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傳達命令的信使，居然就是那位馮先生。
上次王真靈還記得這馮先生并不太贊成和城隍翻臉，然而這次那馮先生的態度卻是大變。
傳達完了命令，將要離開的時候，更是壓低聲音對王真靈說了一句：“你上次說的事情，可以動手了！”
上次說的事情？
王真靈心知肚明了！
這是陳不識已經下定決心對城隍動手了！
而任命王真靈為縣尉從事，巡查各鄉，這分明就是方便王真靈動手。
那縣尉從事是縣尉屬吏，雖然官階上和王真靈這個游徼沒什么區別。
但是職權上卻不一樣，鄉游徼只是管理一鄉之安。
而那縣尉從事，卻是可以巡查縣中各鄉的治安，這就有著行動的便利了！
王真靈這一段時間，眼看著要沖擊那出竅境了，卻被那城隍鬼吏死死盯住，修煉不得。
心中正是無比痛恨惱怒，這時候有著機會，動起手來自然無比干脆！
當下就大張旗鼓的要去巡查各鄉，卻在離開廣陽鄉之后，王真靈就在那丹陵縣諸鄉之中到處巡視一圈，而沒有急著前往大樊鄉。
縣尉維護一縣治安，王真靈身為縣尉屬吏，巡視所過，抓捕盜賊都是分內之事。
所以，王真靈帶著車架所過，到處都是一片安靖，就連作奸犯科之輩都不敢隨意出來。
只是，王真靈的心思卻不再這些公務上。
他所觀察的是一處處靈脈！
丹陵縣地方廣大，前世明清之后，將縣令稱之為百里侯。
然而，此時一縣之地，方圓何止百里？
按照百戶一里，十里為亭，十亭為鄉，十鄉為縣的劃分。
這一縣之地，起碼也都方圓千里。
只是這個里就不代表長短距離，而是行政單位。
再說了，這種強迫癥式的理想規劃，也只可能出現在文字之中。
事實上，整個丹陵縣有著十六個鄉，大的鄉有著七八千戶人口，小鄉有著一兩千。
整個丹陵縣加起來，戶口六萬余，人口二三十萬，算是一個大縣了。
否則當初那位陳不識也不會跑到這里來鍍金。
畢竟，如同一個地方條件實在是差強人意，那就不是鍍金的好去處了！
這一日，王真靈帶著大隊車騎，還在巡查各處。
忽然就有著幾個百姓攔車告狀！
縣尉從事下鄉巡查，就是解決這些不法事情的。
當下就讓那些百姓上前，問他們狀告何人！
這些百姓就道自己狀告的不是人，而是黑水社的巫祝。
那巫祝是主持祭祀黑水社神的人，卻是貪婪無比，經常詛咒百姓，索要財物。
尤其是每次遇到天干時候，大樊鄉百姓為了求取黑水社神降雨，更是都要紛紛貢獻財物。
甚至某年都還動過人殉的主意！
王真靈一聽就是大怒，喝道：“區區一位私社鬼神而已，何德何能能夠驅風降雨？這分明就是騙取錢財。
此事官府不能不管，待本官親自走一遭！”
當下就來到了大樊鄉，此地雖然名字帶個大字，然而卻只是一個人口稀少的小鄉。
因為此地就已經靠近無及之山的關系，所以山多地少，人口自也稀少，不過一千多戶而已。
王真靈巡視至此，就見著雖然不是社日，然而諸多百姓，卻聚在一處山畔水潭之處，禱告祭祀。
“就是此處了！”王真靈一番冷笑。
上次在被那城隍壞了自家修煉的事情，一直都沒有機會報復。
這一次，機會還不是來了？
其實眼前這等場面王真靈見到多了，公社都在百姓聚集的里中。
而凡是在荒郊野外的這種，都是屬于私社，也就是所謂的淫祀。
按照理論上來講，這些應該都是被官府拆毀的對象。
只是如今王法松弛，官府也管不了那么多，如今私社泛濫，幾乎到處都有，卻也管不過來。
但是像這里這么夸張的，卻是很少見了。
起碼數百百姓圍聚在那潭水之畔，紛紛禱告叩頭，就算是縣尉從事的車架前來，卻是也毫不避諱。
這讓王真靈目光一冷，隱隱查看，卻見著遠處的無及之山，山勢起伏，宛如蒼龍，其中就有著地脈聚集。
而其有著余脈逶迤至此，卻在那潭水附近，結為靈穴。
“好靈脈，好靈脈……此合當是我所有！”
王真靈目光閃爍，他這一路行來，見到的氣脈靈穴之佳，如果不算縣城之中的縣廷和城隍神社，就以此地為最佳。
心中就打起了主意！
他這一路巡查各鄉，本就有著探查地脈靈穴的意思。
既然縣中的氣運不好盜取，那么若是憑借官身，霸占一處靈穴卻也不錯。
此時，目光就已經盯住了此處！
更重要的是，誰讓這位社神和那位城隍有著瓜葛呢？
前來迎接的大樊鄉的嗇夫等人見到王真靈目光直望向那處，卻也頗為尷尬。
有些埋怨這個黑水社神不會做人，今日明知道縣尉從事下來巡查，卻也不知道收斂點。
畢竟這等淫祀，官府管不過來，不想管，而不是不能管。
如今在王真靈這位縣尉從事前來巡查，這黑水社還不知道忌諱，起碼也要暫時躲避一下，雙方留個臉面。
黑水社這般大張旗鼓，莫要被這位新任縣尉從事盯上卻就不妙了！
“此是何處?”王真靈冷聲問道。
幾個嗇夫，三老，游徼之屬都是頗為尷尬。
尤其是掌柜教化的三老，只能出面，勉強說道：“最近天旱少雨，田中莊稼困難，這些百姓聚集在超出，也是為了求雨。”
王真靈不應，依舊冷笑：“這是何處？”
這般不給面子，讓那大樊鄉的鄉老碰了一個硬釘子，頓時臉紅脖粗。
還沒有人說話，就有著一個巫祝打扮的老嫗在眾人擁護下走了過來，沉聲說道：“這里是黑水神社，我就是侍候黑水社神的巫祝……”
王真靈目光冷厲，喝道：“我讓你說話了么，鄉野巫婆，也敢多嘴！”
一句話讓那老嫗鮮血直沖臉龐，頭腦發熱，羞憤欲死，只想沖過來和王真靈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