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白洲到底年輕,再加上平時堅持鍛煉又有王連翹伺候保養,身體健碩又結實,身上有13處刀傷居然堅持到了醫院。
不過,他去醫院不是為了看自己的刀傷,而是因為陳秋蓉在這里住院治療,甄文雅在宿舍久久等待熊白洲沒有到來,但陳秋蓉的體溫卻在不斷升高,最終還是在宿舍阿姨的幫助下把陳秋蓉送到了市一院。
“熊白洲,你還是個男人嗎,秋蓉發燒到39度5,你卻一個小時后才過來,到底有什么事比你女朋友還重要,她為了你不知道默默拒絕了多少男生,這些你知道嗎?”
甄文雅以前在學校見過熊白洲,看到熊白洲身影出現在門口,立馬就跑上去質問。
但是沒走到面前,立刻有一群人同時攔住了她。
沒錯,正是一群人,四海在粵城的高級干部幾乎全部出現在市一院住院樓的門口了。
熊白洲遇襲差點喪命,可以預想粵城的江湖即將掀起多大波瀾,不過那是以后的事了,現在不少壯漢眼眶都是紅紅的。
王藥元更是哭到現在都沒停下來,他那么大個子像個小孩一樣在哭嚎本有點滑稽,但這十幾個人卻都沉著臉,臉上布滿了雨水和肅殺,說明很多人都是冒雨直接趕過來的。
甄文雅被嚇了一跳,她本來是打算抓住熊白洲衣領把他拖到陳秋蓉病床前,讓熊白洲看著打著點滴已經昏迷的陳秋蓉謝罪的,現在卻被這些人嚇的不敢上前。
“秋蓉怎么樣?”熊白洲渾身都是雨水,身上罩著別人的外衣,因為他擔心自己的傷口嚇到陳秋蓉。
聽到熊白洲出聲后,甄文雅才發現原來熊白洲的臉色很蒼白,說話語氣虛弱無力,身上狼狽不堪,旁邊還有兩個人在攙扶著他。
“你,你這么回事?”甄文雅又忍不住問道。
“我還好。”熊白洲其實也差不多到極限了,但仍然擠出一個笑臉:“你先告訴我秋蓉怎么樣?”
“秋蓉沒事,醫生說她只是心力交瘁再加上淋雨就”
熊白洲只聽到“秋蓉沒事”這句后,緊繃的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了,在一群人的呼喊聲中向后暈去。
熊白洲是被說話聲吵醒的,他動了一下身子還能感覺到背部有些疼痛。
“你醒了?”
這個聲音很熟悉,正是周淑君的。
熊白洲睜開眼,小周美人原來清冷的眸子紅紅的,眼皮也腫了起來,一看就是哭的。
熊白洲心里嘆一口氣,她最終還是知道自己受傷了。
“辛苦你了。”熊白洲不知道說什么。
“我去叫醫生。”周淑君幫熊白洲壓了壓被子的邊角,站起身說道。
熊白洲看著小周美人纖細卻又筆直的后背,透露著一股倔強。
“他醒了,你進去看看他吧。”
周淑君走到門口,也不知和誰說了一句話,但是角度在熊白洲看不到的地方。
熊白洲以為是盛元青,也可能是劉大祥,或者四海的哪個老兄弟,不過都差不多,熊白洲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回想著昏倒前的一幕幕。
“我睡了多久?”熊白洲眼睛都沒睜,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張嘴問道。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大概13個小時吧。”一個溫和的女聲回答道。
可熊白洲聽到這個眼睛卻猛的睜開眼,陳秋蓉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安靜的現在熊白洲身前。
“我草!”
按理說以熊白洲的修煉和深沉,本不該說出這句經典街罵短句的,可現在這個情況卻連熊白洲都驚的不知道說什么。
“難道剛才小君出去是和秋蓉在說話?”這個念頭閃過熊白洲腦海就揮之不去,因為這很可能就是事實。
“你身體怎么樣了?”熊白洲收斂住心頭的狂跳,好不容易問出一句客套話。
“我都好。”陳秋蓉眉宇間的沒什么精神,但氣色卻還不錯,看來生病已經好了很多。
“嗯。”熊白洲下意識的點點頭,其實他現在只想趕快離開這里,不要說挨了十三刀,就算中了十三槍,熊白洲都覺得要好過在這里。
熊白洲看了看陳秋蓉,身材依然高挑,眼神也很平靜,只是氣氛太尷尬了。
不過,這還不是最尷尬的,因為周淑君帶著醫生進來了。
在推門的一霎那,熊白洲多么希望來的是四海哪個細佬,可當周淑君那張清麗的臉蛋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熊白洲只恨自己醒的太早了。
現在繼續暈過去,還算不算遲。
不過醫生卻沒有給熊白洲“死遁”的機會,臉上都是熱情:“熊先生你好,我是市一院的內科主任醫師,你的身體素質非常好,即使受了這么嚴重的車禍也只要1個小時就自主醒過來了。”
“做的不錯。”
聽到醫生的這句話,熊白洲心里暗暗贊嘆一聲,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
對他而言,“車禍”總比“砍殺”更適合的,主治醫生肯定是知道內幕的,但他明顯是得到了吩咐。
“謝謝醫生了,夜雨開車的確容易出事。”
熊白洲順口坐實這個事,心里卻在想如果是周美或者愛聲哪個領導層的手筆那一點不奇怪,因為熊白洲現在的身份不適合沾染負面新聞。
“周美電器幕后老板雨夜高速被砍13刀”。
想想這個標題多嚇人,周美電器還怎么維持熊白洲努力打造的名聲。
可現在劉慶鋒、陶與善和蘇漢津他們應該都不知道這個事,那四海里到底誰有這樣的反應能力?
熊白洲腦海里閃過一個個熟悉的身影,但是卻又搖搖頭的排除,這些細佬不怕事不怕死,但做事未必這么仔細。
醫生完成了叮囑就開始幫熊白洲測量血壓等常規檢查,他并不認識熊白洲是何方神圣,不過估計這個渾身刀傷的病人社會身份應該是不會太低,因為醫院的掛號大廳整整齊齊的坐著幾排身著西裝的年輕人。
“興許是江湖上哪個大佬吧,不然為什么受那么重的刀傷,不過我只要收錢看病就好,其他的我不管。”這是醫生的心思。
“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應該不會吵起來吧。”這是熊白洲此時的心思。
當醫生幫熊白洲做常規檢查的時候,周淑君和陳秋蓉已經沉默著對望了好幾眼,兩個人身材差不多,也是一般的漂亮,但氣質上一個是清冷的芙蓉,一個是溫和的芍藥,一個是冷肅的冬雪,一個是暖人的春風,一個站在床頭,一個站在床尾,相距很近卻又咫尺天涯。
熊白洲突然醒悟過來為什么身邊沒有四海的小弟,很明顯他們已經看到這種環境不適合久留,說不定都在醫院哪個角落貓著呢。
“熊先生,你傷口愈合的很好,再休息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出院后要半個月內不要劇烈運動。”醫生說完后就翩翩離去,眼看三人獨坐的情況就要出現,熊白洲正要想辦法把劉大祥拉進來墊背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推開。
“大佬熊,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休息啊。”全老貓和魯力存拎著水果走進來,盛元青和白登威也在旁邊,自覺的走到熊白洲病床兩側聽候差遣。
熊白洲“咳嗽”一聲,看了看兩個隔岸相望的小美人,現在明顯要談事情的,一般來說周淑君和陳秋蓉都會很聽話的出去。
可這一次熊白洲卻失算了,周淑君僅僅往旁邊退了幾步,把談話的地方讓出來而已,卻一點都沒有出去的跡象。
本來是溫婉性格的陳秋蓉也只是退的遠一點,但是也沒有出門的意圖。
全老貓是真正的老江湖,這里的情況都藏在他眼底,不過他人老成精假裝沒看見,因為躺在病床上的這只雄獅實在勇猛。
單人遭遇刀手埋伏,一個人悍然做掉了四個,難怪桀驁如盛元青站在床頭乖的像一只兔子。
“熊老板,今天過來我主要是說賈明虎的事,昨晚你讓人通知老魯和我過來后,老魯比我先到醫院,協助小盛哥他們安排您住院。”全老貓話說了一半就被熊白洲打斷。
“我住院的事情是老魯安排的?”熊白洲看著魯力存問道。
“是,我協助小盛哥,大祥哥他們一起做的。”魯力存連忙回答。
“那也是你叮囑醫生宣稱我是車禍受傷的?”熊白洲臉上沒什么其他表情,但他的疑問句本就是一種強勢。
魯力存突然覺得有點緊張,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說什么,轉過頭看了看全老貓。
全慶利老神在在的擺擺手,不慌不慌說道:“既然熊哥問你話,你照實說就可以了,記得像對我一樣對待熊哥。”
全老貓的話給了魯力存一點勇氣,他想了想說道:“當時情況比較混亂,小盛哥和大祥哥一心安排您的住院事宜,還有通知其他兄弟趕過來,我就自作主張拿了點錢給醫生,囑咐他把您的事情定成車禍。”
魯力存說完后后悄悄看了看熊白洲,發現這位超級大佬正滿眼欣賞的盯著自己。
“老魯,四海總經理的位置,你想不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