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嘿,夏爾!”
耳邊出現迪恩的叫喊聲,將發呆中的夏爾猛地叫醒,他轉頭看去,三人正略顯擔憂的看著他。
“我沒事。”夏爾張嘴,想朝他們笑笑示意,但卻莫名變成了呲了呲牙。
他現在狀態很古怪,腦海中那清涼感覺,以及剛剛所傳蕩周身的舒適,令他仿佛陷入某種“飄飄欲仙”的境地,以至于神色都有些恍惚。
“沒事就好。”
見他面色如常,三人這才心下稍安,隨后轉頭看向那位被困在封魔陷阱內的惡魔。
對方此時臉上驚悸未消,內心震撼同樣不輸于夏爾,而體內那莫名消減的力量更是令她恐懼非常。
所以這次她倒是老實了很多。面對溫徹斯特兄弟接連出口的問題,開始哆哆嗦嗦的知無不言。
夏爾并未理會三人現在問了些什么,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當中思緒紛飛。
晉級到死靈法師黑鐵王座后,他就隱隱能夠感應到靈體的狀況了。而現在,他明顯察覺出自己的靈體與之前有明顯不同——長高了那么一點。
如果沒有真實之眼與剛剛那種獨特感觸的話,夏爾大概會以為是錯覺,然而現在……
“教會的法術還能這么用?還是說因為“打怪升級”的緣故?”
“應該不會是后者……”
喃喃著,但他突然又想到,自己之前在主世界當中也凈化過幾頭被感染的惡魔使徒,怎么沒碰到這種情況?
“是有限制?還是凈化的太低級,或者其他原因?或者完全與教會無關?”
夏爾不懂,他也不需要懂這個,他只知道,自己在這方世界的目標,似乎又多了一個。
想著,他抬眼看向被困在陷阱內惡魔,目光不知不覺變得很是古怪,仿佛在看某些可口食物。
這不由令一直有留意他神色的”女”惡魔心里犯怵,隨后面對其他人的詢問,她語氣更加快速,不久之后就說完了最后一句話。
“我們和阿撒茲勒不是一個部門的,我只知道這些了!”
“鮑比,額,也許我聽錯了?地獄還有部門分別?”
“惡魔又不是純粹的怪物,當然有組織紀律。”鮑比回答著迪恩的問題,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眼前女惡魔幾眼,確定她沒有撒謊后,他轉頭看向某位年輕人。
“交給你了,夏爾。”
聽到這話,剛剛從地面站起來的女惡魔雙腿一軟,差點沒再次癱倒于地,“你們不講信用,之前說好的放過我!”
“是嗎?可是我們反悔了。”
冷哼著,老人拉著兩兄弟后退一步,原地留給夏爾與被困惡魔。
夜晚的清風拂過對方微卷黑色長發,額頭劉海因為汗水緣故緊貼那張漂亮的臉蛋,目光驚恐而又膽怯,雙手抱起緊緊抓著衣服,看起來可憐兮兮。
然而夏爾可不吃這套,真實之眼提示的名字隱隱告訴著他,這位看起來楚楚可憐的美人,有很大幾率是個雄性。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抬起胳膊,沖向這位漂亮女郎就要“動口”。
不過在這之前,他卻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后轉頭看向三人。“惡魔都是十惡不赦的吧?”
抱胸而立的鮑比回答道:“當然,十字路口的惡魔可能更加圓滑,看似和善,但本性同樣殘忍。如果書中記載沒錯,他們最愛吃嬰兒腦。”
于是夏爾轉頭看向女惡魔,不再猶豫,口中開始喃喃起了咒語。
咒語聲一如既往的充滿神圣感,十字光芒緊隨而現,法術臨身,眼前這位扮可憐的家伙立即變成了真可憐。
“啊——!”
尖叫著,她開始彎腰佝僂,雙手再次捂著腦袋渾身顫抖。而隨著白光蔓延全身,叫聲也愈發凄厲,顯得極為尖銳,大老遠都能聽得到。
眼下動靜鬧的很大,幸虧這周圍沒有任何建筑與行人,否則肯定會被誤以為某些變態在虐待婦女。
不過實際上,這的確是虐待,是否是婦女就不一定了。
黑夜籠罩下,法術光芒很微弱,但也同樣因此,這種折磨的時間才會特別的長。
一次法術效果結束,眼前“人”再次變得大汗淋漓,然而夏爾并未停手,而是復又開始念叨。
于是叫聲漸漸嘶啞,求饒聲此起彼伏,只是夏爾無動于衷。
探手前伸的他口中不斷喃喃,目光緊盯身前跪于地面的黑衣女郎,真實之眼的提示連續飄過,陣陣清涼舒爽感不斷襲來,讓他徹底無視對方口中種種話語。
白色之光連綿閃現,對方身上傷勢漸漸加重,最終渾身汗水不再,
她外露膚色仿佛脫水一般開始浮現出道道褶皺痕跡,發灰,發暗,并隨著連綿不絕的光芒而擴散蔓延,胳膊、脖頸、面頰。
最終,隱隱火星于她眼眶邊緣內滋生,冒出,伴隨著無聲哀嚎,突然轟的一聲從她眼部爆發而開,眨眼間就將其整個身體迅速點燃!
火光籠罩下,熱浪襲來,已無力氣再掙扎什么的女惡魔抽搐著癱倒于地,最終伴隨著噼啪燃燒聲音化為一灘散發著陣陣熱氣的黑色粉末。
夏爾眼前因此而浮現出一連串提示。
你成功凈化了一股惡魔之力,你的靈體略有成長
你殺死了惡魔帕達里克溫克德,你獲得了一點惡魔契約方面的知識
你殺死了賽琳達斯萬,你獲得了一點拉丁語語言方面的知識
最后一道提示令夏爾瞇了瞇眼,不過緊接著他就轉頭看向一旁靜靜等候的三人。
此刻他們正在一旁觀望,臉色非常復雜。
見夏爾望過來,鮑比嘆氣。“單聽聲音就已經是折磨了。”
“所以我剛剛才問了你一句。”夏爾回答,與其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沒有再說什么。
被惡魔附體后身體原主人是不會死掉的,只是無法控制身體而已。
殺死惡魔,但同樣也會殺死被附體的原主人。
那么這種痛苦呢?
心思飄過,他轉頭看了看溫徹斯特兄弟倆,發現他們此刻表情顯得有些低落,仿佛因為之前獲得的信息而心煩。
“有什么收獲?”夏爾這才想起來問這個。
“只是個小嘍啰。”
看了面目消沉的哥哥一眼,薩姆道:“惡魔很難從地獄內爬出來,而黃眼惡魔一直沒有回到地獄,也不常與這些交易惡魔接觸,所以他的具體目的還不清楚,但她有提過我們的父親,他在地獄正……受折磨。”
聽到這話,夏爾倒是知道了這兩位為何這種模樣,搖了搖頭,轉移話題的問:“你們這次審訊,會不會被惡魔發現?”
“他們肯定會察覺少了一位惡魔,但不會知曉具體情況。”鮑比回答,結果話說完后,就發現這位年輕人復又沉默了下去。
“夏爾,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夏爾回答“只是感覺這地方還不錯。”
“是嗎?”
掃了眼周圍荒蕪的模樣,又看了看不遠處那一灘灰,老人翻了個白眼。隨后拍了拍他胳膊,帶頭向著停靠的車輛處走去。
其他人跟在他屁股后。
抵達黑斑羚處后,兄弟倆人沉默著坐到了前排,仍舊想著剛剛得知的不幸信息。
夏爾則沉思著與老人坐在后面。不過剛剛落座,他就突然開口了。
“鮑比,你之前說的那個關于房子的事情,可以幫我聯系一下嗎?”
“房子?”
鮑比聞言一怔,隨后笑呵呵的拍了拍夏爾肩膀:“看來咱們要成為鄰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