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老祖宗的肺腑之言,素心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老祖宗,你開口的抬得姨娘,二奶奶怎么也會給點面子的。素心不求別的,只求能和珍珠姨娘一樣,生個孩子讓老祖宗養著。”
老祖宗見她冥頑不靈,也不打算再勸她,揮手說:“你先下去,我來想想辦法。”
素心以為勸動了老祖宗,忙起身走到老祖宗身邊,“奴婢來給老祖宗揉揉額頭。”
老祖宗打掉她的手怒道:“我讓你下去,你聽不懂嗎!”
素心原本以為老祖宗已經答應她了,滿心歡喜,突見老祖宗發怒,忙低下身子跪了下來。
看著她的身影,老祖宗想起了上一次,也有一個女子這樣求她,也是這樣跪著,低著頭彎著背。不過,上次的那個女子卻是求著不要當姨娘,這次這個卻是哭著要做姨娘。
說也奇怪,不想當姨娘的,老祖宗卻覺得會當個好姨娘。珍珠的確是個好姨娘,不爭不搶的過了這幾十年,兒子被自己抱過來也不傷心,兒子長大出息也不張狂。
素心會是個好姨娘嗎?老祖宗不覺得她會。素心功利性太強,她想生兒子,還想讓老祖宗幫她養孩子,她想當第二個珍珠。
名利總是會使人眼盲,老祖宗的氣突然消了,“你下去吧,這事我再琢磨琢磨。”
中人看著這位年輕的將軍夫人,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夫...夫人,你想...想找瘦馬?”
嬌娘看著中人的臉,笑著對四喜說:“去,把我的要求告訴她。”
四喜也抿著嘴忍住笑對中人說:“嬤嬤,你先緩緩,我來告訴我們夫人的要求。”
“姑娘你說,你說。”
“首先,這瘦馬都說是揚州的好,我們就要找揚州瘦馬。第二,這年紀不能太大,但是也不能太小,要十七到二十之間的。第三,這揚州瘦馬要處子,不能是伺候過別人的。”四喜快言快語的說:“這樣條件的好找嗎?嬤嬤要是手上有人,就帶過來幾個,讓我們夫人挑挑。”
“其他的都好說,只是這年紀...”中人搓著手說:“這玩瘦馬的都是圖個樂子,大家都喜歡年紀小點的,十七的瘦馬倒是有,不過是不是處子就不敢保證了。還請問姑娘,將軍夫人買瘦馬是作何用?”
“不是處子可不行。”四喜說道:“這瘦馬不就是陪人的,還有區別?”
“自然會有區別,夫人買來肯定是要送人的。咳咳,就是這送人也分,若是送年紀稍微大點的,就選成熟點的,更懂的體諒照顧人。若是年紀小的,就送青澀的女子。”中人小聲給四喜解釋,四喜還沒嫁人,聽她這樣說那樣說,鬧了個大紅臉。
“你什么樣的都找來點,我們夫人自然會挑。”四喜硬著頭皮說。
“嗨,姑娘這可不是大街上買花燈,可不是這么容易找的。”
“放心,卻不了你傭金。”四喜說著,遞給中人一塊碎銀,那中人一看有一兩多重,連忙放到嘴里用牙咬咬。
“真的。”四喜白了她一眼。
“習慣了,習慣了。”中人樂呵呵的將銀子收起來。
“夫人,真的要給將軍找瘦馬啊?”三丫抬著眼看嬌娘的神情。
嬌娘宛如平常,“不找瘦馬,你來做暖房丫頭!”
三丫縮了下脖子,“夫人要笑死人了,哪有奴婢這個樣子的暖房丫頭,燒火丫頭還差不多。”
三丫又瘦又黑,相貌上的確是沒有什么優點可說,只有一雙眼睛還算能見人。
她看見四喜同中人說完話,往院子中走,向嬌娘提議道:“夫人,奴婢不行,四喜和紅衣總可以。”
“死三丫,你是不是找死。”紅衣瞪了一眼三丫,對著嬌娘說:“夫人,奴婢可是立志這輩子不嫁人的。”
四喜也走進來說:“夫人,奴婢是要嫁人回來做管事嬤嬤的。”
嬌娘兩手一攤,“所以啊,買兩個瘦馬回來就什么事都解決了。”
“什么事解決了?”張均濡進來問。
“今日回來的很早啊?”嬌娘笑著迎上來。
“給你帶來封信。”張均濡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嬌娘說:“從臨安送來的。”
“一定是母親寄來的。”嬌娘立刻就拆開看了起來。
信封不厚,里面只有兩張紙,嬌娘卻來來回回翻了三四遍。
“母親說,外祖父已經下葬了,臨安于府分崩離析,她再也不用回臨安了。”
“于老太爺死了?”張均濡換了居家服從內室出來。“你那幾個舅父分家了?”
“恩,于夢嬋同她母親一起隨著大舅過日子。”嬌娘看著信說:“母親信上說,生活雖不易,可還能將就的活下去。”
“比起別家為奴為婢,已經好多了。”張均濡感嘆道:“望他們能知足。”
于氏終究沒有狠下心,年后,當今皇上就下令要查各地在戰時囤積糧食,趁機提高糧價獲利的商人。
但凡是查到的人家,必定是查抄財產,涉及到的人全部打入奴籍。
臨安于府的財產全都沒收充公,于老太爺同三個兒子一起關入牢中,于氏特意來請嬌娘找張均濡幫忙,從中周旋一二,于府一家老小才算沒事。
“母親說她再也不管于家的事了,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嬌娘將信收了起來。
“幫他們置了房子,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能怎么管,難道要將于家的人接到上京陸府住?”張均濡說:“岳母大人做得已經很多了。”
張均濡已經知道于夢嬋給陸遠山做過外室的事,對臨安于家怎么都看不上眼。
“寶寶又動了沒有?怎么還是這樣小!”張均濡摸著嬌娘的肚子問。
懷暉姐兒的時候,他不在身邊,從戰場上回來嬌娘都快生產了。
這一胎,可是在張均濡的眼皮底下一點一滴的長起來的,他還嫌棄長的慢!
“哪有那么快!”嬌娘打掉他的手,“剛剛又動了一下,現在還小,摸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