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羽寧點頭確認了,對方想了想回答,“小妮子,這是我自家燒的粗陶,價格很便宜的,這大碗一文錢一只,本來是不散賣的,必須一摞十個的買,但是小妮子你要是真心想買的話,我就拆開賣你幾個,你要幾只”
出門前按照老爹的吩咐,自家這些個粗陶,必須按照捆好的賣,這粗陶碗十個一摞,照道理是不能拆分的。
可架不住今日生意十分冷清,他都等到現在了,自家的生意還沒開張,這怎能不讓他著急。
所以眼下隔壁攤子的小妮子要買幾個碗,他也顧不得臨行前親爹的交代,心想著,能開張賣幾個出去是幾個,總比最后一車原樣拉回家的好吧
有這么個想法,安羽寧花了三文錢,順利的從隔壁的攤位上,買到了三只黑黃色,大人巴掌大的三只粗陶碗。
得了必備工具,安羽寧自小攤后站起身來,抬腳跨步到了攤子前,她清了清嗓子,當即叉腰,面對人群中氣十足的開喊。
“來來來,走過的路過,機會不要錯過啦!博彩啦,博彩啦,銅錢博臘肉,博到掙夠夠!博彩啦,博彩啦……”
隨著安羽寧吆喝聲起,還真別說,哪怕在這貧瘠的北地,也是不缺乏愛博彩的大岳人的,有興趣的人們,當即就朝著安羽寧這里圍攏了過來。
隨著人群的漸漸圍攏,看著安羽寧還在不停的吆喝,人群中有那好事的忍不住了。
“小丫頭,你快別吆喝了,趕緊的跟我們大家伙給說說,你這博彩是怎么個博法快!”
見有人詢問,安羽寧心下滿意,指著攤位上的一堆臘味,對著圍攏而來的眾人說道。
“小丫頭我不才,今日愿與諸位長輩,就這堆臘味博上一博。我家這臘味,想必在場好多人都是知道的,味道很好,不論是蒸是煮,是炒是燉,那滋味都極其美妙。先前的時候,這臘味我都是賣十幾個錢一斤,哪怕過了新鮮勁了,這些個臘味那最低也得是十文錢一斤。今日家中有事,出于下策,丫頭我才大膽的與諸位長輩博上一把,只為快速解決掉這些臘味回家。”
聽清楚了前因后果,知道面前的小丫頭,要拿出來博的是這一堆油晃晃的臘味后,人群中有人就意動了,忙就吱聲詢問。
“小丫頭,你且說來,你待如何博”
安羽寧故作大人似的,朝著人群拱拱手。
“諸位長輩們,我這堆臘味差不多快有六十斤了,平常按照十文錢一斤,最少也得將近六百文,不過既然是博彩,當然就不能按照這個價格來,這樣,這些臘味兩百文即可博,只要能拿得出兩百文來與我相博,贏了的一方,這些臘味連帶兩百文全部拿走如何”
“好!可行!”
人群中剛剛詢問安羽寧的那位,在聽到安羽寧開出的條件后,當即就叫好認可了安羽寧的說法。
隨即人群中又有意動之人,急急就出口詢問安羽寧,“那小丫頭,以合為博”
以何為博
哈哈,這個嘛,她當然早就準備好了哇!
安羽寧見人正問到了點子上,忙指著臘味堆邊上摞起的三只粗陶碗,手里捏著一顆拇指大小的石子兒,沖著在場的眾人解釋。
“喏,就以此為博。”
說著話,安羽寧把粗陶碗抱起,手掌攤開,給在場的人看到了她手心里的石子。
“一會開博,以此石子為勝。參博者,誰要是能猜出這個石子,會出現在哪個扣著的碗里,那即為勝,勝者肉跟錢統統帶走。當然,二百文一次,只博一回,若是博不中這石子兒,那肉跟錢則都是我的。怎樣,諸位長輩們,愿博否”
說完規則,安羽寧笑語盈盈的望著在場的所有人,只待魚兒上鉤。
心里有這個主意前,安羽寧心里就琢磨開來了。
北地窮苦,真正老實本份的人,哪怕是這二百文相博,他們都會覺得貴,覺得肉疼,所以本份人只會看熱鬧,而不會真的拿出兩百文來博彩。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這類人想參與博,可兜里能有兩百文的有幾人
像是她們家,生活條件都還不算是最差的,尚且只能哄飽肚子,可即便如此,沒見著自家三叔,在沒跟著老爹做活前,他的身上根本就見不著錢么
所以在安羽寧想來,能出得起二百文來跟自己博彩的,要么就是家里底子還可以,錢多了沒事干,想著花二百文找樂子,輸了不心疼,贏了心快活的人。
要么就是縣城街面上的混混賭徒們,這類人即便是窮死了,只要遇到跟賭博有關的事情,他們哪有不想來試試手氣運氣的道理
如果是這兩類人,安羽寧覺得,她面對起來,坑起他們來,自己是一點都不會心軟的。
果不其然,當安羽寧話音落下后,人群中剛剛那個最先開口詢問的中年男人,當即就叫出聲來。
“哈哈哈,有趣,有趣,即是如此,那今日我焦某,就與你個小丫頭搏上一博。”
說這話的人,身穿綢布長衫衣裳,自稱是姓焦,中年人士,微胖。
只見他當即就從袖筒的暗袋里,掏出一個荷包來,打開荷包,取出了一顆約莫二錢重的銀角子,隨手丟在臘肉堆上,神情帶著些高傲的對著安羽寧發話。
“喏,小丫頭,這銀角子足有二錢,你且與我來博,某要是輸了,這銀角子屬你。”
“得了,伯伯,那您可要看好了哦。”
對方高傲的神態,安羽寧看的分明,但是歷經兩輩子,什么世面沒見過的安羽寧,哪里會計較這些
與其被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氣死,還不如狠狠的掙上他的這二錢銀子,送上門來的菜自己要是不要,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對方看不起自己,安羽寧面對這等人,當然就是另外一個態度,面上笑容滿面,內心油滑油滑。
一腳跨進了擺放著臘味的攤子,抱著碗拿著石子兒,安羽寧走到了攤位后,她剛剛清理出來的平整地方。
也不嫌棄地上臟,安羽寧一屁股坐到地上,這才把手里的碗跟石子,放到身前平整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