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雨珺蘇醒,六翼那張蛇臉擠出恐怖笑容。
“殿下,末將幸不辱命擒住這有眼無珠的老燈籠,只是這老怪犟得很,死活不肯低頭。”
被蛇尾纏住的枯瘦怪人轉動腦袋。
渾濁眼球看了眼六翼。
“鳥蛇!你仔細看看老夫有沒有眼珠!想不到啊,堂堂荒古異獸居然做了狗!”
原本燈籠怪不知該如何罵六翼怪蛇,突然發現了六翼那奴顏屈膝的模樣,頓時臟話靈感如泉涌,眨眼間想好了至少三萬字謾罵嘲諷,如果有需要可以重復罵上三天三夜。
六翼聞言瞬間來了精神,暗贊燈籠怪很有慧根,罵的好極了。
“嘶不錯!做狗又如何?你為何看不起狗呢?要不要找來天狗一族好好說道說道?”
一番話說的聲情并茂,相信龍后必定正在注視這里,肯定能聽到這番表忠心肺腑之言,六翼時時刻刻不斷自我催眠暗示,已經到了隨時隨地表忠心的高級境界。
胖虎覺得六翼在搶自己飯碗。
燈籠怪看的目瞪口呆,荒古異獸的風骨氣節呢?彪悍兇猛呢?
赤腳浮空的某白挑挑眉毛,很好,是個忠心的,至少能夠表現出來,畢竟無法看透內心確認是否忠心,所以能說出來就很不錯,不然天知道哪個忠心哪個是逆賊,這樣就挺好。
悠悠飄到燈籠怪跟前低頭看了一眼,非常破敗枯朽。
“做什么呢?用你的毒液給它洗臉?”
六翼的口水富含毒素,枯瘦燈籠怪人渾身被灼燒的坑坑洼洼很是凄慘。
見燈籠怪還要繼續張嘴亂罵,六翼提前吐毒液腐蝕燈籠怪的嘴臉,干枯的臉頰被腐蝕出窟窿能看見牙槽,張嘴只能發出咔吧咔吧聲,但恢復的很快。
趁對方現在無法言語,六翼用一只翅膀指了指燈籠里渾濁的燈芯火苗。
“這家伙與邪燈共生,不論受多么重的傷都可以借助燈籠快速痊愈,說不清以它為主還是以燈為主,末將剛剛嘗試削弱火焰,難度很高,至少需要數千年才能見到成效。”
聽起來遙不可及做不到的事,聽在燈籠怪人耳朵里如遭雷擊,數千年,看似很久很久,對荒古異獸而言不過打個盹的時間。
逃又逃不掉,六翼怪蛇的死亡纏繞沒那么容易破解。
燈籠怪人的臉頰恢復剛要說話,鋒利羽翼拂過,大半張臉被切割掉。
六翼故意切割大一點,方便觀察火焰能量的修復能力。
白雨珺落地,雙目注視傷口認真觀察計算,看著火苗傳輸能量,將那張干枯的臉恢復原樣。
龍族的真實之眼能發現能量,但所見模糊不清無法進行分析計算,與六翼說的差不多,很可能燈籠才是真正主體,借助異寶寄生獲得長壽并非多么稀奇,因為神秘古老的異寶不一定能夠誕生靈智,這就給了某些幸運兒搭便車的機會,軟磨硬泡運氣好了也能實現另一種長生。
對于燈籠,白雨珺還是很感興趣的。
龍族傳承記憶里對燈籠怪的描述并不多,此次分析計算解讀后能夠極大豐富傳承記憶。
美眸看了六翼一眼。
六翼怪蛇秒懂。
一對翅膀交錯切割怪人,幾乎將怪人切割成三份。
白雨珺有點無語,六翼怪蛇壓不是做研究的料,這算哪門子切片研究。
“下次能不能專業點,弄得血赤呼啦的,讓別人看見怎么說?”
怪蛇認真點點頭。
“嘶,殿下說的很有道理,末將認真記著了。”
眼瞅著燈籠怪人再次恢復如初,羽翼光澤閃過,又一次精準切割以供觀察計算,干尸似的怪人反抗不了,憤怒憋悶,那雙渾濁眼球里滿是怨氣。
蘇醒后本以為能闖出個名堂,誰知未等出山就被按進土里挨頓揍,新找的教門靠山更是完全不頂事。
這一次白雨珺雙目變回深邃豎瞳。
觀察能量特征以及流轉細節,研究重點在燈籠里的火苗上,仔細觀察后發現這玩意具有微弱的秩序法則在里邊,很少很少,微不可查,即使少得可憐,只要用對地方足以令洪荒大能頭疼,修復傷勢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作用。
然后,趁其重傷直接注視過去未來,快速瀏覽一幕幕畫面,篩除大部分沒用的片段,很快將其誕生至今看了個九成,剩下的一成因與秩序法陣相關所以模糊不清。
看了一會兒,收起豎瞳翹嘴角微笑。
“有點兒意思。”
轉頭對六翼說道。
“你沒猜錯,只要熄滅燈籠就能殺死它,燭火不熄它不死。”
被蛇尾纏住的干枯怪人漏風的肺重重出氣,似在冷哼表達不滿,抓緊偷偷琢磨脫身之術。
六翼對準燈籠火苗用力吹氣,火苗輕微晃動,瞅著沒有被吹滅的可能。
“嘶,燈芯火焰很神奇,末將無法在短時間內將其熄滅。”
怪蛇吹的可不是尋常口風,吐的也不是普通毒液,別看動靜不大,絕對是荒古老不死正兒八經的攻擊,燈籠未熄也很正常,普通貨色根本不可能在億萬年前活下來。
白雨珺決定親自試試。
燈籠干尸怪人沒來由的感到心慌,警惕看向靠近過來的神秘小女娃,能讓六翼怪蛇恭敬對待的絕非普通人,燈籠怪人此刻重傷被擒,完全看不清神秘小女娃,當靠近時,感覺有種被掠食者盯上的毛骨悚然,比六翼怪蛇更恐怖,在其面前仿佛沒有秘密可言!
沒穿鞋的腳丫落地,蹲成一小團,鼓起小臉,對那盞詭異燈籠里的渾濁火苗用力吹氣,摻雜龍氣龍威的氣流鉆進燈籠里,小小的火苗忽高忽低劇烈搖曳。
枯瘦怪人的心都快被提起來了,跟著火苗一起搖搖晃晃。
好在風停之后重新安穩,暗暗松了口氣,對神秘小女娃更加警惕,隱約覺得有什么東西被自己遺忘。
“你是什么人?既不相識為何……”
話還沒說完就被羽翼削掉半張臉。
六翼大怒。
“嘶!老燈籠休得無禮!”
正修復干枯瘦臉的燈籠怪人一臉茫然,只是問問什么人而已,何必動怒?
胖虎伸個大腦袋認真賣呆,安靜坐著,用尾巴圈住自己。
感嘆燈籠干尸怪人的眼睛干涸了,確實如怪蛇所說有眼無珠,居然分不清面前這位是不是人,白瞎了漫長壽數。
六翼怪蛇狠狠瞪了怪人一眼,看向白雨珺時已然換上笑臉,它才不相信堂堂龍皇血脈吹不滅一盞燈籠,剛剛應該只是一次測試。
蹲著的白雨珺仔細回憶分析,撿個石子在地上寫寫畫畫,對燈籠也有了深刻認知。
燈芯火焰依靠蘊含的微量秩序規則保持燃燒,很高端,唯有使用秩序規則能夠快速有效決出勝負,而白雨珺恰好擅長秩序規則方面,弄清了燈籠原理接下來就很容易。
蹲在燈籠跟前,對著燈芯火苗吹氣。
“呼”
與之前不同,這次火苗劇烈搖晃甚至僅剩燈芯一點點火焰……
“饒命……!”
半張漏風的臉用力喊大聲求饒。
氣節風骨這玩意兒平時說說就行了,真關系生死怎么也要掙扎一下,稍微有點腦子的生靈都知道死了就真的死了,所謂來生虛無縹緲,珍惜當下才是正事。
就在火苗即將熄滅怪人驚駭時白雨珺停止試驗。
“粗淺涉及瘟疫之道的天生靈物,可惜遇到個前途無亮的寄生物,虛度億萬年時光。”
站起身,高舉右手然后握拳,握住數不清的絲線用力一拽,施展傳送法術。
嘭的一聲,某白胖虎還有六翼和燈籠怪人全都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