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霏霏,青柳臨水。m.jsjmr
仙株果林半熟,山谷薄霧,荒古風格茅屋三間。
神仙眷侶逍遙自在,尋世外幽靜之地享受二人世界,漫長苦修不如一朝畫紙棋局,仙泉甘露醉過珍饈佳肴,看春雷夏雨秋葉冬雪……
忘記世間紛爭,只求朝夕相伴。
春時,素香柔樹。
春雨里,房前屋后山谷似花海,神仙眷侶躍然紙上。
蝶舞花田,目光追隨愛侶以劍起舞攪動花雨,殺戮之劍載起一朵金蕊,微笑如和煦春風,一代天驕愿為芳心化作溫柔家。
撫琴,作畫,賞春風。
清涼夏日,與君共憩一葉扁舟江上。
炎日漸西斜,臉頰紅霞未退,木舟穿過荷花叢,清香醉人,香凝水珠滑落花瓣墜入熒熒玉杯,勝過瓊漿玉露,兩位神仙學習凡人竹竿垂釣,自由自在欣喜歡笑。
夏夜觀窗外橫塘流螢相逐,挑燈述細語……
秋風涼,半山紅火。
眷侶相伴,連落幕之時亦有別樣美,水邊楓,半掌紅葉染紅半邊水,岸邊,兩把寶劍倚斜而立,寒刃清晰倒影一片楓葉飄零,遠處模糊人影成雙對。
已是霜起時,溪水寒涼,屋舍盤中多果實。
當白雪覆蓋山丘只余寒江色深,相護依偎撐傘踏雪而行,白茫茫二人世界此生難求,裹緊裘衣,心底仍是溫熱……
死牢里天雷滾滾罡風獵獵。
依舊擋不住女子心底最美好的思念,短短徐徐講述曾經過往。
白雨珺靜靜聽著。
“所以,你可以放下恒心白費了畢生苦修?”
然后攤攤手俏臉莫名其妙。
“就為了所謂真情?”
甭管當時多浪漫,最后混成這樣一切都是白搭,好好做高高在上的神女不好嗎,非得舍棄一切勇往直前,都已經成為神了,真情姻緣這種東西幾乎沒了意義,何必呢。
不難猜,墜入愛河不比墜入黃泉強多少,若兩情相悅也就罷了,可惜。
懲罰之下,女子仍展現甜美微笑。
“為了他,無怨無悔。”
沒救了,病入膏肓只待等死。
白雨珺想坐下,回頭看看砸烏鴉時有些磕碰的龍椅,收了起來又換新的龍椅擺好,悠然端坐,偶爾聽聽前代八卦也挺攢勁嘛。
晃晃頭頂碩大龍角。
“所以……”
“所以身為神而動情,貽誤職事,被天庭關押不得重見天日。”
某白挑挑眉,真實之眼看出些許跟腳。
這女子竟然是星宿衍生神靈,屬于天資罕見前途光明那種,一般都會被天庭招納封神位,獲得優厚條件同時更要擔負責任,瀆職的后果很嚴重。
例如古時太陽星和太陰星誕生的幾個神靈,脫離母星上躥下跳,不好好做自己的事瞎折騰,后果明擺著的。
偷偷下凡溜達幾圈也就算了。
偏偏動情開始過上愜意田園生活,估計肯定惹出其它禍事。
閑著無聊,白雨珺說起當年一段往事。
“為情所困的神女仙女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大概一千幾百年前吧,天庭一位仙子動了凡心私自下凡婚配,哦,她是遭人算計。”
聽到這里,女子聚精會神仔細聽,她想知道和自己同樣為了愛情的女子結局怎樣。
“唉,其實也算我運氣差,凡間巡邏好巧不巧碰見了,你說這事鬧得。”
“本龍好歹也是天庭仙將,總不能視而不見。”
“職責所在,那一戰打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最后某更勝一籌,打贏了,將其押回天庭受罰。”
“好好一神仙非得戀上凡人,搞不懂。”
女子眼神落寞,也許是為了那仙子也許是為自己。
“現在你不懂,以后你就懂了……”
某白一聽噌的坐直。
齜牙咧嘴。
“你別詛咒我啊!惹急了今天開葷嘗嘗神血滋味兒!”
真是惡毒到了極點,哪怕像矬鳥那樣詛咒倒霉也沒啥,偏偏詛咒最黑心的,內心如此惡毒!
好不容易消氣,想起囂的條件。
“那叛徒想用很大很大的條件讓我救你出去。”
女子聞言眼睛一亮,雙眼沉寂無數年終于有了靈動色彩,她身處死牢不知天庭變故,無論能否逃出去都要試一試才甘心。
小手一揮,凌空畫出一幅景象。
“你看,囂欲以這株仙蓮做代價救你,絕對下了棺材本啊,可敬可佩。”
“真的是仙蓮,亙古罕見……”
她眼中希望更強烈。
白某龍卻搖搖頭,語氣透著惋惜。
“可惜唉。”
“為何?”
“囂乃龍族叛徒,與我勢不兩立,況且口碑信譽極差,你說我把你救出去它若撕毀協議咋辦?別說它答應過,某信不過叛徒。”
女子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什么,別說龍族,就連她也無法相信囂。
白雨珺嗅覺發揮到極致,仍不忘和囚徒聊天。
“奇怪哦,囂為了你居然能夠舍棄至寶,當然,假設它愿以仙蓮為代價,但我更相信它不會做賠本買賣,說說吧,你有什么寶物比仙蓮更值錢。”
真實之眼有些東西無法看透,干脆依靠嗅覺試探。
沉默片刻。
“我愿以兩件殺伐至寶作為謝禮。”
聞言,某白感慨每個神仙都有秘密金庫,豎起食指搖了搖。
女子不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全部?”
“沒錯,全部,可以給你留兩件衣裳,反正你更愿與戀人雙棲雙飛,那些俗物格外礙眼。”
女子咬牙硬撐幾道天雷,一言不發心思急轉。
白雨珺斜躺,小手上下拋玩那顆雷球,嗅覺果然發現了一點問題。
如果還不能查清,那么最后只能使用終極本領注視過去……
也許內心十分掙扎,最后,她只能答應白雨珺的條件,若是不給,早晚活生生耗死在死牢里,而且多年以來第一次遇到逃出去的機會,錯過便再也沒了。
“好,我答應你。”
“先不急,你知不知道,在你身上有姻緣紅繩和姻緣書的痕跡?”
趁其神情恍惚時看清楚她身上一些問題。
“也許……也挺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
陷得太深,什么都不在乎了。
“紅繩牽連沒什么,但是,你的紅繩僅有一半,簡單而言,拴住了你卻沒有拴住另一方。”
“不可能!”
披頭散發的女子惡狠狠凝視白雨珺。
白雨珺搖搖頭,被蒙在鼓里而不自知,除了傻子,有誰愿意被姻緣紅繩牽絆誤了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