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省是個體育大省,籃球、足球在西北數一數二,拳擊散打也挺厲害。
張凡他們醫院不遠的地方就有個體校,張凡有時候路過,就會看到一些特別小的孩子在練習拳擊,拳拳到肉,打的砰砰砰的,張凡看的都肉疼。可那些孩子卻都很興奮。愛好不同啊!
早晨,開完晨會。老李上門診就打來電話,“張凡,膝關節鏡會不?剛收了膝關節受傷的孩子,你要不會做,就先收入,等明天我做。”
“我會,問題不大。李主任,你再不操心,我做完入院檢查就給他做一下。”老李和老崔已經被任命為科室副主任了。
一會兒,穿著體育服,胸前還掛著哨子,體育老師樣子的男人進了醫生辦公室。
“麻煩問一下,哪一位是張醫生。”
“我就是,病號呢。”老李電話里說是個孩子。
“在門口呢。”
“好,先直接去病房,我給做個體檢。”
一個小姑娘,十一、二歲的樣子,雖然膝關節受傷疼的厲害,可一點眼淚都沒有,有股子彪悍的氣息。張凡幫著扶上床后,發現左側膝關節腫脹的厲害。
“哎!她是拳擊組的,今天早晨跟這一幫小子踢足球,沒活動開,猛的一扭,傷到膝關節了。醫生一定要想想辦法,她是個好苗子啊。”體育老師有點焦急。
“您先別急,我檢查一下,然后做個核磁,看看受傷的情況。她的家人呢。”
“她是哈人,家是牧區的,一時半會兒的也聯系不上,不過已經派人去送信了,應該明天家長就會來。”
做完檢查都下午了,體育老師吳彥超,西體拳擊教練系畢業,一心想帶出個中國的泰森。滿中國的跑,最后在這邊發現了個好苗子,古麗。
雖然是個小姑娘,可天賦驚人。
吳彥超帶了兩年,成績相當不錯,結果早晨和一幫小子玩球,傷到了。體校的老師來了好幾個,都是壯漢級別的人物,抬著小古麗做檢查輕松的很。小姑娘因為還小,還挺高興,她還不懂,自己的體育生涯說不定就要結束。
科室晨會,討論完其他手術后,張凡拿出了古麗的MRI,說道:“患者女,十一歲,在校學生,體育系。因踢足球時不慎扭傷膝關節,致疼痛、腫脹膝關節活動受限入院。初步診斷是前交叉韌帶損傷。”
張凡一介紹,大家都開始大眼瞪小眼。老李昨天上了一天門診,身體就吃不住了,在家休息沒來。這里面都不是專業搞關節鏡的,張凡說的大家都不了解。
“你的建議呢。”老高看大家都不吱聲,老高專業脊椎,對膝關節鏡了解也一般。為啥膝關節鏡都不了解呢,因為膝關節鏡耗材就是幾根線,在市醫院沒發展起來。
“考慮到孩子小,而且準備朝運動員方向發展,我決定不用絲線簡單的縫合,因為絲線縫合后韌帶出現瘢痕,對她的普通運動影響不大,但對專業運動員就不行了。”
“用個生物螺釘,前路入口固定,孩子還在發育,恢復的快,半年左右就會吸收,而且對她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好,既然已有方案,就實施吧。需要我們怎么配合?”
“生物螺釘,我們醫院沒有!而且價格不便宜。“
“我去聯系,你和家屬也談一談,看家里有沒有什么困難,實在不行,就聯系器械商看能不能做個援助之類的,這種做法還是我們市第一次。應該有推廣的可能性。”
開完會議,老周摟著著張凡的肩膀說道:“那玩意多少錢?”
“不好說,要是大品牌。最少三萬。“
“一個?”
“嗯!“薛飛也在旁邊,聽到這話,兩人看了看,“是不是選錯了,關節鏡也大有前途啊。”
古麗家是鄉下的牧區,傍晚的時候,她的父母和哥哥姐姐全部都來了。一大家子人,市里雖然下了第一場雪,可天氣還沒有那么的冷,牧區早已進入冬季了,冷的不行。
她家人都是皮大衣,厚氈靴。他們不懂漢語,古麗做翻譯。張凡說完手術方式后,又談了一下費用情況。還說不用太擔心,醫院盡量會聯系到愿意做慈善的器械商。
“多少錢,五只羊夠不夠。”她的哥哥說話了。
“不是很夠,那個材料國產的效果差一點。”古麗翻譯后,張凡解釋到。
“一頭牛,實在不行,一匹馬夠吧。”
“你們不準備讓醫院聯系器械商了嗎?”
“能聯系上最好,聯系不上就盡快做手術吧。手術費用先不考慮。身體最重要。“
這一家,穿著打扮也不像是特別富裕的家庭。大衣、氈靴都是手工做的。而且幾個人明顯的高原外貌,風吹日曬下,臉蛋上有高原紅,而且手部粗糙,一看就是長年累月干重活所致的。
納悶的張凡回到護士站,準備交代醫囑。護士長看著張凡說道:“怎么了,一臉的不解。”
“古麗她們家著急做手術,看著也不像是有錢的家庭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邊穿著光鮮的不一定有錢。說不定是搞傳(a )銷的。他們牧區的只要有幾百畝的草場,那就是巴依你知道不。”
“我有個朋友嫁女兒,對她婆家說,看對面的那座山,山上的牲畜都是我女兒的嫁妝。她老公家是城市的,看著成片的羊群,白云一樣,半天沒說話。”
老高聯系了器械商,李瓊代理的公司就有,不過要調貨,得要三四天的時間,醫院沒開展這個項目就沒備貨。
老李上班后,聽張凡說了一下手術方案,也很驚奇,說道:“這種做法,我倒是去省醫院的時候見過幾次,你有把握嗎?”
“有,在青鳥的時候,他們有個關節鏡中心,專門為運動員開展這種手術,當時我也做過好幾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那好,等器械到了,我給你做一助,我也學習學習。”
旁邊的王亞男白了一眼老李,她的位置被無情的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