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原,天下公認的十大險地之一,與喪魂丘,海市蜃樓,落星峽等齊名。
十大險地,每一地都各有特色。
比如喪魂丘,傳聞終年刮著魔道罡風,到了深處,能吹滅人的靈魂,連虛元境武帝都不敢進入。
比如海市蜃樓,傳言是由神創造出來的,石小樂曾在彩虹州進入過。但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真正確認,自己進去的海市蜃樓,到底是不是真的海市蜃樓。
又比如落星峽,位于大夏王朝,據傳是距離天上星辰最近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便有星辰隕落,誕生出種種可怕的怪相。有人說,那里就是天外人最初降臨的地方。
相比于上述三地,天欲原無疑更讓人糾結,在十大險地中,它都是很特殊的存在。
因為那里是絕世寶物的誕生之地。
在有關典籍記載中,連十大異果中的赤陽朱果,天幽果,圣菩提果等都曾一一出現,更有古人誤入天欲原,立地成圣的不世傳說。
歷朝歷代,不知多少江湖人進入其中,但詭異的事也就隨之出現了。
進入天欲原的人,一部分離奇失蹤,另一部分有幸走出,走出的人,有時兜里會多出一兩銀子,有時會多出一本秘籍……但更多的,卻是帶血的手指,殘缺的雙腿,乃至倒掛的人頭等等,常把人嚇得不輕。
在那之后,這些人會成為瘋子,傻子,呆子,少有人完好無損。偏偏他們在瘋癲之前,描繪出的天欲原盛景,總會引得無數亡命之徒前仆后繼。
所以比起擺明了危險的其他險地,天欲原無疑更神秘,也更莫測。
不過據歸之行,穆棱等人所說,他們的長輩在提及天欲原時,曾聲稱有虛元境武帝活著走出,未受影響。
想要救活紫木劍帝,目前看來,也唯有進入天欲原這一個辦法,時間不等人,石小樂沒有選擇。
他隱瞞了這個決定,只說是闖蕩江湖,夏云汐要求同去,被他笑著拒絕。
夏云汐定定地看著他:“你每次說謊,總是笑得更自然,有時我在想,云汐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你的助力,只會拖累你,我不該賴著你!”
石小樂連忙抱住夏云汐,后者順從地撲入他懷里,淚眼朦朧。
“有拖累,才有動力。一個無牽無掛,無所羈絆的人,縱然登上巔峰,品嘗到的也只有孤獨!所以,你舍得讓石小樂孤獨嗎?”
夏云汐哭得更兇了,邊哭邊笑,一直搖頭,口中發出嗚嗚如小貓般的叫聲。
如前幾次一般,夏云汐只能遠遠望著男子離開,等待他下一次的回歸。她知道,自己會一直等下去,等到再也不用分開的那天。
天欲原,位于飛馬王朝極西之地,不知多長,不知多深,因為沒有人知道,究竟哪里才是確切的天欲原,往往走著走著就迷失了。
偌大的極西之地,罕有人煙,一些破敗的建筑,繁盛的叢林,隱于落日余暉之下,投出大片的陰森影子。
一道青衫身影,悄然來到了這片死寂之地。
既然決定了進入,石小樂就不會縮手縮腳,他將精神力撐到極限,如散步般往西行去。
大約三天后。
精神力明顯感覺到了一層十分隱蔽的虛空薄膜。
天欲原?
石小樂將精神力凝成一束,悄然鉆入虛空薄膜中,可到了下一刻,虛空薄膜忽然消失不見。
心中加了一層警惕,石小樂繼續往前,隨著深入極西之地,地勢也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平原變成了青山,伴有溪流,瀑布,草坪等等,儼然是世外桃源的風光。
有時候,石小樂會看到一些綿延的宮殿,繁華的城池一角,但走得近了,這些景象便會突兀消失。
他甚至遇到兩幫人馬在廝殺,卻在他靠近時灰飛煙滅。
“難道這就是天欲原的真相嗎,僅僅只是幻境?”
盡管石小樂承認,這里的幻境,連他都無法捉摸,只能抵抗,但若是憑這就難住了天下人,也未免太假了點。
當前進了兩個月時,石小樂第一次碰見了真人。
這是兩名帶著竹笠,身高相似的黑衣人,一人佩刀,一人握劍,他們也看到了石小樂,齊齊停住腳步。
“他么的,又是這種打扮,真當我們不敢動手嗎?”
握刀黑衣人怒氣洶洶。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算了。”
握劍黑衣人看看石小樂,勸住了同伴。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已經看到了六位穿著青衣,雙鬢染成白色,腰懸長劍的俊逸年輕人,以為這樣子很酷嗎?
可他們偏偏不敢動手。
那個人的威名,兇名太盛了,就算知道是別人假冒的,但萬一運氣太好,真碰上了怎么辦?
而且冒充的人中,麒麟的崇拜者不在少數,就不乏一些人本身實力強勁,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這群家伙,哪一天碰上正主就好笑了。”
佩刀黑衣人盯著石小樂,雖然覺得這小子的形貌氣質頗為邪乎,真有種麒麟的味道,但還是不以為意,與握劍黑衣人一同離開了。
望著二人的背影,石小樂搖頭笑笑,這什么跟什么啊?
在這之后,遇見的真人多了起來,而天欲原也終于顯露出了它詭異的冰山一角。
天空中,一座座亭臺樓閣懸浮,不時有人進進出出。而在樓閣后方,連接著一望無盡的草原。沒錯,是連接。
草原的中心,是無垠的湖泊,明明處在中心位置,草原也并非透明,但外圍的人就是能看得很清楚。
還有天空中的太陽,竟是扭曲的,就像水中的倒影。到了夜里,天空中的星星比太陽還大十倍,一顆顆如同浮空鉆石。
一切的一切,讓石小樂想起了前世的抽象畫,完全不講道理,不尊邏輯。
某處直通天空的階梯上,一群人正在拼命飛逃。
其中三人,一為缺眉老者,一為涂著紫色眼影,樣貌妖嬈邪氣的女子,一為氣質陰郁的年輕男子。
這三人,赫然是曾代表唐門,出席過評劍大會的唐門八長老唐缺,以及后起之秀唐眉與唐之洋。
此刻的他們,哪里還有當時的意氣風發,三人身上各自帶著不同程度的創傷,尤其八長老唐缺,右臂都被斬斷。
“多臂武帝,別躲了,這次我要你們唐門全軍覆滅,哈哈哈……”
追趕在后的是兩名披風老者,其中一位面帶肉瘤的披風老者狂笑道。
“邪蛭武帝,枯滅武帝,今日你殺我們,來日,唐門必滅你們滿門!”
領著唐門高手逃亡的,是一位四肢極度修長的老者,聞言頭也不回地大喊,眼中卻浮現出點點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