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九兒感染了瘟疫？！”老皇帝身體搖晃了好幾下，才整個人摔到座位上。
華榮點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老皇帝：“現在皇上可以告訴奴婢了吧。”
老皇帝身軀有些佝僂，雙手插進頭發中。
“我以為會沒事兒的，我以為我還能為他們撐起一片天地。”
看到老皇帝這樣，華榮難得有些鼻酸。
這位帝王，很多事情都是了然的。
“顧神醫，你一定要救救這些大燕百姓！我宇文皇族，將世代感恩。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華榮聽完這件事，心情十分復雜。
這往大了說，自然是十分復雜、耗費腦細胞的一件長達十多年的謀算。
往小了說，就是一場內賊與外敵之間的勾結。
而瘟疫，不過是他們開戰的手段。
華榮找到五公主，這一次沒有再賣關子，直接問：“這場瘟疫，會死多少人？”
五公主卻慘白了臉，“不，沒有這場瘟疫的！”
在中，并沒有提到大燕遭受了瘟疫。
“是因為我嗎？”五公主神情有些恍惚。
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所求的也不過是平安喜樂。
然而這一次的瘟疫，真的是因為她嗎？
華榮臉色難看，拍了拍她的頭。
“別把什么事都攬到自己身上，這件事情，我想我知道和誰有關了。”
深夜，如畫宮。
二公主宇文畫對鏡梳妝，欣賞著自己嬌媚的容顏。
“唉，如果不是想要自由，這榮華富貴，也不是不想要。”
這皇宮的生活，奢侈程度和上輩子的生活相比，也不差多少。
再說還有公主的身份，更加好了。
不過，比起這個，她還是喜歡自由。
“好在這個國家也快滅了，也沒有多可惜了。”
“呵”
“誰？！”二公主嚇得渾身一抖，身后一涼，轉過頭就發現華榮站在窗邊。
二公主瞳孔一縮，臉色有些發白。
她本就對華榮有一種莫名的懼怕
更別說她還感受到還有另外的人在暗處！
“你怎么會來這里？”
華榮目光掃過二公主放在床上的包袱，冷哼一聲。
“看來你也知道，沈自安已經回邊關了，娶你是不可能的。所以，你早就找了另外的出路。”
見華榮一口氣說出了她的謀算，二公主臉上也閃過一絲陰毒。
“這大燕早晚就要亡國，既然如此，我做的又算什么？”
華榮似笑非笑，“看來你真不怕連累賢妃和三皇子。”
聽到這話，二公主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這賢妃和三皇子是原主的親人，和她可沒有任何關系！
不過她卻不能讓華榮知道：“你不要動他們，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華榮看她這做作的模樣，看來上輩子也是一個擁有整容式演技的人才。
“你一個人做的？你做得到嗎？”
說著，華榮就揮手，身后立刻有兩個人朝著二公主沖去。
如果不是因緣巧合之下九皇子感染了瘟疫，恐怕今天還真讓這二公主離開了。
“救我！”
二公主沖著無邊夜色喊了一聲，華榮眸光微閃，等著什么。
然而那夜色中，卻沒有絲毫動靜。
“為什么？！”二公主臉色難看，她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那人坑了她。
“既然如此，你就別怪我不講究承諾了！顧華榮，我告訴你，讓我做這一切的人是——啊啊啊！！”
關鍵時刻，二公主突然掐著自己的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表情驚恐，華榮幾步上山，替她把脈后，撩起她的袖子。
只見在她手臂上，有一根大拇指長短的蟲子在游走。
“蠢貨。”
華榮罵了一聲，中了蠱還不自知！
她讓人壓著二公主，自己再次去見了老皇帝。
老皇帝對于自己這個女兒的叛逆，沒有表達出什么不滿。
又或者，他早就有些心理準備。
“她就交給你處置了，顧神醫，這瘟疫的是……”
華榮淡淡道：“奴婢會盡力的。”
瘟疫這件事，對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奴婢之前請求的，陛下可有回復。”
老皇帝嘆了一口氣，對她道：“朕體內毒素既然已清，再有瘟疫一事，顧神醫所求一事，自當應允。”
華榮點頭，轉身就要走。
身后傳來一聲嘆息聲：“五兒，就拜托顧神醫了。”
“陛下放心，奴婢會照顧好五公主的。陛下……也要保重。”
坑了老皇帝那么多珍貴藥材，也該替他做些事了。
瘟疫之事，并沒有毀滅大燕根基。
華榮這位顧神醫的橫空出世，就是關鍵。
“人人都只道顧神醫你好，卻忘了我替你試了不知多少藥。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感謝感謝本皇子呢？”
九皇子一臉虛弱的躺在床上，說出來的話卻一如既往的皮。
華榮在不遠處的書桌寫著醫案，這種利用自己的醫術，拯救更多人的事情，讓她覺得充實。
在聽到九皇子這話時，她剛想要開口，就突然覺得心臟傳來一陣劇痛。
手有些顫抖，卻并不慌忙的從兜里掏出一個藥瓶子，從里面倒出一顆散發著清香的藥丸，塞進了嘴里。
因為這一次心疾發作突然，華榮也沒有躲著九皇子，倒是讓他看到了。
“你吃的是什么好東西？”
聽到九皇子這話，華榮翻了一個白眼：“是你吃不得的好東西。”
九皇子嘟囔了兩句，提聲道：“你最近看上去臉色蒼白了許多，多休息吧。反正瘟疫已經被控制住了。”
華榮看了一眼不知世事愁的九皇子，又想起已經決定掛帥出征的八皇子，莫名有些心梗。
她悶悶道：“除了瘟疫，還有好多事情。”
九皇子突然有些生氣，“還有什么事情比身體更重要？你是這樣，八哥也是這樣！”
華榮此時沒有心情和他爭論，叫來他的小廝如意，就和小詞一起離開了九皇子府。
“要坐馬車嗎？”小詞有些心疼的看著華榮道。
華榮搖頭，“走走吧，好幾天沒有到處走走了。”
走在隴京的街道上，華榮看著這不同于以往的荒涼，再一次感受到了戰爭給百姓帶來的痛苦。
“山河破碎，家破人亡。”
她想，她也該離開皇宮，看一看這山河破碎前，最后的美麗了。
如同黃昏時的極致絢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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