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拿到金子的張苗兩家人,忙把手里的金子塞進自己的懷里,轉身就看向上首,那已經是目瞪口呆了的縣令。
開口要求撤訴的時候,張家這撥主事心里還美滋滋的想著,自己看不順眼的這個倒霉侄兒死的真好!也不枉他們今日費盡心思的哄騙他上街,更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親手推他去見了閻王。
這下子好了,要跟他們分家產的眼中釘死了不說,背后得了二十兩銀錢不說,這會子還能得五十兩金子的巨款,他發了!哈哈哈他真的發了!
待會撤了訴以后離開縣衙,跟著這小婦人拿了余下的金子后,他就領著家人離開這倒霉的鹿陽縣,至于背后收買他的人也好,還是眼下給他金子撤訴的倒霉蛋也罷,這些都不關他的事。
到時候拿著這么老多的錢,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他還管他們去死
哈哈哈哈……
光是想想,這人都想要笑出聲來。
與他有同樣想法的自然是另外一家人,這家人無恥的用家中所謂老不死的性命,居然能如此輕松的換來這么多的銀錢,他們怎么能不樂瘋了
所以,當這個兩家的混蛋都跪著磕頭,還正兒八經的告知縣令,他不告了,不追究李興田等人的責任了的時候,不僅是上頭的袁縣令被眼前的一幕弄的瞠目結舌,便是下頭看熱鬧的百姓們,也都是一個個匪夷所思的看著堂上的這兩家極品。
鬧劇,這完全就是一場鬧劇啊!
“刁民,都是刁民……”出爾反爾的刁民!
袁縣令也被此刻堂下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
想他當縣令這么多年以來,還從未在公堂之上見過如此可笑的場面,也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刁鉆惡民!
這時候的袁縣令他也不想一想,之所以眼下會出現這般的局面,最終的原因,其實還不是因為他開了這個不好的頭嗎?
而底下圍觀的百姓們,如果剛才他們在聽到安羽寧的話后,心里還只是在懷疑的話,那在親眼看到這兩家人的表現,親耳聽到這所謂的苦主撤訴后,大家的心里都是雪亮的了。
一時間,因為眼前這場鬧劇,大家也仿佛忘記了這里是公堂,而縣令是官員,是他們不能指手畫腳的存在,大家開始紛紛的小聲嘀咕,指指點點起來。
然,他們自認為的小聲,在人數眾多的情況下,所有的小聲匯聚在一起,這就成了大聲,很大很雜的聲音!
這些匯聚到一起的指點聲,讓袁縣令瞬間的無地自容,也跟著惱羞成怒起來。
他站起身來,拿起驚堂木重重的擊打在桌案上,勾唇冷笑著。
“你們這些無知刁民,當這里是什么地方當本官是什么這狀告也是你們,要撤訴也是你們!哦,這人命關天的事情,也是你們想告就告,不想告就不告了的嗎來人啊,把這兩個肆意擾亂公堂的人也給本官拖下去,一人仗責五十以儆效尤!”
開玩笑嘛,剛才如果還是忌憚安羽寧鬧事,所以才罰她二十板想讓她閉嘴的話。
對于眼前這兩家的極品,看著他們的小人行徑,袁縣令就覺得不能忍。
不打的他們哭爹喊娘,他就不姓袁!
他們不是愛銀子嗎他就讓他們愛個夠!
這兩家人可不是安羽寧,可沒有她那般的身手,所以這頓打,自然是就逃不過去的。
等衙役上來幾人,把兩家出爾反爾的家伙拖下去后,那兩個還不死心,依然圍在安羽寧身邊的衙役,這才為難的看向堂上的縣令,想等著他發話。
袁縣令看到手下期盼的目光,他簡直是一口老血卡在心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大罵。
“你們難道都是蠢貨嗎區區一個小婦人都拖不動,本官養你們何用給本官把這個擾亂公堂的刁婦拖下去,打,狠狠的打!”
“大人……”他們想說,就他們兩個人也搞不定啊!
“大人個屁的大人!你們兩個腦子里都裝的是屎嗎兩個不行就三個,三個不行就四個!這個還要本官來教你們”
得了狗官的指派,下頭的衙役這才恍然大悟一般,直接就上來了四個人,欲要對安羽寧動手。
安羽寧翻了個白眼,有心想再給這上前來的四人點教訓看看呢,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聲熟悉的喊聲。
“且慢……”
安羽寧回頭看去,便看到了顧長年撥開人群,如踩著五彩祥云一般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你又是何人”
今天這到底是見了什么鬼難道這群刁民,真把他這個縣令大人當成吃素的啦
一個個的,還有完沒完
突然出現的顧長年來到堂上后,對著上頭的縣令作了個揖,這才指著安羽寧道:“啟稟大人,小生是這婦人的夫君。”
袁縣令見這人一副書生打扮,且見了自己也沒下跪,只是行了個書生禮,他便知堂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青年,身上定然是有功名的。
既然他指出自己,說是堂下這刁婦的夫君,那這人豈不是那位特使大人點明要尋晦氣的人
呵呵,來的正好!
“你這書生,不好好把你家這無知蠢婦拘在家里,放她到公堂來撒野,你可知罪”
知罪已經直起了身子的顧長年挑眉。
“小生不知,內子孝順,為父鳴冤,何罪之有”
“你大膽!”
袁縣令見顧長年居然如此態度,他怒了,可憐那案上的驚堂木,再次無辜的被拍的啪啪響。
顧長年卻不懼怕這縣令的威嚇,他要是膽子不大,此刻也不會出現在這眾目睽睽的公堂之上了不是么
這縣令真是蠢的可以。
被顧長年心里唾棄愚蠢的縣令,此刻卻并不好過。
眼下這明明應該是很好解決的案子,被底下這群刁民這么一弄,反倒是多生出了這些事端來不說,還引起了百姓們的諸多議論,這可不是他想要遇見的局面。
可要是就這么算了
那也不能啊!
那陰險的特使大人,雖然因為公務在身無法久留,他人是走了,但這人卻留下了心腹,此刻就在后堂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