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邱樂賢等門外漢,也可以看出李長青《玄宮山怪坡圖》的藝術性,再觀帶呆若木雞的駱嘉納、狀若瘋狂的石承安,三者間的高下就立見了。
五位教油畫的老師亦是怔怔地盯著《玄宮山怪坡圖》,難以相信它居然出自李長青的手筆。
邱樂賢見駱嘉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頓時明白了駱嘉納的心理,心中覺得有幾分可笑,就連數學研究所副所長、水木大學數學系主任田廣文千里迢迢從燕京趕到李家坳,在鐘南山苦候李長青四天都沒有任何怨言,最后反而滿心歡喜地離開,李長青在他的邀請下點評駱嘉納幾句,駱嘉納就記恨在心?
“剛才石院長點評了李大師的畫,駱院長也說兩句?”,邱樂賢陰惻惻地對駱嘉納說道。
“啊?李……李大師的畫完全是大師級的水準,我們這些人望塵莫及!”
駱嘉納不僅計劃落空,而且感受到邱樂賢的不滿,終于回過神來,擺出張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臉說道。
“李大師真是曠古奇才啊!”
數學學院院長丁紹元自認跟李長青比較熟,卻再次刷新了對李長青的認知,無比感慨地說道。
“哈哈,李大師在數學、國學、美術領域都有大師級的造詣,咱們溫安學院有李大師一人存在,就相當于擁有三位大師級的老師,對我們溫安學院而言是一塊比真金還真的金子招牌呀!“
邱樂賢如獲至寶,心里樂開了花。
來鶴亭在怪松坡的一側,除溫安學院的老師外也有許多其他的游客、信眾在此休息,看到溫安學院的幾位老師在畫畫時,也都看得津津有味,而當李長青一出時就都嘆為觀止驚為天人了。
山下的來路,又來了一群人到來鶴亭休息。
來人中有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者,穿著一身灰色的亞麻男士唐裝,前額有些微禿,頭發黑中帶白,凸起的眉骨下有一雙如老鷹般銳利的眼神,嘴角未笑時也帶著一絲弧度,給人一種既精明又很好相處的感覺。
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打著精致黃色領帶、頭發梳得油光發亮的長方形臉中年男子帶著四位身體強健肌肉爆棚的漢子隱隱將老者護在中間,又有一位穿著黑色緊身皮褲、白色圓領T恤的青年女子,女子大腿修長有如兩根豎著的筷子,上身鼓脹看上去身材非常火辣,正拿一塊手帕在給老者擦拭額頭的汗水,引得一些人頻頻偷窺。
而老者只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李長青的畫,就完全沉浸在《玄宮山怪坡圖》里,眼睛舍不得挪開半分。
“您好,請問您這幅畫賣嗎?”
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本身對國畫興趣了了,但見阿爸很喜歡李長青的《玄宮山怪坡圖》就很禮貌地上前向石承安詢問道。
在他看來,石承安留著長發蓄著短須,很有藝術家氣息,這幅畫應該石承安畫的!
“你在跟我說話?”,石承安怪異地看著這位說著帶有嶺南口音普通話的中年男子。
“是啊,您放心,錢不是問題,隨便開個價都行!“
穿西裝的中年男子以為石承安在擔心錢的問題,財大氣粗地說道。
“不好意思,這幅畫是這位李長青李先生畫的!”
石承安笑著搖搖頭,地指著李長青說道。
“啊?“,穿西裝的中年男子臉色尷尬地驚呼道。
“李先生,實在是抱歉,我家老大不應該以年齡、外貌取人!但您的這幅畫,我實在是非常喜歡,要不這樣吧,我開這個價,你先生要是不愿意,還可以再加!”
唐裝老者向李長青微微鞠躬,然后對李長青豎起一根手指非常真摯地說道。
“一百萬?“,石承安想著自己一幅畫的價格從五千到十萬不等,李長青大師級的《玄宮山怪坡圖》賣到100萬倒也中肯。
“一千萬!”,唐裝老者淡淡地說道。
“一幅畫一千萬?”
邱樂賢、丁紹元等都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溫安市屬于四線城市,一千萬可以在市區買五六棟豪華別墅!
美術學院五位油畫老師想著自己的畫幾百塊錢一副都沒人買,李長青隨隨便便畫的一幅畫卻賣到了一千萬的天價,心中的苦水翻起驚濤駭浪,駱嘉納亦是羨慕不已!
“您是許英范許先生?“,石承安震驚之余,覺得唐裝老者很面熟,突然想起了書畫界的一位巨擘。
“呵呵,正是!”,許英范笑笑道。
“居然是許先生當面,難怪如此豪氣!”
石承安沒有機緣結識許英范,但一直聽說過許英范的傳說,對許英范開出的一千萬就不覺得奇怪了。
許英范人稱書畫界的‘柴大官人’,其父親許麒麟師從一代宗師齊白石,也是近代名聲顯著的繪畫大師,但許英范雖然出身于書畫世家,他自己本身卻不從事書畫創作,而專向書畫經營,在燕京、香江、嶺南、南洋等地都開有和平畫店!
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很多書畫名家都活得很艱難,大師們的畫作都賣地攤價。
齊白石畫價是每平尺四元錢,吳作人的潤格是一平尺五元錢,李可染八元,劉炳森六毛、八毛錢,黃賓虹的畫一元錢一張。
到七十年代年代,李可染、吳作人、蔣兆和,當時收購價才四十五塊錢一大幅,齊白石賣也只賣十塊錢一尺。
一九八一年初,許英范從香江回到大陸,僅僅花二十萬就買了九千多張字畫,包括齊白石、張大千、李可染、吳作人、蔣兆和等人作品!
就在去年許英范當年花一塊錢買的黃賓虹巨制《黃山湯口》賣出三點四五億的高價,翻了三億多倍,更不用說齊白石、張大千、李可染等人的作品!
書畫界的人再次想起了大鱷許英范的收藏傳奇,同時也對許英范的書畫鑒賞能力欽佩不已!
“李先生覺得怎么樣?”,許英范目光熱切地望著李長青。
“感謝許先生厚愛!”李長青微笑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