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我舍不得,這可是我存了近一年的血汗錢換來的,我……”
“閉嘴,都這個時候了,你要錢還是要命?”
樹上圍觀的安羽寧聽到這里,只看到剛剛被稱呼為哥的那個男人,嘴里說著話,人卻極快的把身上的擔子放下,同時不顧身邊弟弟的猶豫,一把拽下弟弟身上的擔子,拉著弟弟轉身就跑。
矮坡下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外,安羽寧在樹上清楚的看到,追擊這兩兄弟的人居然是身穿公服的捕快官差。
安羽寧就在心里琢磨了,感情這只顧著逃命的兩兄弟是犯事啦?那他們丟下的東西,自己收了好像也說的過去哦?
起了小心思的某人,決定黑吃黑,飛快的滑下樹來,等快到樹底的時候,安羽寧立刻使出一個倒掛金鉤,小手碰到那兩擔子的籮筐,一個眨眼的功夫,東西就被她收入了囊中。
耳邊聽到矮坡下的官差就要搜查過來,安羽寧連忙提氣,立刻又悄無聲息的攀爬而上,待到她剛剛返回剛才占據的位置時,下頭的官差就已經抵達了樹下。
安羽寧抱著樹干,放輕呼吸,小耳朵豎起,竊聽著下頭的動靜。
沒等多久,就在她以為,剛才的那兩兄弟已經成功逃離了的時候,結果兩人就被早就埋伏在另一邊的官差給包抄了,反壓著手臂給帶了回來。
“說,你們剛才挑著的東西呢,里頭到底是什么?”
一個看樣子是捕頭的人,一腳把兄弟二人踹倒在地,抽出腰間的大刀,壓在那當哥哥的脖頸間。
那當兄長的脖子上被駕著刀,還來不及害怕多想,轉而就被官差的問話給驚訝到了。
明明剛才他就把東西丟在了這?明明被押回來的時候,他都覺得在劫難逃了,怎么?
不管怎么說,只要不是給人贓并獲了,他就能抵賴,反正貨物,這些狗日的官差們不也找不到,不是嗎?
安羽寧趴在樹上,聽了半天的熱鬧,直最后目送官差押著兩名犯人遠去離開。
然而此刻的安羽寧還不知道的是,自己一個貪心之舉,反而是救下了這兄弟二人的性命,最終這兄弟二人也只是被抓到縣衙關了兩月,家里人出了些銀子,算是得以僥幸活命。
等兄弟二人重見天日的那刻,他們無比慶幸的感謝,感謝那個收了他們兩擔鹽,他們卻不知道是誰的救命恩人。
畢竟如果販賣私鹽被人贓并獲的話,只憑他們兄弟二人販賣的兩百斤重量,他們就足以被砍頭的了。
所以等到風平浪靜后,自樹上滑下來的安羽寧去查看,剛剛那蓋著蓋子的籮筐時,她發現四個大籮筐里頭,都是滿滿青白色的大鹽粒時,她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橫財給驚呆了。
他奶奶的,這老些鹽,不說價值如幾何了,便是讓她吃,自己一輩子也吃不完呀!
感覺天降橫財的安羽寧,心底雖然有些不安,卻也沒打算把到了嘴里的東西給還回去,先不說自己不認識那兩兄弟,即便是認識,她也不可能去衙門里還東西吧?他們這可是販賣私鹽呢!
如果把鹽放這里?那更不可能了,與其便宜別人,那還不如便宜她自己。
帶著滿滿的收獲,安羽寧美滋滋的回到了落腳的客棧。
停留的時間轉瞬即過,出發的那天,二林子還抱著兩塊好料子找到安羽寧,不顧她的推卻,硬是塞給了她。
“寧寧,你拿著,這可是二林哥好不容易,從商隊那邊買來的,不過也沒花幾個錢,你安心拿著。本來先前說陪你好好逛逛,給你買好吃的的,可惜我這傷恢復的太慢,沒法陪你食言了,喏,這個可是給你的賠禮,不收哥哥我可是要生氣的。”
安羽寧看二林子的態度決絕不容反駁,摸著手里華麗的料子,也只得收下了他的好意。
其實她知道,手中的這兩塊料子定然不便宜,估計花了他不少的銀錢,但是二林哥之所以會這樣,想來也是想感謝她的救命之恩吧?
為了以免這人總是惦記著這什么救命之恩,所以她最終還是收下了。
再度上路,走走停停,花了差不多快一個月的時間,日子也進入到了九月底,北邊的天氣,都開始變的冷了起來,他們身上都換成了薄襖子。
此番算來,從七月出發到九月抵達幽州城,他們走的可真是夠慢的,足足花了兩個來月的時間,萬幸的是,得虧他們終是到達了。
進入到了幽州城后,鏢局跟商隊就結算了銀子,本來照道理來說,鏢局的人應當是趁著現在還沒有降下大雪,一行人得抓緊時間,馬不停蹄的返回才是。
結果大家就是因為不放心自己這個小拖累,記掛著她的眾人商議決定,由馬鏢頭領著二林子與嘎子,護送她去往更北邊的,當初爺爺安九救下她的地方,也就是幽州管轄下城陽郡的栗縣去。
而剩下的人則是留守幽州,一來清理清理他們自帶的貨物,二來順便采買一些土特產什么的,如北邊出名的皮毛與藥材,便是不帶回去給家里人,路上處理了也能掙些個腳錢不是?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在等待的這些日子聯系看看,有沒有南下去往京城的鏢,如果接下來了,他們這一來一回絕對是掙了。
有了這些思量,眾人在幽州城過了一晚,當晚吃了頓團圓飯,大家伙熱熱鬧鬧的給安羽寧踐行后,次日安羽寧再次坐在馬車出發。
馬車上,她撫摸著車廂中各位叔伯哥哥們送的禮物,安羽寧感動的紅了雙眼,在馬車快速的顛簸中,朝著自己未知的地方前進。
正當安羽寧快速接近,當初她被爺爺救下的所謂故鄉栗縣的時候,就在前方的栗縣,那里有個跟她息息相關的人,冥冥之中已經在那里等著她了……
一行四人快馬加鞭抵達栗縣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進入栗縣那破矮的城門后,他們也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只能是找了家客棧,占時先行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