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照龍口氣不小,說出“海州市內的問題都能解決”的大話,熊白洲就比他更狂,放出“國內的困難都能捎帶手應付”的豪言。
說不同的是,袁照龍非常認真,熊白洲則是一臉戲謔。
“現在的年輕人,口氣真是不小。”
袁照龍打量著眼前的熊白洲,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高大勻稱,深邃的眼神如同一泓深潭,高挺筆直的鼻梁顯示出男性的剛美之氣,說話的口音明顯似乎還是伊山那一帶的。
伊山縣經濟發展在海州市是吊車尾的存在,但民風習俗卻是獨樹一幟,方言也和海州市其他地區不太一樣,辨識度很高。
“原來是個伊山的侉子。”袁照龍對左右笑著說道。
“侉子”是一種不禮貌的稱呼,總是和粗魯、野蠻相聯。
迎賓小姐自然是知道袁照龍的,這是海州市里的大建筑商,關系通天,資產雄厚,迎賓小姐也是知道怎么做的。
“這位先生,如果您沒帶邀請函的話,請您往旁邊站一站,不要擋到其他人。”
會議廳的大門足有3米多寬,就算把熊白洲橫過來都不能完全遮滿,迎賓小姐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向實力強大的人靠攏。
這也是正常的社會規律,由小人物演繹起來更加活臨活現。
熊白洲平靜的笑了笑,拉著王連翹往旁邊站了站,表現自己的確讓出了一條道。
看到熊白洲這么“好欺負”,迎賓小姐無奈的撇撇嘴,這么慫的男人在海州可不多見。
袁照龍看到千嬌百媚的王連翹乖巧的站在熊白洲身邊,沒有一點剛才的潑辣。
能夠讓猛士服帖和美人安心,這些都是大人物才能做到的事,袁照龍心想這小子應該也是個人物,怎么以前在海州的商圈沒見過呢。
袁照龍手里還拿著熊白洲彈出來的名片,只不過現在的名片都是不斷的往上面填塞內容,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在社會上的榮譽和職務。
這張名片上卻沒有任何介紹,只是一張普通的的錫箔金片,四個角都雕琢精致的圖案,中間還留有一道簽字的條橫。
“這是名片,還是暗器?”
袁照龍晃動兩下,只覺得反射的金光有點刺眼,其他沒有什么不同。
其他經過的商人看到這一幕,有個從事五金生意的還打趣的說道:“你要是沒名片,也沒必要找一張金屬墊片來糊弄。”
頓時,會議廳門口哄堂大笑。
熊白洲一點沒生氣,居然也合群的笑了笑,順便解釋道:“簽上名字才能算得上成品,現在的確只是一張普通的金屬墊片。”
“那你把名字簽上。”
袁照龍把名片還給了熊白洲,他雖然好色,不過既然是從事地產生意,三教九流必須都得熟悉,察言觀色必須是掌握的技能。
可袁照龍打量熊白洲半天,愣是看不出一點東西。
“隱藏的夠深啊。”
袁照龍心里想著,但也想借此機會探探這個年輕人的根腳。
熊白洲接過名片,在上面快簽上三個字,正在這時,陳軍氣喘唏噓的跑了過來,一把拉起熊白洲的手就往里走:“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陳軍是海州的市長,大家都很給面子的打招呼,沒想到他只是點頭回應,反而對熊白洲很親切,袁照龍和迎賓小姐都有點納悶,心里都在猜測熊白洲的身份。
“稍等一下。”熊白洲突然停下腳步,把名片塞回袁照龍手里。
“熊老板和鼎龍的老板認識?”
陳軍往前走了幾步,不經意的問道。
“沒有,第一次見面。”熊白洲回道。
陳軍點點頭:“在熊老板沒有回來之前,海州首富一直是袁照龍。”
說完以后,陳軍看了看熊白洲的表情變化。
熊白洲似乎沒聽到陳軍的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牽著王連翹來到自己的水牌前坐下。
這種會議熊白洲參加過無數次了,領導感言,代表感言,只是這一次自己也要說兩句,而且還是壓軸。
當書記沈正寧講話的時候,熊白洲能感覺自己背后似乎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不用說肯定越來越多的參會代表都知道自己身份了。
袁照龍剛才看到金屬墊片上“熊白洲”三個字時候,腦袋里還是納悶,這個名字怎么聽起來熟悉,但又有點陌生。
還是其他人驚呼道:“原來他就是伊山熊白洲啊,真年他媽的年輕。”
先不談花容失色的迎賓小姐,誰曾想這尊大佬一點架子都沒有呢,袁照龍看著熊白洲挺拔的背影,正好與身邊的王美人窈窕婀娜的身姿相配,眼神慢慢的深沉下來。
“海州新首富”熊白洲出現在會場的消息不翼而飛,不過他的位置在第一排,所以很多人都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不過最后發言的時候,大家還是如愿看到了熊白洲的正臉。
年輕英武、富有精力、張弛有力這些標簽不斷貼上說話的熊白洲身上。
熊白洲沒有準備腹稿,也不想宣讀海州市委辦準備的官樣文章,他根據上午的觀察,從生意人、商人和企業家的區別入手,希望對這些家鄉人有一點警醒和幫助。
“諸位都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我不敢說指點,只能說有一點感想和大家交流一下。”
熊白洲一如既往的謙虛,只是說來也怪,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時,大家都覺得他的做法很慫,可明白這就是熊白洲的時候,反而覺得這樣的行為舉止很有大家風范。
只有袁照龍心里冷笑一聲,他的眼神居然還在王連翹身上逡巡。
“······企業家不同于生意人、不同于商人。生意人是完全的利益驅動者,為了錢他可以什么都做;商人重利輕離別,但有所為,有所不為;只有企業家是帶著使命感要完成某種社會價值的。”
“企業家以做成某一件事情為目標,利潤不過是一個結果,居安思危就是成熟企業家的標志,希望大家以生意人為起點,以商人為過程,以企業家為目標,最終實現海州經濟的健康和快速發展。”
熊白洲說的不多,他將自己中心思想表達清楚后,對著臺下鞠個躬穩重的走下來。
沈正寧都沒想到熊白洲居然這么干脆的結束,不得不上臺發表一些政治意味比較重的演說,好歹耗到了午宴時間,面對家鄉的商人,熊白洲也沒有藏著掖著拿捏姿態,逢敬必干。
最后熊白洲還沒有倒下,陪著兩小杯的王連翹已經臉色酡紅,更是全場驚艷。
熊白洲看看時間差不多,準備告辭而去,沈正寧和陳軍留不住,也禮貌的送到門口,徐凡梁已經將車停在門口。
當這輛奧迪離開后,陳軍也自顧自準備離去,沈正寧卻走到袁照龍身邊:“你對熊白洲有意見?”
“沈哥怎么這樣說?”
“剛才所有人都敬了熊白洲,唯獨你屁股都沒動一下。”沈正寧直接說道。
既然心思被看穿,袁照龍也不再掩飾:“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年輕輕輕就賺那么多錢,還能上那么漂亮的女人。”
沈正寧倒是看得開:“大富天成就,有些事不必太介懷,我覺得熊白洲說的挺有道理,你的鼎龍建筑不能一直踩在高壓線,要開始又生意人向企業家轉變,這才是做大生意的格局和氣度。”
“沈哥不用擔心,我心里有數。”
聽這口氣,袁照龍和沈正寧的居然關系匪淺。
沈正寧擔心袁照龍又使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對方可是熊白洲,就提醒道:“熊白洲的那輛奧迪車牌,全國都不超過一百塊,身份比我這個書記還貴重,你不要亂動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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