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斌說是馬上回家,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他和林笑笑要請假,妞妞也要等放假。
夫妻倆一直等到暑假才踏上回家的旅程。
炎熱的夏季坐綠皮火車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劉斌買的臥鋪車廂也并不能讓旅程更輕松,只是比坐硬座車廂強一些。
林笑笑下車的時候都能聞到身上的酸味,妞妞也吵著要先找地方洗澡。
劉斌多年沒有回來過,家鄉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他打聽之后在火車站附近找到一家招待所。一家三口洗澡換衣之后才重新出發。
劉斌的歸家并沒有收到想像中的歡迎,連劉大哥這么老實的人脫口而出的都是質問:“老二,你回來干什么?”
劉豐上次受妞妞欺負良多,回到主場當著一家人的面,他得意洋洋的指著家里的房子說家里地方小,沒有多余的床。
劉斌看一眼房子,小歸小,可真要安排好,也不是不能擠出一張床。他本來也沒打算睡家里,心里不喜侄子的話,也沒有出聲。
劉老太見到小兒子并沒有什么激動的情緒:“行了,回來就回來了,你下次回來前說一聲,家里也沒安排你們住的地方,這可怎么辦。”
“娘,你不用擔心,我是出差經過才回來看看,我馬上就走。”劉斌覺見到二老身體好,看起來再活個十年八年是沒問題,他也就放心了。
劉斌本來有很多問題想問,可老太太明顯排斥的態度,他也不想低聲下氣的討好。一大家子沒有誰關心他在外面的生活,也沒誰盼著他回家,他回來一趟大嫂還懷疑他回來搶房子。
劉大嫂是老太太的表外甥女,嫁進劉家后把老太太哄得拿她當親閨女看,從沒有過婆媳問題。
劉家說是老太太當家,實際太半主意都是她出,老爺子只要每天能吃飽,對家里的事是萬事不管。劉大哥操心的多,偏偏腦子轉得慢,經常三言兩語就被劉大嫂哄著聽她的話。
劉斌開口說要走,劉家上下沒有人挽留,倒是齊齊松口氣。劉大哥搓著手表示:“老二,不是我不留你,是家里什么都沒有,你在外面久了,家里這個樣子你怕也是住不慣……”
村里人知道劉斌回來的消息,還想在看熱鬧,誰知道只看到他匆匆忙忙離開的背影。
劉斌帶著媳婦孩子第一次回來,走的這么急,有心人還注意到劉家屋頂沒冒過煙,只怕一家三口飯都沒吃就走了。
“嘿嘿!吃什么飯?劉斌連水都沒喝一口就走了!”
“你怎么知道?”
“哼!我當然知道,我躲在劉家屋后的稻草堆里聽到的。嘖嘖,劉斌回來一趟劉家可賺大了,又是東西又是錢,我告訴你們,那都是好東西…”
“去,誰不知道是好東西,不是好東西村長會找他們家換,可惜我們家家這么一門親戚。”
“你們在做白日夢?不是誰都和劉斌一樣傻,有點好東西就往家里寄。咱們鎮上老袁家的大孫子不也去了部隊,聽說也是什么干部,你們看他寄過什么回來。老袁家為這事只差沒打起來,他們家可不只一個孫子,都能去當兵,憑什么要便宜大孫子!”
“也是!”
“行了,別說了,村長來了!”
劉家的做法經不起細細講究,可劉斌不在村里住,外人也只憑空能猜測,等村長幫劉家說話,也就沒人再議論。
劉斌帶著一絲不愉快離開,他倒無所謂受冷落,只是林笑笑費心費力挑選禮物,結果連句好話都沒有,甚至家里人還無視她的存在。
劉斌突然開口:“對不起,我不應該回來。”
林笑笑嬌嗔一眼:“又不是你的錯,說什么對不起。老人家的想法我們也猜不到,盡量做到問心無愧就好。”她并不討厭劉家的做法,真要讓她留下來,她才難受。
“爸爸,為什么爺爺奶奶不喜歡你?”妞妞還隱約記得小時候的事。她記得大家都喜歡男孩不愿意要女孩,連外婆喜歡她都和媽媽說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他們沒有不喜歡我,他們只是更喜歡你大伯和小豐哥。”
“好吧!”妞妞不相信,不過在林笑笑不贊同的目光下,她識趣的閉上嘴。
“好了,不說那些事,我們說說下一站去哪里吧!”原計劃是在老家停留幾天,現在有變化林笑笑打算添一個地方進行程。
“我都聽你的。”
“媽媽,我們去看大海,我想撿貝殼,我還想趕海!”妞妞從沒見過大海,早就盼著這一天。
“好。”
林笑笑和劉斌不僅帶著妞妞見到大海,還帶她去京城最有名的兩所大學參觀。
妞妞對學校沒有興趣,她更喜歡去各個景點玩,比如動物園和海洋公園。
從京城離開后,一家三口又去了草原。夏天的草原不如秋天的草原漂亮,可連續幾天的雨水也讓草原換上新妝。雨后的蘑菇一個個冒出頭,妞妞不敢騎馬卻很喜歡撿蘑菇。她和當地的小姑娘同進同出,一天的時間兩人已經成好姐妹,離開的時候妞妞還承諾一定會寫信。
林笑笑在離開之后才提醒:“妞妞,那個小姑娘比你小,她并沒有去上學,所以你寫信她也看不懂。”
“她為什么不上學?”
“你自己動腦子想。”林笑笑帶她出門就是想讓她看不同的世界,怎么會直接告訴她答案。
“她家沒錢?可是上學的學費很便宜,我的零花錢很多,我幫她交學費吧!”妞妞喜歡這個新朋友,她愿意幫助她。
“很便宜?”林笑笑沒想到妞妞這么天真。
“妞妞,你應該認真的想一想,回去后寫一篇作文交上來。”劉斌認真而嚴肅的開口。
“知道啦!”妞妞不喜歡寫作文,他們出門玩的開開心心,偏偏她爸每天都逼著她寫作文,還越寫越多。
林笑笑知道劉斌是在幫妞妞轉移話題,她不同意劉斌的作法,不過當著妞妞的面她沒說什么,她準備私下再和劉斌交流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