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先生,您最深的那道傷口已經結痂,可以不用繼續敷藥了,洗澡時注意點就好。”
當市一院的內科主任醫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對于熊白洲來說就好像去掉一個枷鎖。
熊白洲本打算在醫院里住院三天就出院的,剩下的準備在家里自己調養的,可是看見兩個身材差不多,氣質卻迥然不同的冷暖小美女才反應過來。
醫院還算公共場合,她們總歸都能矜持一點顧及點社會秩序,要是在家里那種私密場合,就連熊白洲都沒把握能夠把這兩股冷熱氣流調理安定。
另外,萬一王妖精偶爾過來整理房間,門一打開發現熊白洲帶著兩個長腿蘿莉住在里面,那熊某人的生活離爆炸就不遠了。
不過就算在醫院里,熊白洲的壓力也不小。
主要的原因還是在小周美人,陳秋蓉經過那一晚的長談雖然沒有原諒熊白洲,偶爾還看著熊白洲長時間呆呆的一句話不說,溫柔的面孔上經常露出一種認命的無奈。
熊白洲注意到了但也不敢多看,因為會心疼。
可是,年紀比陳秋蓉還要小一歲的周淑君卻根本不吃那一套,熊白洲住院兩周十四天,周淑君加起來說的話都沒有十四句,可她每天晚上服侍熊白洲也很盡心。
擦身體不嫌臟,穿衣服不嫌累,泡茶水不嫌煩,就是一句話不說,熊白洲打過所有的感情牌,周淑君眼皮都沒耷拉一下,伺候完熊白洲她就休息。
可是深夜,熊白洲也曾聽過有低低壓抑的流淚聲。
“熊白洲你可真是個混蛋啊。”
現在醫生告訴熊白洲可以出院了,陳秋蓉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憂愁,高興的是熊白洲身體終于康復了,憂愁的是以后不知道怎么面對熊白洲,周淑君卻干脆的一甩門回去了。
這下好了,有人起了帶頭作用,陳秋蓉也把包一背回學校了,倒是把主治醫師看的一愣一愣的,本來兩個相貌氣質都是頂尖的姑娘同時照顧一個病人就已經算新聞了,怎么現在一聽說病人身體好轉全部走完了。
“一點辛苦費,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這時,魯力存掏出一個信封遞給醫生。
這是現在的規矩,醫生收紅包都習慣了,不過這次明顯不是為了做手術時更用心一點,而是要醫生保守相關秘密。
熊白洲注意到這個細節,面上沒有太多表情,但心里卻在想著把魯力存招攬過來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四海的諸條業務不僅有人記錄梳理,魯力存因為長時間跟在全老貓身邊,人情世故也不擅長。
魯力存吃虧就吃虧在現代公司的行政管理經驗不夠,技術管理更是為零,不然熊白洲都想把他調去其他企業了。
“大佬,我們現在去哪里?”盛元青開車過來詢問。
熊白洲知道盛元青的意思,到底追哪個女人?
“先送陳秋蓉回學校,然后立刻回家找周淑君。”熊白洲想了想說道,還是“先易后難”的策略。
果然,陳秋蓉沒費什么功夫就被熊白洲連哄帶騙的拉上車,不過回到小區家里后的熊白洲卻愣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
熊白洲看到周淑君居然把衣服整理好,拎著包準備出門了。
周淑君冷冰冰的表情不說話。
“我送你回去。”熊白洲擋在了門前,順便揮揮手先讓盛元青下樓,這種情況還是不要讓細佬看到比較好。
等到盛元青如釋重負的跑下去,熊白洲又把門關起來。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一言不合就要收拾東西回去。”熊白洲放低聲音說道。
“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你讓開。”周淑君要推開擋在前面的熊白洲。
“小君,我想和你解釋一下”
熊白洲話都沒說完,小周美人就叱聲打斷。
“我不聽,你讓開,我要回家了!”
周淑君眼里有了一層氤氳,把眼眸包裹的晶瑩剔透,但倔強的沒有流下來,她看到推不動熊白洲就繞過去自己開門。
就在周淑君開門要出去的那一霎那,熊白洲突然伸手攔腰抱起了她,這是小周美人復習中考時最喜歡的親密舉動了,熊白洲的力量和穩重讓她很有依賴,可現在卻劇烈掙扎起來。
“你放手。”
周淑君使勁的推搡,可熊白洲身體好了力氣很大,周淑君又委屈又心急,忍不住一口咬在了熊白洲脖子上。
“嘶。”
這一下可不輕,熊白洲都倒吸一口冷氣,估計都流血了。
熊白洲轉過頭看了看周淑君,只見她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臉蛋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不過淚水這次終于忍不住了,放肆的流淌下來。
一開始是小聲的嗚咽,然后變成斷斷續續的啜泣,最后甚至有點失控,抱住熊白洲嚎啕大哭,這段時間周淑君承受的壓力甚至要超過陳秋蓉。
一想到這段青澀卻甜蜜的感情可能要夭折,周淑君心里就痛的肝腸寸斷,家鄉那條路的碑文情書還清楚的記錄著這個男人的誓言。
“竹馬雖南下,青梅卻在家,不求功德福澤,但求日暮晚燈,照其歸路”
誓言說的多好啊,可為什么竹馬在外面又多了一個青梅呢,周淑君有多喜歡熊白洲,現在就多惱怒他,突然抬起頭狠狠的盯著熊白洲這張臉。
“沉穩、英俊、深邃、還多情。”
周淑君踮起腳尖一口親在熊白洲嘴唇上,熊白洲以為她又要咬自己一口以泄心頭的恨,正要忍受這一下的時候,沒想到卻是一個炙熱的吻。
深情又冷冷的吻。
熊白洲反應過來予以回應的時候,周淑君卻猛的松開了手,梨花帶雨,再次瞧著熊白洲。
“我要回去!”
語氣果斷而凜冽。
熊白洲看了看堅持倔強的周淑君,沉默許久才讓開:“那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
最終,熊白洲還是讓陳慶云和劉大祥兩人護送周淑君回去了,小周美人拒絕熊白洲一起上飛機。
為什么需要兩個人,因為劉大祥認路但他似乎有點怕周淑君,陳慶云也只能跟著過去了。
“回來了,怎么樣?”
一天后熊白洲的辦公室里,完成護送任務的陳慶云過來匯報。
陳慶云掏出一個信封遞過去:“嫂子讓我交給你的。”
“嗯。”熊白洲點點頭:“你先出去吧,一會開車送我去見個人。”
陳慶云出去后,熊白洲慢慢的拆開這個信封,只有兩行字。
“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
“哎!”
辦公室里,一聲輕嘆在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