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難免會出現個三病六災,這是誰都無法避免的。面對疾病,堅強的人們沒有退縮,雖然艱難,但還是勇敢面對。二十五床的老爺子,他的孩子沒有錯,錯誤的是這個該死的疾病。子欲養而親不待,人生痛苦莫過于此。
希望,奇跡,明知不會出現,可他們總是期盼著能出現,期盼著上天的憐憫,讓自己的父親健康起來。可現實總是違背人的意愿,老人一天比一天衰弱,這一天,孩子們都被老漢叫到了醫院。
孫子、孫女、兒子、兒媳,還有站在一邊淚眼婆娑的老伴圍著老漢。老人拒絕治療了,任說什么都不治療,自己直接拔掉了靜脈輸液器的針頭。“乖!乖!”虛弱,無比的虛弱,老人,只能靠在被子上才能坐起來。就這樣,仍舊抱著孫子、孫女不放手。
摸摸這個摸摸那個,舍不得,萬分的舍不得,舔犢之情油然而現。“我要回家,我要曬太陽,我要躺在院子里的槐樹下,就算死也要死在家里。我的身體我知道,這一天天的不停的輸液,沒用了,沒用了。不要哭,哭個什么,老漢我七十歲的人了,老話都說了,人生七十古來稀,你們也都過的不錯,都結婚生子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知足了!”稍稍停頓了一會,老人喘息了一陣子。老太太趕忙的慢慢的拍著后背。
“爸!你休息會,放心會治好的!”老大忍著眼中的淚水,扶著老人的胳膊說著話。
“少糊弄你老子,你從假話就愛抿著嘴,我還看不出來嗎?你是老大,總想著照顧好老的看護好小的。你很好,真的,小時候就你受罪了,當時沒吃的,你媽連奶水都沒有一滴,你是吃著泡饃渡過百天的,從小就懂事。這以后啊,我萬事都不擔心,你們孝順,你媽我也不擔心。老大聽話,帶我回去吧。”
“爸!”老大終于忍不住了,趴在父親沒有多少肉的大腿上,怎么都忍不住,哭泣,中年男人的傷心,痛徹心扉的傷心。
“好了,都四十多快五十歲的人了,哭什么。老二,那年差點把你給送人了。你哥和你媽哭的那個慘啊,抓著你的小手就是不放手,哎!想想就像是在昨天一樣,這以后啊,有事多幫著點你哥哥,要不是你哥哥,你估計都是南方人了!”
“爸,我知道了,你休息會吧!”老二的淚水怎么都擦不干凈。
“沒事,躺夠了,實在躺不住了。今天人都全了,我也高興。老三,看你沒出息的樣子,還不如我小孫子呢,哭個什么勁。天上的老,地下的小,三個孩子里,我和你媽最寵你,我打過你大哥,打過你二哥,對你我是一下都沒動過。我是不中了,以后你要多聽聽你大哥,二哥的,少犯渾。他們年紀也不小了,你歲數小,能幫的幫幫他們。”老三直接跪在地下抓著老爺子的腳,抽動的身軀,連頭都抬不起來。因為他已經淚水滿面了。
“幾個媳婦兒,都好,孝敬老人,這些年辛苦你們了,老漢我給你們說一聲謝謝!”雖然是公爹,可老人做事讓嫁入家門的媳婦都很佩服,這個時候看著衰老的公爹怎么能不傷心呢。
“老婆子,走吧,帶著我回家吧!”說著話,老漢放開了孫子,雙手抓著自己的老伴的雙手。
“好,我們回家,回家。”老太太沒牙的嘴唇哆嗦著,顫抖的話音,帶著無盡的辛酸,無盡的不舍。
老人堅決不治療了,坐在輪椅上被兒子們推著要離開了,這時候的他忽然好像精神特別好,因為是張凡他們的病號,張凡和阮醫生,站在病房門口送了送老漢。
老漢看到阮醫生和張凡后,說道:“麻煩你們了,這幾天老漢任性了。也別和我計較。特別是張醫生,你啊心太軟。不過我相信你以后絕對是個好醫生,老漢走了。再不煩你們了!”
“再見!老人家。”阮醫生和張凡輕輕的說道。
“再不見了!”老頭調皮的揮了揮手,就這么慢慢的的離開了。好像是康復的老人一樣,高高興興的離開了,離開了這個對于他來說可能就是監牢的地方。第二天,老漢的三兒子胳膊上帶著黑底白字的孝字,來開死亡證明。
老人徹底的走了,真的不再見了,說到做到!
這不過是個醫院內小小的一例子,老人是幸福的,總比兒女不孝的強,他是真的帶著無憾而離開的。日月穿梭,他的離去如同一絲飄落的枯葉一樣,輕輕的,靜靜的。
就在老漢離去沒幾天,科室來了一個小伙子,黝黑的皮膚,帶著靦腆的笑容,精神的板寸。
“阮醫生,我來復查了。”
“哦,呵呵,小宇來了,怎么樣,最近感覺還好吧。”阮醫生看著面前的大小伙子笑著說道。
“恩,好呢。”小伙子略帶羞澀的笑了笑了。
小伙子叫姜春宇,今年大三。五年前,高三畢業的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某知名大學,然后跟著同學去勤工儉學,結果先是出現刷牙的時候,牙齦出血,緊著大便的時候也開始出血。
當時,他也沒重視,結果癥狀一天比一天的嚴重,然后就開始沒有胃口,吃不下去,喝不下去,回家休息了幾天,仍舊不行,不見起色,而且全身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紅色小點。
這一下,家里人也開始害怕了,帶著他來到了市醫院檢查。結果,晴天霹靂,對于他們家真的就是晴天霹靂,因為門診醫生當時小聲的對他媽媽說是白血病,雖然聲音不大,可小宇還是聽到了。
扶著發軟的媽媽,小宇怎么都想不到,那個如此遙遠的疾病,怎么會讓他給得上呢。怎么會如此倒霉呢。
白血病,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的,電視里永遠都是光頭的患者,特別是一些年紀非常小的患者,看著就是讓人心疼,可現在!他咬著牙,苦澀的滋味充滿了內心,“我才高中畢業,我還要上大學!可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啊!為什么啊!”
緊接著就是住院,檢查,一天十幾管子的血液抽離了身體,當時他的管床醫生就是阮醫生,抽血不停的抽血,還有做骨髓穿刺,疼痛,無盡的疼痛襲來。讓小小年紀的他背負了不應該背負的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