瞪的指著我說:“多少年了,你是第一個敢跟教父這么說話的!”
“豬爺……您是不認識何鴻梟還是沒見過何鴻梟,我比何鴻梟來說的話,差遠了吧?何鴻梟說起話來,可沒我這么溫柔。倒是……”我說著,轉頭看向教父:“倒是您啊……我怎么覺著您老了呢?被何鴻梟嚇成了這個樣子?”
教父聽后,十分淡漠的看著我,“莫因子,你這是在逼我嗎……”
“我是逼您強硬起來對付何鴻梟,而不是讓您逼我跟徐志峰結婚。”我毫不示弱的說。
“何鴻梟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嗎?!”教父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知道現在警方抓的我們多緊!你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事兒,你就是在找死!”
“如果您非要跟何鴻梟言和,那也不能損失了我的利益。”我板著臉說。
“放肆!!”一個金門高層站起來,冷聲道:“教父說什么就是什么,你還敢跟教父講條件!別忘了你們天道是怎么起來的!就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也配在道兒上混!?”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陸鳳玲見狀后,當即開口說:“呵呵,我說你們搞不搞笑啊?你們這是逼婚吧?如果要讓莫因子跟徐志峰結婚的話,你們至于搞的跟殺人似的嗎?教父……這結婚可不能逼的,您不是經常拿我們早些年的那些事兒說事兒嗎?怎么到了您這里,老毛病又犯了呢?”
“鳳玲……”徐達喊了一聲,顯然是讓她不要再說話。
徐志峰見狀,插話道:“我跟我媽商量過了,如果今天莫因子不答應跟我結婚,那我們就只能用我們的辦法了。”
“對……”陸鳳霞終于開口了,轉頭看著教父說:“教父,謝謝您關系我兒子的婚事,既然您說同意他倆結婚,那我們就該按照您說的做。朱師傅……”她說著,轉頭又看向了老豬,“……咱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