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鴻儒雙掌如穿花蝴蝶,化成陣陣幻影才堪堪擋住。
但空心掌對真氣的消耗極大,虧得孟鴻儒積累深厚才能堅持下來,可虬蛇仍然龍精虎猛!
“簌簌……”
李長青暗藏在手腕上的諸葛連弩爆射出幾排鋼針,打在白虬身上也如撓癢一般。
“白虬皮糙肉厚,物理攻擊很難湊效!若單純拼消耗,最后都得葬身蛇腹!”
李長青看得很明白,在他已經開啟的職業中農家、醫家、陰陽家都很難派上用場,墨家的機關術也失靈,唯一值得依靠的儒家浩然正氣在虬蛇面前亦只能產生壓制效果,幾乎無解。
“現在看到了吧,它已經成了氣候,靈你們對它也沒有一點辦法!李家小子,剛才說好的,如果不行,你們就撤!”
秦大爺強撐著努力調整氣息,同時擠出一絲笑意對李長青說道。
“成了氣候?”,李長青心中靈光一閃。
“嗯,它已經頗具靈智,懂得思考分析局勢,你們再拖下去的話,就很難離開了!”
秦大爺留意到虬蛇蛇瞳里狡黠的目光,它極有可能弄清楚李長青、孟鴻儒的虛實,身體在逐漸縮緊準備新一輪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焦急地催促著李長青。
“李大師,咱們的準備不足,小瞧了它,要不先封住出口暫時撤退,?”
孟鴻儒空手而來,一些手段施展不開來,對峙下去有可能會有危險。
“嘶……”
虬蛇重振旗鼓,呲著血盆大嘴露出猙獰的獠牙,筆直地躥向李長青。
“小心!”,虬蛇不經意間出手,孟鴻儒沒反應過來,而秦大爺仍在恢復當中,兩人同時驚呼。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在兩人的驚呼中,李長青更進一步,直面體積龐大的白虬,融合浩然正聲厲聲問道,就像一位老師在考查學生的功課。
白虬的行動極其敏捷,眨眼間就已經在李長青跟前,張嘴就能將李長青吞下。
孟鴻儒雙掌翻起,秦大爺蓄著所剩不多的真氣輸向桃木劍,但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如李大師驚才絕艷的人物,要死在一座不知名的古墓里嗎?”,孟鴻儒心中猛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多好的一個孩子,可惜……”,秦大爺脾氣剛毅,此時竟有些不忍看到下一幕的畫面。
可他們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場景并沒有發生,虬蛇在千鈞一發之際竟然楞在半空中,清冷的蛇瞳中充滿疑惑。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誰能極之?”
“馮翼惟像,何以識之?”
“明明闇闇,惟時何為?”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白虬有靈智,能分清李長青等人的虛實,當李長青用融合浩然正氣的書聲朗讀屈原所著的《天問》時,白虬聽懂了!
李長青帶有浩然正氣的讀書聲雖然不能對虬蛇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卻能將《天問》中的問題直接根植在白虬的腦海里,就像夢魘一樣揮之不去!
“遠古開始之時,誰將此態流傳導引?”
“天地尚未成形之前,又從哪里得以產生?”
“明暗不分渾沌一片,誰能探究根本原因?”
“迷迷蒙蒙這種現象,怎么識別將它認清?”
“白天光明夜晚黑暗,究竟它是為何而然?”
“陰陽參合而生宇宙,哪是本體哪是演變?”
李長青一口氣對天、對地、對自然、對社會、對歷史、對人生提出一百七十三個問題,白虬再聰慧也只是一條蛇,又怎么能弄懂很多人都搞不清楚的問題呢?
就像拿高等數學在考一位小學生,白虬有限的靈智中一直回蕩著李長青剛才提出的問題,但他的大腦運行內存不足,直接導致死機!
“轟……”
白虬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本來靈動的目光變得無比呆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有如一條死蛇。
“我了個乖乖,還能這么玩的?”
孟鴻儒完全看傻,李長青不僅毫發無傷,而且他將空心掌施展到極致都不能奈何的白虬轟然倒在李長青面前!
“好小子,居然用《天問》把白虬給難住了!”
秦大爺使盡渾身解數,召喚桃木劍中蘊藏的雷霆,只將白虬劈出幾塊黑斑,想想氣笑了。
李長青將《天問》問了好幾遍才停下來,后背的衣服已經徹底濕透,長吁一口氣!
他聽秦大爺說白虬成了氣候頗具靈智,在生死關頭不得已的情況下冒險賭一把,對白虬發問,好在他賭贏了。
“李大師,李家坳小學期末考試的卷子不是你出的吧?真替他們感到擔心!”
孟鴻儒故意在額頭上摸一把汗,揶揄地問道。
“哈哈……”,三人死里逃生,聽到孟鴻儒的話哈哈一笑。
“秦大爺,你打算怎么處理這條白虬?”
李長青不清楚自己的發問能讓虬蛇呆滯的狀態保持多久,最好能盡快處理好虬蛇,平復心情后向秦大爺問道。
“哎,它是古墓的墓靈,也肩負著看守古墓的責任,雖然失控引起蛇群暴動,但終究有些功勞,把它殺的話,也不太好!而且現在古墓已經曝光,國家肯定不會放棄的!”
“在大殿內側正門的上方橫著一道龍門石鎖,將龍門石鎖斬,龍門就會落下來,封住宮殿沉到地底!就讓白虬跟古墓一起塵封吧,是死是活就看它的造化吧!以后沒有古墓,也不會又守墓人了!”
秦大爺世世代代都是古墓的守墓人,都為守護古墓而活著,突然有一天古墓要沒了,心情非常沉重、失落。
“嗯,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你要是以后沒地方去的話,不如到鐘南山上小樹林外搭建個屋子,繼續當門房吧!”
李長青很清楚,人活著總要有個目標,尤其是像秦大爺這種一輩子都在做一件事的人,一旦失去目標,很容易產生厭世情緒,而且秦大爺年紀很大,到鐘南山的小樹林外當門房,不僅能幫忙處理來找李長青的人,重新找到生活的意義,也方便李長青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