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我們明天去哪里談生意?”劉大祥一臉希冀的問道。
晚上劉大祥和盛元青他們一起去喝酒,這些人是一起經歷過低谷,現在又同時處在“高峰”,再加上熊白洲這樣一個中樞紐帶,所以彼此感情是真的不錯。
不過,今天的熊白洲明確要休息,所以沒人敢喊他。
熊白洲自己不愿去喝酒,卻不制止下面的人加深感情。
劉大祥一身酒氣的回來,看到熊白洲在筆記本上寫東西,也不敢打擾,自己搬個椅子坐在門外抽煙,等熊白洲合上了本子,他才小心翼翼的問出這句話。
熊白洲抬頭看了看,劉大祥平時是不會關注這些事的,都是自己怎么指揮,他怎么行動。
現在他這樣問,估計是晚上喝酒時有人說了什么讓他記在心里了。
這群人里,有靈活的,有耿直,也有會看局勢的。
現在是什么局勢呢,就是熊白洲不會走商會組織路線,不然昨天那些人熊白洲就完全接納。
憑著熊白洲的能力和血性,盛元青他們都相信,就算從現在這個工地開始,逐漸往外擴散蠶食,用不了多久就能在蕭城江湖商會闖出一片穩固的地盤。
當然,速度越快,越能享受到奢華的生活,離那顆鐵制的花生米也越來越近······
現在手下的人都能看出端倪,熊白洲絞盡腦汁的開店、忍著屈辱的拿貨、陪著笑臉的應酬,走的自然是一條光明的正路。
熊白洲對這個群體的烙印是深入骨髓的,他決定了風向和行動指南。
于是,有了盛元青的附和節奏;
于是,有了陳慶云的買書學習;
于是,有了劉大祥的好奇探究。
熊白洲對這種行為一點也不反感,因為這正是他刻意引導的結果。
“大祥,你說我們是好人嗎?”熊白走突然問道。
劉大祥一愣,下意識的說道:“我們當然是好人了,熊哥你為了救人,自己的命都不要。”
熊白洲笑笑,從包里拿出一沓錢:“如果我們是好人,那為什么要收這3000多塊的調解費呢?”
下午,王連翹過來把錢放在這里。
這筆錢,熊白洲不說停下,會一直收到銀信大廈竣工為止。
“那是因為,我們,我們······”劉大祥支吾兩聲,沒有繼續,以劉大祥的人生經驗難以解釋圓滿。
熊白洲點上一根煙,緩緩的說道:“下個月開始,我們不要再收了。”
劉大祥很驚喜,一直收這筆錢對他的性格來說,始終有著無形壓力。
“這個月我還需要這筆錢,以后我們就不會再需要。”熊白洲非常篤定。
不僅如此,熊白洲繼續說道:“我們還會把這筆錢還上,包括孫勇豹那部分。”
“我就說熊哥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會白占那些人的便宜的。”劉大祥心中的愧疚也被掃凈,頗為興奮的說道。
劉大祥心里能夠簡單的“1-1=0”,覺得還掉以后就不會再虧欠。熊白洲心里卻很感慨,人生不是這么淺顯的算術題,如果自己沒有暴力推平秀嵐商會,又有什么資格能坐穩這個位置呢。
“今晚吃飯說了什么有趣的事了。”熊白洲話鋒突轉,問了這樣一句話。
劉大祥實話實說:“馬德勝說熊哥以后會做大買賣,不會再做打打殺殺的事了,讓我們也要好好學習做生意。”
“噢,還有人說什么了?”
劉大祥摸了腦袋,使勁回想:“大部分人都說是,就連盛元青都贊同,說以后要多看書少動拳頭。”
熊白洲笑了笑。
“不過,好像陳慶云有一點反對意見。”劉大祥突然想起來一個事。
“他怎么說的?”
“他說,熊哥雖然不會走歪門邪道,但現在做生意,完全干凈是做不到,總要摻雜一點,摻雜一點·····”劉大祥一時想不起來那個詞了。
“摻雜一點灰色”熊白洲提醒道。
“對,就是摻雜一點灰色,熊哥你真厲害,這都能知道。”
熊白洲搖搖頭嘆道:“少林弟子的悟性都這么高的嗎?”
“熊哥,明天我們要去哪里談生意。”說了這么多,劉大祥才想起來還有個關鍵問題,他經過別人提醒,也琢磨過來,盡量要多參與生意上的一些事。
熊白洲能夠感覺到劉大祥的內心渴望,不過周美電器和連通快遞這一塊都不能交給這些人打理,不然還要辛辛苦苦“招安策反”劉慶峰做什么。
這些一起共苦過的人,熊白洲有其他安排,最后才能真正實現“同患難,共富貴”。
“明天繼續在蕭城,我要辦一點其他事。”熊白洲說道。
“熊哥,你那天不是說還有空調、冰箱、洗衣機沒進貨嗎,12月1號就要正式開業了。”劉大祥有點奇怪,這都快11月半了,熊白洲的做事節奏突然放慢下來了。
“此一時彼一時,決策也要根據實際情況不斷調整。”熊白洲諄諄教誨。
“不懂。”劉大祥很干脆。
“做事情,太急了沒有人生,太慢了沒有故事,所以要動靜相宜,這下懂了嗎?”
“有點明白了。”
“真他媽的稀奇,正常的話聽不懂,老子是招了一群哲學家和思想家當小弟嗎?”熊白洲有點郁悶。
又是一夜聽雨,第二天熊白洲精神很好,就連肩膀的傷口都慢慢結痂了。
“在這里還習慣嗎?”熊白洲來到方二米宿舍,笑呵呵的問道。
“還行,熊哥,在這里挺安心的。”方二米也跟著潮流稱呼。
“你們呢,覺得累嗎?”熊白洲又把關懷的思想灑向其他人。
“不累,昨晚睡了一夜好覺。”
“謝謝熊哥給我們安排。”
“做的活越多,我心里越踏實。”
······
熊白洲非常欣慰,雙方在和諧的氣氛中進行了一次友好談話,以方二米為首的“金盆浪子”紛紛表示在熊明委的領導下,洗心革面,再做好人。
“今天給他們安排的活再重一點。”剛出了門,熊白洲就這樣叮囑喬五。
“還要再重一點嗎,昨天我就給他們安排了最累的活。”
“別怕,我要煉真金,火候不夠沒什么用。”
人生就像硬幣的兩面,一面繪著愿望與美好,一面標著價格和現實,熊白洲的兩面,正面是責任,反面是欲望,匯成一個詞叫“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