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昌烈魁梧兇悍,冷冷的掃了一眼屋里的幾個人,然后說道:“外面的傳言你們知道嗎?”
孫勇豹腦袋還是昏昏沉沉,他打了個哈欠,隨意問道:“外面有什么流言?”
魯昌烈拎起一個還趴在沙發上睡覺的馬仔,扔在地上大聲吼道:“有個叫熊白洲的狗崽子,放話要搞死我們,怎么我回家一個月,這里他媽的就能變天了!”
“大哥,你知道這事不?”魯昌烈徑直問道。
孫勇豹揉揉眼睛,在床上想了一會,心不在焉:“這事我早知道了,還叫柱子過去看了看,就是幾個小孩子胡搞,不用一般見識。”
這時,有個馬仔站起身,陪著笑臉道:“烈哥,我去瞅了,就是幾個小崽子在嚇唬人,成不了事的。”
“啪”的一巴掌,這個叫柱子的馬仔被魯昌烈扇的臉都腫了起來。
魯昌烈站起身,恨鐵不成鋼說道:“人家都他媽要打上門了,你還說成不了事。”
說完,魯昌烈大踏步走了出去。
魯昌烈心中只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感,原來好好的一個秀嵐商會,沾上毒品后,垮的比地震還快,但他頗為忠義,既然老大孫勇豹那邊的靠不住,他準備自己出手解決熊白洲這個團體。
工棚里,柱子捂著流血的嘴角,委屈的看著孫勇豹。
孫勇豹心里也不爽,魯昌烈在自己面前打小弟,太不把這個老大放在眼里了。
但孫勇豹有點城府,而且觀察魯昌烈的態度,似乎真的很重視熊白洲,他決定自己親自去看一看,如果真的很嚴重,就順手拔掉那伙人。
孫勇豹抬頭看了看柱子,沉聲道:“去附近的診所開點藥,老二脾氣暴躁,你別放在心上,改天我親自去會一會熊白洲那個狗崽子。”
柱子聽到孫勇豹不給自己出頭,知道這巴掌就算白挨了,但也恨上了魯昌烈。
魯昌烈能知道熊白洲,自然有心腹小弟告訴他的,而且還把熊白洲那個團體的人員挨個介紹一遍。
魯昌烈心里默數:熊白洲、劉大祥、盛元青、高洪、馬德勝、魏武、張浩。
熊白洲是跟著一大幫鄉親過來的,而魯昌烈就是靠老鄉抱團發跡的,所以心里有點忌憚這種人,沒有直接去找熊白洲。
想了想,魯昌烈決定去找魏武的晦氣,魏武在這里沒什么老鄉,以前還被秀嵐商會的人教訓過。
魯昌烈打定主意,過兩天就去找魏武的麻煩,也順便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老子這次要把魏武的腿給打斷”,魯昌烈心里這樣想著。
在這里打工的,大部分都是老鄉介紹來的,但也有孤身一個人的。
熊白洲這個施工隊就有一個這樣的,叫陳慶云,20歲。
但他比較怪,打牌他不參與,聊天講段子他不參與,整天除了工作就是打拳。
沒錯,就是打拳,一板一眼,一拳一腳。
熊白洲有一次看到后,就問喬五,喬五說道:“那個人啊,原來據說是在少林寺里學武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來我們隊里做活了,你離他遠點,他這里有點問題。”
喬五說完,指了指腦袋。
但熊白洲觀察了幾次,覺得不像,這陳慶云干活也比較認真,只是不怎么管其他人的事罷了。
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格調比較高,沉浸做自己的事。
這種性格在群體里是注定要受到排擠的,所以他現在住的宿舍都是靠近廁所的那個位置。
以前熊白洲遞過幾次煙給他,但陳慶云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根本不接受。
熊白洲也不惱,對這個少年還頗有興致。
上一世熊白洲和陳慶云都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兩個孤僻少年,只不過一個沉迷武術,一個沉迷王連翹,彼此毫無溝通。
但是現在,晚上11點,熊白洲正和一大群人站在陳慶云的床前。
床上的陳慶云青筋暴起,雙眼緊閉,兩手抓住鐵制的床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嘴唇也咬出了血,顯然在忍受莫極的痛苦。
不過陳慶云承受能力很強,頂著一頭的冷汗,就是一聲不吭。
有人想過去摸他額頭,以為發燒了,沒想到手剛觸到陳慶云的額頭,陳慶云突然睜開眼,迸射出兇狠的目光。
這樣一來,別人就不樂意了,人家和陳慶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彼此又沒什么交情,既然陳慶云拒絕,很多人看看熱鬧就離開了。
但是熊白洲沒有走,他有后世積累的一點醫療經驗,判斷這不是發燒,這可能是急性闌尾發作。
如果把陳慶云丟在這里不管,他能活活疼死。
想到這里,熊白洲走上前,陳慶云也死死的盯著熊白洲。
熊白洲視而不見,附下身子,拍了拍陳慶云的臉,說道:”別瞪我,你可能得了急性闌尾,我不救你,你說不定要死在這里,所以我現在要帶你去醫院。“
陳慶云被熊白洲這樣囂張的拍臉動作,氣的身子扭來扭去,但急性闌尾又讓他疼的說不出一句話。
劉大祥在旁邊看見了,不樂意的說道:”熊哥,這小子狗咬呂洞賓,我們別管他了,讓他疼死在這里算了。“
熊白洲搖搖頭,對劉大祥說道:”你去找個推車,我們送他去醫院。“
劉大祥還要張口。
熊白洲一皺眉頭:”去啊,別愣著!“
車來以后,熊白洲和劉大祥準備搬人時,陳慶云還靠僅剩的一點力氣在掙扎。
看到陳慶云這么不配合,熊白洲心里有火,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大吼道:”老子是在救你,你他媽再動一下,信不信老子用繩子把你捆起來!“
聽到這句話,陳慶云”呼呼“的喘著粗氣,睜大眼睛瞪著熊白洲,卻也不再掙扎了。
工地附近的小診所已經關門了,熊白洲要推著小車去更遠的醫院。
劉大祥看著遠處的夜色,有點猶豫,道:”熊哥,我們真的要去嗎?“
熊白洲擦了擦汗:”別那么多廢話了,順便去找你叔借200塊錢,就說我借的。“
······
40分鐘后,熊白洲終于跑到最近的醫院,一查,陳慶云果然是急性闌尾炎。
醫院馬上準備手術,熊白洲交完錢,心里卻松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個病只要送的及時,很快就能恢復,都不需要別人陪護。
第二天晚上,熊白洲化身熊明委,剛剛和手下的幾個馬仔開完會,陳慶云就直接闖進來。
陳慶云看著熊白洲,只說了一句話:”你為什么要救我?“
又冷又硬。
盛元青抹起袖子就準備出手。
熊白洲攔住盛元青,拍了拍陳慶云的肩膀。
”我這里缺個人,你就留下幫我吧。“
正所謂”靈胎本非池中物,一朝鳳鳴天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