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摯的哭泣有幾分真的害怕,也有幾分夸張性質,以他的社會經驗自然看得出陳秋蓉秉性善良,張賢摯心里希望陳秋蓉能在熊白洲面前勸說幾句,最好把事情就這樣揭過去。
不過,陳秋蓉首先沒有立場幫助張賢摯,其次陳秋蓉從來不過問和干涉熊白洲事業上的決定。
最后,熊白洲本人已經親自到來了。
張賢摯背對著門口沒有看到熊白洲,但是其他三個人全部注意到了。
陳秋蓉臉上的局促感這才有點緩解,張賢摯一直在訴說自己過往的不易,陳秋蓉不知道如何接口,她的啞巴父親臉色沒有太多波動,看來經過這一晚已經接受眼前的事實。
只有周翠云的眼神非常復雜,一開始他們都以為熊白洲是陳秋蓉的男朋友和大學同學,然后這個結果只對了一半,男朋友的身份沒問題,可熊白洲的社會身份遠遠不是普通大學生那么簡單。
根據張賢摯掌握的信息,僅僅能判斷熊白洲是周美電器的幕后老板,其他的潛藏冰山還沒有顯露出來,不過周美電器在粵城的龐大影響力真是隨處可見。
酒店房間的vd、咖啡廳的空調、吃飯餐廳的電視全部都貼著周美電器的維保標簽,可見這個企業已經滲透到每個角落了。
蘇寧在建鄴遠遠沒有這么大的市場接受度,尤其在路遠非和萬雪松等人的資本沒有注入的時候,蘇寧甚至被建鄴幾家大型商場的家電專柜壓制。
周翠云突然有點心酸,原來還想以優質生活條件為理由接陳秋蓉去建鄴的,現在看來幾乎不可能了。
張賢摯本來正在費力的表演,不過他慢慢察覺到周圍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這里,循著眼神轉過身子,熊白洲靜靜在身后,一言不發的瞧著自己。
“熊,熊老板。”
看到熊白洲這幅表情,張賢摯心里又是一慌,連忙推開椅子打招呼。
熊白洲只是點點頭打個招呼,然后說道:“張總出來抽根煙?”
中午的太陽有著淡淡暖意,出了酒店后張賢摯瞇眼打量一下外面匆匆忙忙的行人,突然有些羨慕。
他們也許沒有自己有錢,可是也不用像自己的這樣夾雜在兩個龐大企業之間。
家電產業聯盟里的股東也有很多社會精英,比如說杜建安沉著、萬雪松睿智、路遠非激情、黃光玉霸道、張進東謹慎。
他們各有自己的性格特點,但張賢摯都能游刃有余的應對,偏偏和熊白洲應對時摸不透他的心思。
熊白洲走到劉大祥的車前,揮揮手說道:“你先下去。”
劉大祥很自覺的離開車里,而且大佬熊明顯要談正事。
車廂內的空間有些窒悶,熊白洲不繞彎子直奔正題:“張總回去后,路董事長要是問你在粵東考察有什么收獲,你打算怎么說?”
“我”
張賢摯想了想,恭敬的先問熊白洲:“熊老板想讓我怎么說?”
熊白洲笑了笑,掏出煙遞了一根給張賢摯,然后說道:“路遠非這個人很聰明,做事也很果斷,你如果帶不回真材實料,他或許不回懷疑你,但難免覺得你能力不夠。”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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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洲看著張賢摯說道:“我可以給你一條思路,如果路遠非逼問太緊,你就說發現周美電器門店正在抽調人手培訓,經過打聽似乎準備前往建鄴。”
張賢摯愣了一下,然后問道:“那周美電器真的準備在江東省布局嗎?”
他比較擔心帶回去錯誤信息,那路遠非一樣會懷疑自己的能力。
“你不用擔心。”
熊白洲打開車窗露出些許縫隙,讓煙味散出去一些,繼續說道:“我這邊也會配合你的說辭,很快就會派人去江東還有新安開設門店。”
“熊老板真的準備在江東省和聯盟爭奪市場?”張賢摯還是有點不放心。
“當然。”
熊白洲很認真的說道,路遠非準備在華南五省開設傀儡門店吸引周美電器管理層視線,實則瞄準浙杭市場,熊白洲也準備用同樣的辦法應付,不過周美電器準備進軍的是江東省縣區級區域。
當然這些張賢摯是不清楚的,他處在兩方勢力的套路和反套路之間搖擺不定。
熊白洲也沒有多勸,其實張賢摯能選擇的路并不多,而且自己也有很多事要處理,倒是希望這一仗趕快到來。
重新進入咖啡廳之前,張賢摯突然叫住熊白洲:“我和翠云以后再也不會來粵東打擾那對父女了。”
熊白洲曬然一笑:“張總不用試探我,我不會阻止母女相見的,但是你們目的要簡單一點,秋蓉喜歡穿棉綸裙子而已,不要從外表衣著判斷一個人生活的質量和幸福度。”
這些就涉及人性方面的問題了,熊白洲不想在這些問題上討論太多,倒是張賢摯一臉慚愧說道:“我也不該逢人就炫耀自己成就。”
這是比較真誠的反思,熊白洲笑了笑沒有評價。
很難有人像郭子嫻那樣將事業和感情分的很清楚,熊白洲其實也做不到,張賢摯這樣的俗人更是早就混合在一起了,事業方面的問題解決后,感情方面似乎都不用多談。
周翠云跟著張賢摯回建鄴了,她是不可能繼續留在粵東的,當然也不會再提帶走陳秋蓉,就連陳秋蓉的啞巴父親也要回惠陽。
熊白洲沒想到那么著急:“不如在粵城多呆幾天,等那邊的風波消停一點再說。”
陳秋蓉搖搖頭:“我爸說他心里沒有愧疚,守住了面館,養大了女兒,沒有笑話給別人看。”
熊白洲看著這個身材佝僂,兩鬢已經灰白,但一句話都不能說的情人父親,沉吟半響說道:“我可以在惠陽市區買套房子或者把面館翻新一下吧,讓他住的舒服一點。”
陳秋蓉把這個提議用手語翻譯出來,這個啞巴中年人看了一眼熊白洲,搖搖頭然后比劃幾下,陳秋蓉開口說道:“我爸說不要那么浪費,他現在沒有了牽掛,只會比以往更加舒心坦蕩。”
“然后。”
陳秋蓉輕輕挽了下垂肩的短發,臉色也比之前堅毅勇敢了幾分,看來這件事對她觸動很大:“爸希望我們以后有空一起回去看看。”
“惠陽離著又不遠,隨時都可以的。”熊白洲肯定的說道。
陳秋蓉沉默扮相,突然說道:“熊白洲。”
“嗯?”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