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五年時間轉瞬即逝。
對于人類來講,五年可能是生命當中的十分之一,或十幾分之一。
然而對于精靈來說,卻只是漫長生命當中不起眼的那么一縷渺小時光。
五年時間,綠島南北兩面的水平面上聳立起了兩座堅固石橋。
阿都蘭特河岸邊的臨時營地也變成了一處交接之所,有些精靈搬遷進入了綠島內幫忙建造城邦,有的則仍舊駐留于此,與外來者交流。
五年時間,原本數量不過萬的南多族此刻“登記在冊”的就有一萬五千多。
刨除一千多的外族加入者,剩下近四千的數量全都是南多族。
這些南多最開始并沒有受到召集,但隨著綠島附近愈發繁榮,他們卻也忍不住搬了過來,然后自然免不了受到一番管理。
得益于那場戰爭,夏爾這個國王算是初步擁有了威信,也讓咸魚精靈們真正有了一個向心力。
否則按照他最開始那種情況,就算名聲再大,想要在大眾面前順利豎立起“老大”的威嚴來卻也很難。
也因此,五年前只比一盤散沙好一點的南多王國,現在算是基本進入正軌。
軍事、財務、外交、內務、治安……
各種體系的搭建初步完成,剩下的只要繼續發展下去總會趨于完善。
同時,與矮人甚至其他兩支精靈族群的通商也一切順利。原本荒野山村一樣的南多聚集地,此時越來越像是一座小鎮了。
南多王國這個名號也時常被外族精靈們所提及。
不過相對于南多,其他精靈們更喜歡叫這個嶄新國度為林頓,意思是唱歌,歌曲,或者音樂之地,原因是森林里的那些同族普遍喜歡唱歌。
所以也能看得出來,南多都城雖然還未正式建造完成,但實際上南多這個國度經過這幾年發酵,已經被所有種族所接納。
北方大敵蟄伏于極北之地鐵山脈深處,虎視眈眈著整個中土,這種情況下,沒有誰會反對一個新生國度的崛起,因為這代表著的是整個精靈族又強大了一分。
公務方面一切良好,只是私事方面卻略顯坎坷。
夏爾的藥劑制造仍然處于瓶頸狀態,盡管他時不時的能夠利用腦海中已經算是龐大的藥理知識調制出一些新藥劑,但“層次”方面仍然無法提高。
相對于公開的那些,他后來所調制的,不過只是效果更深罷了,并沒有形成質變。
所以他的心思暫時都放在秘文之上。
最開始的三年時間,夏爾對于秘文的“窮舉”行為頗為順利,除了最開始的堅韌與尖銳,他又接連發現了堅固、鋒利、輕靈、沉重。
然而后來兩年時間,任憑他如何實驗,也基本都是沒有進展。
這些已經是普通金屬武器裝備所能承受的全部了。
夏爾最終得出結論。
得出這種結論的原因是他在后來制作出了加爾沃恩,也就是他那位便宜父親當初托付給矮人王的特殊金屬。
然后他用這種黑亮如玉石般的金屬復又附著出了一個新序列——收縮。
只是因為加爾沃恩這種金屬很難制造,實驗材料太少,夏爾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收獲可言。
一共七種,相對于龐大的秘文體系,這些序列不能說是滄海一粟,也可以稱之為萬分之一。
要是真的就止步于此,夏爾肯定會很沮喪。
不過他對這點倒是看得很開,因為相對于所有存在于世的物品而言,武器裝備這種類型也只是眾多器材當中比較突出的那一類罷了。
桌椅、衣物、房屋、雕塑、首飾器皿……
盡管沒有嘗試,但夏爾認為秘文同樣可以用在任何事物之上,只是他還沒有找對方法罷了。
事實上,夏爾已經有了一個新的鉆研方向。
他認為這個方向比之軍備方面,對秘文的承受度應該還要更廣——那就是寶石與水晶。
不論是他往昔記憶還是這個世界的情況,珠寶水晶都是承載神秘力量很突出的兩類物品。
諾多族就很擅長打磨珠寶以附著魔力,比如說,在他們族群當中,有一種不懼風雨,無時無刻都能夠散發出照明光芒的特殊魔法燈。
同時還有一種可以讓人靜坐家中就能看見過去和遙遠之地的獨特水晶,那種水晶對于探查敵情非常有用。
除了這些,可以留下影像的魔法寶石、可以令精靈頭腦更清醒的奇特鉆石。
還有那被所有精靈瘋狂追逐的,隱約聽聞卻不知曉具體有何功效的精靈寶鉆……
南多族一切正有序運轉著,已然不需要夏爾多做理會。
所以自身秘文甚至藥劑的研究完全停滯不前之后,他決定離開七河之地,準備去納國斯隆德,找他那位便宜舅舅。
繼而在解決“家事”之余,拜訪諾多的珠寶匠們好學習打磨珠寶這一技藝。
“陛下請務必保重,您身上擔負著整個南多族的未來。”
月朗星稀,河岸緊鄰的森林邊緣,一身墨綠長袍的凱勒布迪爾語氣嚴肅。
國王準備離開領地去面對一些必須要解決的事情,這點悉知詳情的凱勒布迪爾并不反對。
然而出門卻不想帶任何一位護衛,這在他看來是非常冒險的事情。
可惜這位鐵了心的要自己上路,任憑如何勸說也決然不聽。
“放心吧,諾多的合圍線可還沒破掉呢,現在的貝烈瑞安德能有什么危險可言。”
夏爾擺手回答,隨后翻身上了一匹潔白如雪的高頭大馬身上。
白鹿王身高太過巨大,騎著打仗還行,出遠門就太過顯眼了,并不是個好選擇,所以金發精靈芬羅德送給他的一匹馬就成了代替物——
這馬也不簡單,它是跟隨諾多一起來自阿門洲的諸馬后裔。
“該說的都說過了,你們也多保重吧。”扣上灰色的斗篷帽子,馬背上夏爾低聲吩咐,隨后瞥了不遠處某個單膝跪地一言不吭的家伙一眼。
“我走之后,把他給我拉起來,可別讓他一直跪在那里。”
“科努伊性情固執,我并無把握。”凱勒布迪爾無奈回答。
科努伊是夏爾的護衛隊長,結果因為被“拋棄”一事,眼下正有點犯倔。
“我不管,這是命令,你必須完成。”
夏爾挑了挑眉,隨后沒等對方回應就一拍馬脖子,就著月光,正式策馬順著河流朝西奔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