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威那幫混球,老子非得扒了他們的皮。”宋世豪嘴里嘟囔罵著負責這一片的小弟,很明顯他們今晚又偷懶待在四海沒過來,不然哪里需要經歷這種“屈辱”。
對宋世豪來說,自己開車被攔在門外不算屈辱,但是熊白洲也坐在車里,宋世豪就覺得很憋屈。
熊白洲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酒吧是開門做生意的,自己腦門上又沒貼名字,服務生選擇把停車場的有限位置讓給豪車。
完全說的通,畢竟豪車可能意味著更高的消費。
“消消氣,火大傷肝。”熊白洲在后面笑呵呵的說道。
聽到大佬親自勸解,宋世豪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暫時放下這件事。
不過,這條街晚上是真的很熱鬧,一排排小車完全占滿了靠江邊的位置,愣是找不到一個空擋。
“要不停到對面吧,總不能停在路中間。”熊白洲看了看珠江對面說道。
其實停在路中間也是可以的,那樣最多別人行車時要難受一點,不過熊白洲不愿意這樣做。
珠江酒吧街的對面,其實這里也要算熊白洲的“地盤”,曾經的小漁村,現在一大半已經被推平重建,魏武甚至代表四海駐在這里。
看著燈火通明,車來車往的建筑工地,熊白洲指了指前面黑漆漆沒有被開發的地方:“停到前面去,免得礙事。”
“大佬,您做事總是這么方便別人,我要向您學習這種處世哲學。”宋世豪轉過頭說道。
熊白洲“嘿嘿”一笑,人的精力總是很有限的,熊白洲也不例外,要是每件小事情都計較和占便宜,還有什么功夫把重要事情裝在心里盤算。
不過熊白洲卻頗為文藝的解釋:“小宋啊,這人生呢就是一首詩,我們只有從容的面對它,才能拾取點點詩意。”
宋世豪再次滿懷崇敬的點點頭。
在這里望過去,對面酒吧街五顏六色的招牌好像彩帶一樣,落英繽紛,迤邐非凡,再看看身后熱火朝天的建筑工地,熊白洲心想用不了多久,這一片將成為粵城真正的cbd中心。
“我們一路散步過去,看星斗漫天,觀水漫江堤。”熊白洲心情不禁大好,正在思索著要吟出哪一首詩符合現在的心境,一聲“救命”打破了熊白洲的遐思。
這個聲音就是來自黑漆漆沒有被開發的地方,只是夾雜在機器的轟鳴聲里面若隱若現,要不是熊白洲離得近,根本聽不到。
宋世豪也聽到了,兩個人對望一眼,沒有任何猶豫拿起商務車里的電筒順著聲音就走過去了。
要是平常人聽到這個聲音,膽子大一點的估計就打個110,小一點擔心殃及自己說不定先跑了,可是這兩人根本不是一般人。
一個是粵城超級大佬,一個是生死線掙扎過的男人,熊白洲被獵槍指著額頭都沒有眨過眼,一聲呼叫能嚇走這種人?
兩個人拿著電筒,很快就順著越來越大的掙扎聲找到了事發地點,熊白洲毫無顧忌的舉起電筒往三個掙扎搶奪的人影上照過去。
兩男一女,兩個男的穿著破舊的汗衫,面黃肌瘦,手里還拿著一柄水果刀,女的20出頭,穿著劣質的銷售西裝,滿頭大汗,三個人正在爭搶一個女士包。
看到熊白洲和宋世豪來到后,三個人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種情況很明顯了,搶劫。
1995年走夜路遇到搶劫不算稀奇。
不過這種事不值得熊白洲處理,宋世豪主動走到前面,再次用電筒掃了掃三個人:“兩位兄弟在哪里發財,我是四海宋世豪。”
兩個男的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把刀子虛空對著宋世豪說道:“不管你們的事,我管你是宋世豪還是趙世豪,趕快滾。”
宋世豪嘆一口氣,轉過頭對熊白洲說道:“大佬,野生的。”
“嗯。”熊白洲也點點頭,野生的就說明是流竄犯,要是在粵城混飯吃的,聽到“四海宋世豪”就不會是這個反應。
流竄犯還真的有點麻煩,他們講究的的是打一槍換一炮,熊白洲的名頭都嚇不住他們
其實這兩流竄犯心里也很緊張,熊白洲和宋世豪人高馬大,魁梧健碩,關鍵他們臉上居然都沒有一點面對“持刀歹徒”該有的表情。
比如說害怕啊,恐慌啊,全他媽的看不到。
宋世豪也不是沒有辦法,流竄犯大多數都是求財,所以他掏出錢夾,拿出4張100的大鈔扔到前面:“人家一看就不富裕,包里能有多少值錢的東西,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希望兩位看我薄面,放了女同志。”
這個女人大概25歲左右,短短的頭發很利索,五官只能說還算過的去,不過堅定的眼神卻讓熊白洲印象很深刻。
這兩個流竄犯看到宋世豪出手比較大方,一下子扔出400快,而且一看樣子就不好惹,心里就真有了退意。
不過他們也比較貪心,還往上面加了價:“至少1000塊錢。”
宋世豪眉毛挑了挑,這種貨色也敢要1000塊錢,抹起袖子準備親自動手解決。
“給他們。”一直都沒說話的熊白洲突然開口,他倒不是擔心宋世豪,而是擔心流竄犯狗急跳墻對“人質”不利。
“算你們狗日的走運。”宋世豪啐了一口,又掏出600塊錢扔在地上,兩個流竄犯撿起錢正要狂奔離開,這個女人突然攔住了他們。
“停下,把身上的東西還給我。”
“什么東西,老子又沒拿,敢快閃開。”一個流竄犯豎起刀子吼道。
“那個名片夾。”人質一點都不害怕的擋在前面。
“日你娘的笨女人,全身沒一樣值錢東西,偏偏名片夾搞得金子一樣,老子還以為是啥值錢玩意。”
一個流竄犯從懷里掏出名片夾,“呯”的一下摔在地上然后搶路而逃。
“能不能借一下你們的電筒。”這個女人擦了擦臉上的汗,走過來對熊白洲說道。
熊白洲把電筒遞給了她,而且也想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只見這個女人借著光亮,仔細把散落的名片一張張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污泥,又重新放進名片夾里。
那個流竄犯說的都沒錯,這個女人包里的化妝品都很劣質,名片夾說不定是最值錢的物品了。
“為什么讓他們把名片夾留下。”熊白洲試著問道。
“因為那里都是我的客戶。”女人抬起頭看了一眼熊白洲:“我欠你們1000塊錢,我給你們打欠條,用身份證作抵押。”
宋世豪聽完其實挺有觸動,而且1000快對現在的他來說都不算什么,剛準備搖頭拒絕,沒想到熊白洲卻答應下來:“好。”
“欠條一般還要寫清楚自己的姓名,公司,住址這些的。”熊白洲還加上了一句。
“好,沒問題。”女人干凈利落的答應。
宋世豪站在原地愣了好久,這個作風不像自己大佬啊,難道······?
可是想想也不對,這女人長的不要說和王連翹和郭子嫻比,就連王蜀葵都差很遠,一個普通路人長相。
“今天收獲不錯。”熊白洲坐在coco酒吧的外面座位上,里面實在太吵鬧。
宋世豪都不知道收獲在哪里,但也陪著笑容。
“兩位要喝什么。”服務生走過來一瞧。
呵!居然還是“熟人”,宋世豪這張臉讓服務生很有印象。
熊白洲一路走過來有點口渴,就說道:“先上兩杯冰水吧。”
“抱歉,我們沒有冰水。”服務生眼皮耷拉著,鼻子里還輕輕的“哼”了一聲。
哪有來酒吧喝水的,穿著人五人六的西裝,其實還是鄉下來的土包子。
宋世豪臉已經沉了下來,服務生假裝沒看到,他一點都不怕,甚至還期望有人搞事情,自己能看看熱鬧。
熊白洲心情著實不錯,朝著宋世豪擺擺手,示意不必介意,又繼續問道:“那你們這邊有沒有什么類似冰水的飲品。”
“有。”服務生拉長了音調:“不過我們不叫冰水,我們叫檸檬水。”
“那行,檸檬水拿兩杯。”熊白洲笑著說道。
熊白洲要是在這點小事上計較,也配不上“兩廣總督”這個稱號。
“兩杯檸檬水,100元,請先付錢。”服務生寫了單,隨意的扔到桌上。
“多少錢一杯?”熊白洲不敢相信的問道。
“50快一杯,請問哪位付錢,沒錢就出去涼快吧。”
算上停車,這是熊白洲第二次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