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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寧的馬車便那般停在了寧王府后隱蔽的巷子里,鐘大掌柜下了車去找人尋關系,打聽方才的那件事,秦宜寧則與冰糖、寄云留在車里等候。ΩΩe小說wwんw1小shuo
冰糖低聲問:“姑娘,咱們為什么不進去了?這會子寧王應該是在府里的,姑娘是擔心寧王不肯答應?”
“是啊,且不說別的,先說若我是寧王,我也不會平白的讓自己染上這樣的麻煩事,如今朝政混亂,寧王是領過兵的,皇上又多疑,什么都不做都難保人會不會多猜想,何況是隨意站隊了。這是最大的忌諱。”
秦宜寧低垂著長睫,右手的指頭摩挲著細白左腕上的紅豆手串,幽幽道:“其實我也只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線頭罷了,這會子先麻煩鐘大掌柜打探一番,看看是否有可乘之機,若是沒有,我還是要硬著頭皮去求一番的。”
“姑娘這樣做是對的。”寄云佩服的道,“也只有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才有可能把握住一切的機會,王爺也一直都是這樣做事的,也難怪王爺會將姑娘放在心尖兒上那么疼愛,原來是性情相投。”
秦宜寧霞飛雙頰,嗔道:“說的什么話,正經時候,怎么說起他來。”
寄云見秦宜寧面上緋紅,連耳朵都紅透了的模樣,禁不住打趣道:“奇怪了,奴婢也沒說什么不正經的事兒啊,不過是提起了王爺。還是說姑娘自個兒想了什么不正經的?”
秦宜寧一聽,只覺得腦袋里轟的一聲,臉上都快紅的滴出血來,白了寄云一眼就看向別處,打死也不肯再多說一句話了。
寄云和冰糖對視了一眼,都禁不住笑。
看來王爺與姑娘的關系,并未因兩國的紛爭而受到影響,反而漸入佳境了。
也難怪,王爺對姑娘這般的用心,就連只見一面說說話的時間,還不忘了提前預備了牛肉來給姑娘弄些好吃的。
一則,一個男子肯為一個女子下廚,這本身就是極為讓人感動的事。
二則,不論在大周還是大燕,就算是貴族,想吃牛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牛是勞力,殺牛是犯法的大事,王爺能在大燕鬧饑荒時,還弄來一塊牛腱子肉來給姑娘煮面,可見是對姑娘用了多大的心思。
他們這些下人在一旁看著,都替姑娘感動,何況是身為當事人的秦宜寧?
兩婢女怕秦宜寧抹不開,便只在心里打趣,面上再不敢多言語一句。
秦宜寧則是斜靠著馬車壁,透過紗窗去看外頭一株小草。
天氣炎熱,幸而他們停車之處是在樹蔭下,還能解一些悶熱,不過饒是如此,秦宜寧身上不多時也出了汗,不停的拿著紈扇搖著。
足等了一個時辰,鐘大掌柜滿頭大汗的回來了。
“東家。”鐘大掌柜上了馬車,寄云和冰糖就自覺地下車,遞了水和帕子伺候鐘大掌柜用了,就與車夫走遠了一些。
秦宜寧看著鐘大掌柜被汗濕了的領口和鬢,歉然道:“大熱天的,難為大掌柜跑這一趟。”
“不妨事的,又不是什么大事。”鐘大掌柜擺擺手,笑道,“幸而不辱使命,還真叫老朽打探出了一些消息來。
“才剛青年人,我命人去查了一下,這人叫李文瀚,十四歲考中秀才,至今而是八歲,仕途上一直未曾精進,因為交友不慎,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時常在外賭博,欠了不少的銀子。東家,你猜才剛那個與他授受的女子是給了他什么?”
秦宜寧道:“那女子與他是相好的?給他的自然是能夠還債之物,王府里再不濟,順出來仨瓜倆棗的就夠李文瀚在外頭揮霍了。”
“東家猜想的不錯。才剛那個女子我也打探出來了,那是寧王妃身邊最得力的大宮女,名叫薔薇,與李文瀚已相識了四年,私自定了終身的。李文瀚這些年在外頭賭博欠下的債,后來總能在危急關頭還上,想來全是仰仗薔薇。
“這個薔薇既然服侍寧王妃,少不得有機會接觸一些寧王妃不常在意的金銀飾等物。我命人跟蹤李文瀚,現他去當鋪當了的飾,又找人疏通了那個當鋪的朝奉,得知李文瀚從前的東西都是在那個當鋪當的。”
秦宜寧聞言點點頭,目露沉思。
鐘大掌柜也不打擾,端起涼茶來又喝了一碗,隨即便拿起馬車上的蒲扇自己扇著風。
秦宜寧手中的紈扇也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不過片刻,秦便笑著問鐘大掌柜。
“大掌柜可知道寧王與曹家,在城中分別有什么買賣嗎?”
鐘大掌柜詫異的問:“東家問這個做什么?寧王家和曹國丈家的生意都不少,若是東家要詳細的,少不得還要仔細整理一番。”
秦宜寧手指捻著紅豆手串,低聲道:“大掌柜去調查一番,看看他們兩家的生意有什么交集。”
“東家,您是想……尋機會挑撥他們兩家生意之間的關系?”鐘大掌柜不確定的問。
“嗯。”秦宜寧點頭。
“這不大可行。”鐘大掌柜誠懇的道,“東家,但凡在城里做買賣的勛貴望族之間,都會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鋪面上生意的往來,若有一些小摩擦,那也都是下人之間的摩擦,主子們都不會參與進來的。就算這會子咱們做的再過分,恐怕也無法引起寧王的注意。”
秦宜寧搖頭,笑道:“那也不盡然。現在有兩件要緊的事,第一,讓曹家的人張狂起來,狠狠的欺負寧王的生意。這種挑撥想來不是難事。第二,大掌柜暗中聯絡一下薔薇。”
秦宜寧說著將聲音壓的更低,在鐘大掌柜耳邊低語了幾句。
鐘大掌柜聽的眼睛瞪圓,仿佛不可置信,也仿佛被嚇住了,半晌方道:“東家,您這么做會不會太過冒險?那個薔薇是服侍了王妃許久的人了,萬一事情敗露出去后果不堪設想啊!”
“不打緊,她是想盡忠,可是她更希望自己和姓李的能活下來。當鋪那里可是有確鑿的證據在呢。”
鐘大掌柜細想想,可倒也真是這個道理。
“好,那就都依著東家說的,我這就去辦,東家且安心回家等消息便是。”
秦宜寧感激的笑著:“有勞大掌柜了。”
“哪里的話。”鐘大掌柜下了馬車,面上略帶興奮的就去辦正經事了。
秦宜寧則是叫了寄云和冰糖,三人又折返回侯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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