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體內部驟然發生的爆炸猛烈無比,直接將夏爾那尚算強悍的靈魂徹底撕碎,于黑暗空間當中入侵而至的存在生怕被這爆炸所波及,倉惶退出夏爾身體當中。
然后緊接著她就發現,外面此刻同樣也在爆炸!
本該正常人模樣的夏爾身體隨內部靈體而爆炸,轟然化作一片璀璨金色火焰四散而開!
這情況猶如原本平靜的火山驟然開始噴發,那龐大聲勢直接將這座國王塔七層沖擊破碎,亂石四散,轟隆聲徹天響!
仿佛太陽一般的刺眼光芒伴隨爆炸四射散發而出,外界黑城堡內的諸多守夜人們無不將手臂抬起以遮蔽視線,表情驚駭欲絕。
但更有人對此充滿擔憂,毫不猶豫向著爆炸發生位置跑去!
他們不清楚內部到底是什么情況,但卻知曉,夏爾的妹妹此刻還在那里面!
然而他們就如同夏爾以往所經歷的一樣,誰又能想到那本該老實乖巧的妹妹,實際上并不簡單呢?
灼熱而又刺眼的光焰海轟碎所在層次后,如同蒸騰海水一般溢出,并迅速籠罩整座國王塔,那駭人的熱度將本該堅硬無比的巖石塔身緩緩融化,內部守衛著此地的人們也因此倉惶向外逃竄。
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擋一道尖銳叫聲的刺耳與氣急敗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超過我的掌控!?這不可能!”
聲音充滿錯愕還有憤怒。甚至有些委屈。
然而眼下根本沒有人能夠回應她的問題,光焰海洋刺眼無比,正常人不可直視,但對于她而言卻沒有這個問題,所以她也就能夠發現,此刻夏爾所有存在痕跡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于是當那些大喊大叫的人們焦急靠近時,凌空站在原地的女孩充滿憤怒的瞪了他們一眼。
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個抱著善意與勇氣奔至的人們倏然化作一灘灘血肉爛泥爆炸而開!
親手制造了一起慘劇,女孩卻再也沒有望他們一眼,而是低頭看向捏在手中的一道半透明琉璃球狀虛影。
那東西此刻握在她手心內,仿佛不受掌控一般顫抖掙扎著似乎想要脫離而去。
卻又好像受到重傷了一般外表顯得有些不穩定,事實上這東西表面的確有一道黑乎乎的缺口正不斷扭曲,仿佛乒乓球身某個地帶被燒出了個窟窿。
“但你絕不可能逃過既定命運的掌控,夏爾,夏銘……我始終都會找到你。”
低沉半晌,女孩激動情緒有所收斂。留下這么一句話后,她身體瞬間消散于長城當中。
就在冰與火之歌內的世界出現劇烈動蕩之際,主世界,皮塔市當中。
夏爾曾經進入時所居住的一間旅館房間內,原本毫無異常的情況忽然開始出現詭異變化。
床邊,那本該正常無比的空氣在某一時刻卻仿佛化作水面一般開始漣漪不斷,又如同透徹鏡面,隱隱閃過各種朦朧影像。
這種情況顯得頗為神奇,但沒有任何聲響發出。
然而那無聲散發出的波動卻足以吸引到某個強大存在。
就見在那漣漪誕生并且逐步劇烈之際,一道身著白袍的蒼老身影倏然出現在這間空無一人的房間當中。
老者滿頭白發齊腰,渾身上下綻放著瑩瑩白色光華,手中握著一柄古樸的蒼白權杖,深邃目光看到那漣漪后,蹙眉半晌,最終嘆了口氣。
隨后他手中權杖抬起,朝那漣漪核心部位輕輕敲了敲。
隱隱仿佛玻璃碎裂般的咔嚓聲響因此而出現,空氣處出現幾道明顯的黑色裂痕。
如果夏爾此刻能夠看到這一切,估計就會發現,這位老者手中拿著的權杖,與自己曾經擁有的那權柄之杖所散發出的氣息驚人的相似!
肉身的死亡仿佛靈體出游時那種狀態,然而靈魂的死亡卻令人感受不到任何情況。
沒有思維、沒有感知、沒有想法,甚至沒有任何存在痕跡。
這種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某個時刻,一切歸于無的情況驟然發生了一點微妙變化。
夏爾的思維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一般出現了。
他看不到自己位于何處,也沒有任何感覺,他就仿佛極端黑暗當中破開巖石誕生而出的一縷頑強小草,脆弱不堪,甚至本該靈活的思維此刻都像是一臺生了銹的機器一般遲鈍而又呆滯。
隱約的,他似乎感應到一股奇妙思維與自身接觸,但此刻他這種狀態別說正常回應,就算是“聽清”那思維訴說什么都有些困難。
“發生了什么?”
他艱難的思考著,于是一股怒氣隱隱滋生,但因為這種情況的獨特性,憤怒的情緒無法持續哪怕一秒就消散一空了。
剩下的,只有斷斷續續的思考。
是了,安妮不是安妮,我不是我。
我……自爆了……
為什么會自爆?
這個念頭仿佛比剛剛要快速許多,但仍舊頗為艱難。
我被控制了?
控制?
控制了為什么會自爆?
如同一臺老古董電腦,這個問題甫一出現就讓他卡死當場,于是這股死而復生的思緒就這么深深糾結于這個問題當中出不來了。
而在這莫名所在之外,璀璨星空下,遠方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隱隱可見。
現代化城市郊外,干枯荒山腳下,一處建筑廢墟內充滿了清冷與雜亂。
月光籠罩,一抹黑色霧氣倏然于建筑殘留的混凝土橋梁下方誕生,并且如小型龍卷風一樣飛速旋轉,漸漸的,一柄鐮刀模樣的武器影子浮現而出。
起先這影子很微弱,就如同一個恍恍惚惚的投影,但隨著時間推移,當星空更加深邃,當銀色月光愈發明亮之際,這鐮刀也愈來愈凝實。
最終,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從東方斜斜輻射而來之后,這柄原本虛幻的黑色鐮刀已然化作實質,咣當一聲掉落于地,在晨光籠罩下泛出一抹獨特幽光。
周圍生長著的荒草開始大面積發黃發黑,一層灰色蔓延周圍地表,原本零散的蟲鳴驟然消失不見蹤跡。
不過這種變化并沒有輻射多遠距離,就仿佛能量耗盡一般停滯不前了。
太陽開始升騰而出,范圍內的死寂以及范圍之外的正常涇渭分明,只是此地處于荒廢當中,罕有人來到這個無人區,也沒有人發現這種特殊情況。
日升日落,墨西哥萊昂城郊外這片地帶一直顯得平靜無比,偶有車輛極速路過,卻從未有人停留。
直到半個月之后,兩位棕色皮膚的拾荒者突然到訪,才給這里帶來了一絲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