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熟悉張凡的,一看市醫院骨一科的報考條件,就知道專門是為張凡設置的。夸克縣外二科的楊成明牙都咬碎了,他也喜歡骨科,在市骨一科他呆了半年,今年準備報考,結果一看條件,前期準備白做了。
鄒平山是真走霉運了,以前沒入編考試的時候,夸克縣也沒大學生。他剛上任,政府就出臺,關于企事業考編政策。
新來的大學生都報了市里的名額。有門路基礎好的報考市醫院,差點的就報考市里的二級醫院,反正是不愿意待在縣里。
早不走晚不走,他剛上任沒幾天,這群人呼啦啦的全走了。上級不收拾他都怪了。那就開源節流,他一下子上報了二十多個名額,學歷放到了專科。
連續的考試讓張凡也很疲乏。縣委家屬院里的小臥室,自從張凡去蘇牧太駐點后,就被鄒平山給收走了。還是辦公室的主任幫忙搬到了醫院宿舍。
鄒平山本來還想和張凡緩和一下關系,結果一打聽,張凡也報考了市醫院的入編考試,索性也就不用理他了。外二科,老陳的精神面貌好多,對人和氣了許多,對李亮也好了不少。畢竟人家還去蘇牧太看望過他。
張凡仍舊刷著手術,以前是為了刷縫合,現在直接連普外的手術都包圓了。不管外一科、外二科沒人敢說張凡,不是張凡跋扈,而是水平太高,碾壓的節奏。
醫院新進的腹腔鏡,除了張凡沒人會使。闌尾、膽囊結石、肝囊腫開窗引流術、肝膿腫引流術,只要愿意就在縣醫院做。
李亮緊跟張凡的步伐,他上腹腔鏡,李亮就去扶鏡子。開腹,李亮就拉鉤。不管學會學不會,他就是張凡在夸克縣醫院的御用一助。
李亮清楚和張凡的差距,自己還在練習打結的時候,張凡已經叱咤外二科。跟著他總能學到點東西不是。張凡不藏私,只要愿意學,他就愿意教。
外一科比外二科稍微好點,醫生普遍年輕一點,有干勁,好學。腹腔鏡手術在夸克縣來說是一項新技術。上到主任下到住院醫,都不會。
張凡愿意講,那再好不過了。打孔、打氣、結扎、分離,張凡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給他們講解,把難點注意事項,都說的清清楚楚。
快要離開了,張凡也有點舍不得,畢業迷茫中,這個醫院收留了他。這里是他從醫的起點,在這里他得到了系統,做了第一臺手術,送走了第一個在自己手上去世的病人。
雖然是個小醫院,可醫院里的同事,淳樸的可愛,喜歡、不喜歡都表現在臉上,簡簡單單。但是不得不離開了,這里終將是他記憶深處一個美好的回憶。
入編考試十月中旬就出來了,縣醫院只有張凡和李輝考上了,這一下老鄒又悲催了。因為他設置的條件太低,招收的人員又多,一下子考進來了二十多個人,而要走的只有張凡和李輝,氣的他把杯子都摔了。可能和夸克縣八字不合把,事事不順。
成績一下來,入編通知也跟著下來了。十一月初就得去醫院報D縣醫院知道張凡和李輝要走,特別是張凡在外科人緣不錯,而且又是要去的是市里最大的醫院,以后說不定還要求他幫忙,所以見天的被人請客吃飯。
手術科、外一科、急診科,一天一個場子,石磊還專門私下又和張凡吃了一頓飯,不吃都不行。最后走的那一天,是外二科專門在夸克縣賓館的酒店包了一個最大的包廂,努爾、吐遜、石磊都參加了。把一幫新分來的大學生都鎮住了!
張凡來賓館吃飯,胖子經理絕對會來敬酒的。結果敬酒后,就報告給了唐晶晶,張凡要走,縣醫院在開歡送會。唐晶晶一知道后,康樺也就知道了,她稍一沉思就決定去參加張凡的歡送宴。唐晶晶提前去打前站,石磊驚了,重碼桌子重開席。
康樺一來,鄒平山也就緊跟著來了,他現在也學聰明了,每個科室都有個自己的小耳朵。領導的參與把單純的同事情誼就給攪和了。
張凡喝不成,康樺來了后,也沒人敢再勸張凡的酒,石磊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巴圖做賊一般的小心,原來是個縣領導啊!
“不仗義啊,要走也沒通知一聲,看來還是沒拿我當朋友啊。”這種級別的宴會,沒人敢勸康樺喝酒,唐晶晶也樂得清閑,就開始找張凡的麻煩。
“真不是,成績下來沒幾天,同事們天天請吃飯,酒量又不行,去了就醉,今天要不是你們來了,我說不定已經躺下了。再說只是去茶素市,也不遠。”
“好,這次就先放過你,領導知道你要走,特意過來送你,你面子夠大啊。”
“還得多謝唐姐看顧。”
“口是心非,等會吃完飯別走,領導有話對你說。”唐晶晶看康樺起身了,她也趕緊起身出發。
送走康樺后,老鄒和石磊都明白了,石磊明白的是前面一段時間張凡下班后去給誰看病,老鄒明白的是為啥康樺收拾他。他們對張凡的語氣都有了變化。
“我們才共事了幾天,張醫生就要走了。不過也好,市里離縣里不遠,以后要多多來看看這里。這里永遠都是你的一個家,而且在市醫院有什么不方便的時候,就直接說一聲,我在市醫院待了二十多年,還算能幫點小忙。”
老鄒親切的語氣,他曾經給張凡穿過小鞋,早知道這種情況,他絕對會把張凡當佛龕給供起來。現在態度盡量好一點,希望能減輕一些對他恨意。
“兄弟,去上級醫院是好事,以后有啥需求就直接打電話,我這個副院長不管事,可還是有點權利的,報點發票什么的。一點馬達(麻煩)沒有。”石磊算是情商高的一個,比起巴圖來還稍稍欠點火候。
“哥,你站穩腳跟了,我就過去,還跟著你干。”
“老師,下次來讓你嫂子給你做頓拉條子,這么久了也沒去家里吃過一頓飯,我慚愧啊。”關系混亂的是老陳,拉著張凡的手,特別感激,淚花都在眼里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