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終于能休息了!”
隨著譚寶柱的話音落下,身體已經堅持不住,剛才卻仍然在使勁拉扯弟弟逃命的譚家兄弟二人,這會子也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另外還有那堅持不住了的五丫,在聽到大人說,可以就地歇歇腳后,小妮子的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現實的殘酷,讓小妮子過早的成熟成長!
小妮子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同樣的,她也怕死!
她如何不知道,一旦自己落在了后頭,跟家人走失了,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她之所以讓堂姐走,只是因為自己實在是走不動,不想連累堂姐跟她一起死罷了!并不是真就自己不怕死!
眼下能兩全其美,二丫如何能不高興
大家狼狽的席地而坐,小心翼翼的從斜背著的挎包里,掏出屬于自己的水囊跟葫蘆,急切的給自己灌了兩口水以后,又很珍惜的把水收好,再放回到斜挎包中背好。
眼下他們也不能確保,一會能不能找到新的水源,所以哪怕再累,再干渴,身上的水也要省著喝。
安羽寧快速的喝完水以后,她從自己的斜挎包中,掏出兩個瓶子并一卷紗布出來,再拿上小師兄送她的匕首,帶著這些東西,安羽寧走到自家老爹三叔跟前。
小瓶子里是金瘡藥,大瓶子里裝著的是烈酒。
此刻三叔的大腿上,還殘留著一半的斷箭,這會子稍作安全了以后,她自然是得第一時間的,給三叔處理好傷口。
不然的話,三叔的這條腿說不定要廢。
把手里的東西,都輕輕的擺放在三叔身邊的地面上,安羽寧看著身邊的親爹,以及遠處一點的譚有財,她開口喊話。
“爹,有財叔,勞煩你們都過來,按住我三叔,不要讓他動,我把他腿上的斷箭取出來。”
“唉,好嘞。”
“成。”
聽到安羽寧的話,李興田與譚有財二人立即應聲,人跟著就靠近了過來。
兩人分工,一人由李興林的身后牢牢抱住了他,一人則是死死的按壓住他的雙腿。
眼下手里明面上擁有的東西有限,他們也不能浪費時間去撿柴火生火,然后給匕首消毒什么的。
況且眼下一旦生火后,說不定就暴露了他們的所在,所以安羽寧根本就沒打算生火消毒手里的匕首。
如此,她只能是用手里的烈酒,把手中的匕首消毒完畢后,安羽寧拿起酒瓶,先是灌了自家三叔兩口,然后她又指派著顧長年找了根木棍,讓自家三叔死死咬住嘍,她便開始動手。
拿起瓶子,含了一口烈酒到自己嘴里,安羽寧就照著三叔大腿上的創口噴去。
緊接著,她拿著手里的匕首,沿著那露出小半截箭尾巴的創口,劃開了一個十字刀花,讓被死死抓住的三叔,疼的手背上的青筋直冒,可見對方有多痛苦。
可怎么辦呢在這個沒有麻沸散的年代,她又不會針灸止疼,更是不會配其他能麻痹人神經的藥物,便是會做迷魂香,她也沒有借口眼下拿出來使用啊!
所以,只能是委屈她家三叔了。
不過好在安羽寧也知道,自家三叔不是關公,絕對是學不來人家關老爺刮骨療傷的淡定的,所以她只得盡可能的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當她劃開傷口的皮肉后,已經被安羽寧吩咐過的顧長年,迅速的伸手捏住了箭尾,在得到自家小媳婦的眼神示意后,顧長年手上一個用力,快速的拔出了帶著倒刺的箭頭。
安羽寧他們看著被顧長年丟在地上,此刻上頭還帶著血肉的斷箭,大家的心里就是一陣憤怒。
特么的!他們又不說胡人!
這些神經病一樣的軍人,至于用這樣惡毒的武器來對付他們嗎
朝廷明明有這般精良的武器,為何不拿去對付胡人
真是太可恨了!
此地不宜久留,加上天都快黑了,因著處理了三叔的傷口,周圍充滿了血腥氣。
身處深山中的他們也不能確定,在這山里頭有沒有什么野獸存在?
所以為了安全著想,也是為了與身后的追兵拉開距離,他們必須抓緊時間繼續趕路。
他們得在最后太陽落山前,找到一處可供他們過夜的地方,最好是能有個山洞什么的。
一來,他們有傷員,需要個相對安穩一點的地方休養;
二來嘛,想來有山洞的遮掩的話,他們也能生一堆火過夜,既能取暖,又能驅趕野獸,還不至于一眼就被人發現行蹤。
不得不說,雖然有時候他們一行人的運氣很背,很倒霉!可往往在陷入絕境的時候,他們又能很幸運的絕處逢生。
正如眼下這般!
在他們再度上路,爬過了一道山梁,下了一個陡峭的山坡,準備再次翻越另外一個山坡的時候,在夕陽的余暉快要落山之時,在面朝南邊的一處斷壁旁邊,他們很是幸運的發現了一個山洞。
經過打探后,他們都面帶喜意,全部弓著身子,彎腰進入了這個洞口狹小低矮,洞內卻干燥寬敞,約莫有十幾個平凡的‘避難天堂’。
因著這里是深山,周圍的樹木不再是像官道兩旁的那般,連樹干都是光禿禿的了,在這里,他們終于看到了一絲春的綠意。
趁著天黑前,大家都分工合作的動了起來。
撿柴火的撿柴火,準備晚上睡覺簡易床鋪的備床鋪,而安羽寧與顧長年,自然還是主動包攬了,他們二人最樂忠于干的事情——找水源跟吃食。
看到天馬上就要黑了,在深山老林里過夜,身后還有不知會不會追上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追上來的追兵在,安羽寧也不放心,把家人丟留下山洞那邊。
一心惦記著家人的她,并未帶著顧長年走遠,反而是在稍稍離開了山洞一些距離,確認家人的視線看不到他們后,她就拉著顧長年進了空間。
還是老樣子,安羽寧安排顧長年去小溪打水,自己想著今日大家受了驚,需要押驚;
還有三叔還受了傷,也需要補補;
而且就眼下他們身處的環境,她便是拿出一些野味出來,也能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