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林憶撇了邱瀾一眼：“什么是什么？”
邱瀾不說話了。
她敢肯定斐林憶肯定聽懂她剛剛說了什么，他就是故意的。
邱瀾支著臉，翻著白眼瞪他。
斐林憶裝無辜的時候一點都不像，雖然還是一樣的沒有表情，但此時的他眼睛里是有光的。
猝不及防的出手，邱瀾這次沒在給他預判的機會，手指臨到他臉側，才停下速度，然后戳下去。
斐林憶眼里的那點光徹底被她戳滅了。
變成了真的呆。
邱瀾還不滿意，又伸手去捏。
“你猜什么是什么，猜到我就放過你。”
邱瀾的力道不重，更多的感覺是癢。還有就是，有點燙人。
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在一刻尤為清晰。
壓下這些異樣的感覺，斐林憶向后退了一步，避開了邱瀾的手。
邱瀾倒是沒在得寸進尺，只是挑眉：“那你猜到了嗎？”
說著還把手比成捏東西的樣子，沖他面前晃，一副隨時捏他臉的樣子。
斐林憶下意識退了一步，明明意識已經預判到邱瀾并不會碰到他，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動了。
對著邱瀾得意忘形的嘴臉，果然不能對她太好。
抿了抿唇，斐林憶一把抓住她的手：“別鬧。”
手腕一麻，不過這次是真的心理原因了。
眨下眼睛:“好。”邱瀾十分乖巧的應，身體坐直，另一只托腮的手也收了回來。
斐林憶放下邱瀾的手，略有些不自在。
坐到沙發的另一側，離邱瀾兩個座位的地方，斐林憶開口：“剛剛是時間。”
邱瀾歪頭：“？”
本來準備的簡單講解噎在嗓子里，變成，
“自己感受。”斐林憶說著，從面前拿起一把短槍。
斐林憶拿槍的動作很慢，但他的節奏很流暢，從他手指剛觸碰到強制，已經順其自然的扣動扳機，然后自然甩手，帶動子彈的走向。
他的話剛說完，子彈已經出膛了。
邱瀾一眼看出子彈的路線，直接伸手去抓。
邱瀾對自己的動作預判一直也都是很有信心的，斐林憶還沒有碰到槍的時候，她就大致猜出他接下來要做什么。
更何況斐林憶的動作那么慢，射擊的路線又是完全方便她抓取，她沒理由抓不住。
邱瀾伸手攤開掌心，中間躺著一顆還挺圓潤的子彈。
在虎口旁邊的位置，有一道非常淺的紅痕，轉瞬便不見了。
她剛剛，差點沒有抓住。
“剛剛看清楚了嗎？”斐林憶問。
邱瀾如實搖頭。
這一次斐林憶沒有調動她身邊的一起，僅僅只是影響了他自己，以及那顆子彈。邱瀾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明明清楚的看見斐林憶的一切動作，但身體就像是和意識分開了，生生沒有反應過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前世她看那些大觸出教程時的感覺。
眼睛：我已經看明白了，我可以的。
手：不，你不可以！
因為精神力的緣故，邱瀾的記憶力、理解能力，都比前世強大了無數倍。身體的靈活程度和反應能力更不用說。
已經很少出現這種看得見但摸不著的情況。
這就是所謂的時間嗎？
即便得到了答案，她依然想不明白，這和她當時殺何浩時的狀態，有什么關系。
邱瀾陷入思考，斐林憶就這么看著她。
昨天晚上，他把一些他覺得還有用的知識都整理了一遍，但有些東西，必須得她親自感受，直接說明反而不利于她自己的道路。
他并不擅長教人，留下的東西，都是亂七八糟的，理不出個順序，最后他放棄了。
現在也是，不知道如何講解，
或是干脆讓她自己去慢慢領悟，畢竟她天賦一直很好。
用力捏了捏指間，斐林憶再次朝邱瀾開了一槍，這一次沒有提醒，其實以邱瀾的反應，也不需要提醒，快速的出手，卻勉強用手指夾著子彈。
她反應再遲點，說不定就接不住了。
注意力和身體一瞬間繃緊，第三枚子彈已經過來了。
第四枚
第五枚
第五枚她沒接住，子彈擊打在她的肩膀位置，穿透外衣，在里衣上留下一條明顯痕跡。
斐林憶選擇的槍本身傷害就不大，沒有精神力加成的情況下，連邱瀾的防都破不了。
邱瀾把第五枚子彈撿回來，和其他的放在一起。
斐林憶剛剛的四擊中，每一次對時間的掌控方式都是不一樣的，但連在一起，又形成了不特殊的節奏。
有點像他們之前討論的新古武改良法，配上時間法則之后變得既陌生又熟悉。
邱瀾還沉浸在思考中，斐林憶有些疲憊的垂著眼。
他沒打擾她，轉身走回里面的臥室。
等邱瀾回神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中午。黃蓉和范呈詳雙雙給她發了消息。
范呈詳問她要不要早點過去，好結識一些朋友。黃蓉是繼續去盯著徐紗的時候又找到一點線索。
好似一個叫嚴教授的人，對他很感興趣。
嚴貫濤嗎？
邱瀾知道這家伙一直在想法子尋找自己，陸家家主陸興言撤銷了她的追捕令之后，他就自己想辦法。
其中就包括找上陸鏡輝的父親，讓陸鏡輝抓她或是透露她的情況。
她之前只了解給大概，后來還專門讓人查了。
嚴貫濤應該告訴陸宗皓，他們已經在孩子沒有覺醒前，修改他性別的技術上，有了巨大的成果，但前提是需要找到邱瀾。
詳細的忽悠方式邱瀾并不清楚，但他對嚴貫濤的洗腦能力還是很信任的。
陸鏡輝之后嚴貫濤消停了一段時間，邱瀾又忙于別的事，就沒有太注意他，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又和眾生教搞在一起。
今天的局看來確實很有必要。
想清楚這些事，邱瀾走到斐林憶臥室旁：“下午的活動還去嗎？”
其實這次并不適合帶斐林憶，但他現在就想讓他待在她旁邊。
“不了。”里面傳來斐林憶低低的聲音，“有些累。”
邱瀾走的時候檢查了一下防御系統，沒有任何問題。
在她出門不久后，一個人無聲無息的躲避開了從別墅到整個邱家暗部的所有眼線，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