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嫻很開心,因為熊白洲睡覺時叫她的名字了;
熊白洲很忐忑,因為不知道剛才有沒有喊出其他女人的名字。
另外,他也擔心和王美人或者郭子婧在一起的時候,自己也說同樣的夢話。
“媽的,以后還得注意休息,這一次可能是因為欠著郭子嫻的債,日有所思叫出了她的名字,下次就未必這么好運了。”
這種事情對熊白洲來說馬虎不得,真的鬧出烏龍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精力去解釋抹平。
畢竟,現在對他來說,錢、精力、時間都是稀缺物品。
這話說出去可能都沒人相信,熊白洲坐擁周美、愛聲、連通三大企業,還持有恒基地產的股份,還有四海在旁邊予以補充輔助,他怎么可能缺錢?
可這只是表象,真實情況卻是周美電器面臨家電零售產業聯盟的挑戰,并準備在浙杭省進行一次硬碰硬交鋒,本身又欠著恒基地產的錢款;
連通快遞目前方興未艾,蘇漢津帶著他的團隊在各地鋪設網點和倉儲,這也是一種燒錢行為;
愛聲電子盈利倒是可觀,可陶與善也是一分錢分成兩半用,雖然研究所的科研大樓恒基免費承包了,可以后的晶圓廠落戶還有產品的換代、升級、研究都需要資金支持。
甚至有時候周美電器和連通快遞資金周轉不過來,還要和愛聲電子借調。
熊白洲手里還有商業銀行和川渝旅游地產項目的沒有啟動,到時又是一筆投資。
當然,如果從發展形勢來看這些企業都是良性的,欠債反而說明了潛力,三星索尼幾乎都欠著幾百億美元的外債,但一點不影響他們成為世界五百強財團。
其實熊白洲真正缺的是時間和精力,比如說現在剛剛睡了3個多小時,就要匆匆趕到粵海喜來登看望陳秋蓉父女。
這都是不能推脫的事情,既然打算享受齊人之福,就要承擔一切責任,陳秋蓉性格太過文靜,她的啞巴父親更是話都不能說一句。
張賢摯和周翠云一個心思比較多,一個嘴皮子比較利索,就算劉大祥守在那邊,以他懶惰的個性未必愿意摻和這些家務事。
果然不出熊白洲所料,喜來登酒店門口停著四海集團下屬物業管理公司的商務車,劉大祥仰在后座上,雙腳翹在前座的靠背上,一踮一踮的哼著小曲。
還有兩個四海的小弟也在場,一個和喜來登的保安人員聊天,一個站在車前陪著劉大祥嘮嗑。
熊白洲心里明白,一定是喜來登酒店將物業管理的業務承包給四海了,他現在對這種小生意幾乎不過問,但魯力存非常謹慎,每隔一段時間總要把賬本明細遞交給熊白洲。
這就是魯力存懂得進退的地方。
四海仗著熊白洲的余蔭壟斷了粵城地下世界很多生意,還在某些特定區域劃定規則,公安不僅不會過問,魯力存這些人還和粵城警務系統的關系非常緊密。
如果三年前有人告訴魯力存,這樣的生活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他一定覺得這是天荒夜談,可是當事情真實發生的時候,一切又是水到渠成。
有時候看著“四海助學基金”幫助到失學兒童的時候,魯力存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價值。
畢竟,誰不想做個好人!
所以,曾經在陰影處匍匐行走的魯力存知道感恩,偏偏劉大祥這憨貨仗著自己極度忠心,而且又是大佬熊老鄉,做事總是散散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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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熊白洲停好車站到劉大祥面前,他還帶著個大墨鏡搖搖晃晃的和四海小弟胡亂吹牛:“你們現在的條件是太好了,眼下的粵城可以說是海宴河清,你不知道當初我和熊哥剛來粵城的時候。”
“嘖嘖。”
劉大祥還感嘆似的“吧唧”一下嘴巴:“在火車站一個不小心,那可不是包裹沒了,而是人都直接沒了。”
四海的小弟聽了在旁邊狂拍馬屁:“誰都知道這是頂爺和大祥哥的功勞了。”
“你怎么說話的!”
劉大祥突然嚴肅的擺擺手:“熊哥是梟雄,他把粵城的幾大勢力打散的打散,驅逐的驅逐,收服的收服,還有歸隱起來的,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我嘛,只是在里面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劉大祥豎起小指頭,形容自己的功勞真的很小。
不過,他等了半天都沒聽見小弟的奉承,疑惑的睜開眼瞧了瞧,發現小弟正畢恭畢敬站直身體。
旁邊,站著一臉微笑的大佬熊。
“熊哥。”
劉大祥嚇得一把扔掉蛤蟆鏡,鞋子都不穿從后座跳下來:“您怎么過來了?”
“我過來看看。”
熊白洲笑瞇瞇的回道:“是不是耽誤大祥哥吹牛的興致了?”
“嘿嘿,熊哥您可別埋汰我了。”
劉大祥摸摸肉呼呼的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
熊白洲不能和這混人多計較,轉入正題問道:“里面的情況怎么樣?”
劉大祥腦袋還沒有完全糊涂,知道自己大佬問的是什么事:“他們都坐在咖啡廳里,就是一個大男人老是說著說著就哭起來,我都不稀罕看。”
“誰?”
熊白洲聽得一愣,說著話就哭的那肯定不是陳秋蓉父親。
“好像叫張賢什么的,最后一個字我不認識。”劉大祥嬉皮笑臉的說道。
“真不害臊。”
熊白洲瞪了劉大祥一眼,然后自己走進喜來登的咖啡廳里。
雖然外面的咖啡店比較稀少,但是在喜來登這種五星級酒店里還是屬于正常配備,而且價格不菲,有個意大利表演家在前面獨奏小提琴,悠揚的琴聲緩緩流淌在廳堂里,唯一不和諧的就是夾雜著陣陣哭聲。
熊白洲走近看了看,還真是張賢摯在哭,墨綠色餐布上已經堆滿了紙巾,看來已經哭了好一會。
這個張賢摯純粹是被嚇哭的。
自從向周美電器管理層透露了家電產業聯盟準備開辟浙杭市場后,張賢摯心里總是惴惴不安,回到酒店后腦海里閃過的都是那一張張精明強干的臉龐,還有隱藏在背后的年輕陰影。
張賢摯忍不住開始擔心和患得患失,如果熊白洲和劉慶鋒覺得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一腳踢開怎么辦?
可他偏偏還不敢向周翠云發火,因為她的親生女兒就是熊白洲情人。
好不容易盼到了早上,本來是陳秋蓉原配一家話別的時間,張賢摯卻插入其中,而且還把本屬于陳秋蓉一家的眼淚都哭出來了。
這樣一來,心地柔軟的陳秋蓉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聲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