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除膽囊,紫色大葡萄一樣的膽囊被張凡切了下來。油光水滑的膽囊紫的靚麗,真的能讓人恨不得舔一口。
“彎盤!”膽囊放入了彎盤。緊接著,張凡說到:“入肝!”
隨著張凡一聲入肝,趙京津教授更加的專注了,成敗就在剎那間了。雖然和張凡上過這種手術,但是誰都不敢保障次次都成功。
手術中的意外太多了,說不定一個異生的血管就能導致一臺手術的失敗。
隨著這張凡的說話聲,科教廳的眾位醫生們也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前期的組織清掃,張凡雖然做的非常好,非常的精準,但是這種清掃,在座的主任沒有一個做不好的。
所以大家也只是認同張凡的水平還可以,能讓大家平視了。想讓高看一眼,不可能,接下來才是重點,是不是高手,接下來才能體現,亮招把。
如果有畫外音,來這么一句:現在是展現技術的時刻了!應該比較應景的。
原本聊天的眾人,都不說話了,眼睛瞪大了看著張凡接下來的手術。
肝膽屬于普外科,雖然也是比較辛苦的一個科室,但是相對胃腸科、腦外科就輕松很多了。如果是這里做的全是腦外的醫生,估計就是半房子的禿頂,如同練過鐵頭功的高手一般。
“你說,他準備用哪個術式。”科教廳后排的一些博士剛畢業的醫生,看著顯示器中的張凡,都快嫉妒死了。
歲數不大,手術已經精湛到了如此地步,還有沒有天理可說了。
“不知道。如此巨大的中心肝腫瘤,本來就沒什么成功手術方式,難道是他自己創造的?”
“不會吧,他才多大!解剖書看過十遍了嗎?”另外一個年級比較大的博士直接認為張凡不可能成功。
“你看他的分離,別說十遍了,估計都能把解剖默寫出來了。”
后排剛畢業的博士掄起眼光,還是稍微欠缺一點的,這個東西只能靠時間靠手術量去提高,單靠書本是不行的。
切掉了膽囊,就開始順著膽囊找肝管,結扎,結扎,范圍一點點的開始縮小。
“他要干什么!這是肝中葉,這么大范圍的切除,不怕肝衰竭嗎?”科教廳前排的主任都驚詫了,張凡處理的肝臟面積太大了。
“瘋了!瘋了!快去通知院長。”另外一個主任,直接就對著身后自己科室的醫生說了一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直接通知院長了。
腫瘤切除,不是剝離核桃皮,不是緊貼著腫瘤切除的。
必須要帶著正常三四厘米的肝組織,因為癌細胞會浸潤轉移,只有帶著三四厘米的肝組織甚至是更多的正常組織才能達到切除腫瘤的目標。
而肝中葉的腫瘤為什么難,因為這里是肝門的必經之路,如果切除范圍太多,也就把周邊的脈管系統全部破壞了!腫瘤是切除了,剩余的肝組織也就沒機會活了。
確定好范圍,開始切除。這個時候張凡精準的手術方式彰顯出來了,手術刀精準的割離肝組織。
雖然和張凡上過幾次這種手術,但是老趙看著張凡的雙手,仍舊是緊張不已。組織輕輕的被鋒利的手術刀切開。
這里的距離不是厘米,而是毫米,甚至是微米,如此狹小的距離,不要說手指抖動,就是深呼吸一口氣,說不定就會讓手術刀劃破肝門血管。
一刀,一刀,一下,一下,隨著肝組織的一點點的被分離,趙京津教授連口滿意的呼吸都不敢來了,憋屈,他心甘情愿的憋屈著呼吸,這時候的他,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拳頭大的橢圓形腫瘤,張凡如同削蘿卜一樣,圍著腫瘤開始切割。腫瘤為什么可怕,就是因為這東西生長太迅速了。
細胞生長靠血液中的營養,所以越是惡性的腫瘤,血運越是豐富。腫瘤就是生長在肝臟血運非常豐富的地方。
張凡緩慢的呼吸著,淺淺的吸一口,慢慢的吐出去,深怕讓手產生抖動,這一套手法,在系統中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早就已經非常熟練了。
微微的劃過組織,如同在切生魚片一樣,一點一點的分離著肝臟組織。
附屬醫院的院長也到了科教廳。雖然他不是普外出身,但是人家是腦外的專家,看著顯示器中的張凡精湛的手法。
原本怒氣沖沖的他,瞬時間心中的怒火沒有了,也沒有影響科教廳的其他醫生,就靜靜的站在最后一排看著顯示器中的張凡做手術。
“茶素、市醫院、張凡、趙京津。”這幾個名詞不停的在他腦中盤旋著,盤旋著。
科教廳前排原本已經開始嘈雜的主任們,看著張凡精準的手法,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原本聊天的也不說話了。
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雙靈巧而穩定的雙手,“太穩了,太準了,偏右一點就是肝右動脈。膽子太大了!”給老常打過電話的主任,看傻了,真的看傻了。
“他是怎么練出來的?”幾毫米的范圍內下刀,一兩刀或許還能做到,可是切割拳頭大的腫瘤得需要分離多少刀。
幾乎每一次都是都走在要命的邊緣,不說做手術的人了,就連這些吃瓜主任們都開始繃緊神經。越是懂,越是知道這個手術的難度。
“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都做了一半了。”
“不是,我是說,他不可能是地區醫院的醫生!地區醫院那里有這么多的病號,讓他去練手。這手法,這手法在如此年輕就能做到,不可能是地區醫院的醫生。老趙在騙人!”
幾位主任都迷了,從開始不相信,到真正親眼看到如此精湛的手法,不是一點震驚能描述的。而且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醫生做到的。要不是白天,要不是都是唯物主義者,他們估計都覺得見到鬼了。
“不管他從哪來,老趙都不應該一個人霸占,這種手術需要推廣。”一個歲數稍微比其他人大一點的主任,聲音稍微提高的說了一句。
“是!必須推廣,不能讓某些人霸占,這是學霸行為,這是醫霸行為。”
聽著主任們激動而又憤慨的聲音,院長安心了,悄悄的來,悄悄的走,剩下的事情,不用他來說,這些主任絕對會各顯靈通的。
這就如同進入泥潭里的蛤蟆,大家一同待在一個泥潭,沒問題,只要有一個要爬出去,其他蛤蟆絕對會開始扯后腿。
老趙想霸占張凡學這種手術方式,其他人如果不知道沒問題。現在知道了,呵呵,大家都不是傻子。
隨著手術的進程,張凡的汗水開始從微微一顆兩顆,慢慢的匯聚成一大顆,兩大顆,太耗費精神和力氣了。
輕如鴻毛的手術刀,張凡要花費非常大的力氣才能精準的控制到毫米范圍,這種手術,一臺手術下來不比搬磚輕松。而且更加耗費精力,眼到,手就要到,手到,腦子里面就要提前一步甚至三步,想好接下來下刀位置。
肝臟中心的腫瘤,幾乎沒有什么可以稱之為教科書式的手術方式。盧老的師哥,吳孟超院士也曾成功的做過這種手術。
但是,就是因為手術難度太高了,隨著老人家年紀的增大,這個手術也開始慢慢的退出了醫療界,就連教科書中都不會出現。
這種難度的手術,做不好就是殺人,所以就連吳老上年紀后出版的手術外科,都沒有收錄這種手術。
“他開始用刀柄了!要徹底去除腫瘤了!他開是用刀柄了!”隨著張凡一點一點的游離,拳頭大的肝腫瘤四周終于慢慢被游離干凈了。就剩下腫瘤底部最后的一點了。
汗水早已把趙京津教授的洗手衣浸透了,要是脫了他的手術衣,現在的他絕對如同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就連穿著拖鞋的腳趾縫隙里面都是汗水。
無欲則剛,不是趙教授經過的事情少,而是他太重視這臺手術了。
隨著張凡用刀柄輕輕的一劃,肝鉗夾持著的腫瘤被拉了出來。
“血壓、心率,患者生命體征如何?”原本是術者問的事情,趙京津教授忍不住了。
“一切正常,趙主任現在需不需要降壓。”麻醉師回答了問題后,又問了一句。這個時候的肝臟中心成了一個大洞。
雖然結扎了上下血管,但是肝臟原本的殘存的血液開始滲出來了,一會的功夫,缺口中盛滿了血液。
“額!”趙京津教授意識都自己好像有點著急了,沒說話,而是看了看張凡。
“降壓吧,不要降的太快,緩慢一點。”張凡沒計較。
這個時候,不僅是麻醉師,就連手術的巡回護士,都開始變得客氣了。
“張醫生,您稍微等待一下,我給您換塊毛巾。”
“謝謝,明膠海綿。”張凡以前怎么說話,現在還是怎么說話,沒有因為對方態度的變化,而變化。
明膠海綿止血,肝臟周邊切口處明顯的出血被張凡一點點的結扎處理了。
張凡一邊開始收尾,一邊對著趙教授說道:“術后密切關注肝功變化,雖然手術完成了,術后的護理一定要跟上。
抗生素預防性靜滴三天,必要的時候可以延長使用時間,等病檢出來以后,再決定患者是否進行后期的放化療。”
如同上級醫生對下級醫生交代注意事項一樣,張凡說,趙教授答應,老趙一點沒有生氣,而是興奮。
麻醉師、器械護士、巡回護士詫異的看著他們的趙主任,“這還是哪個教授嗎?這還是那個趙主任嗎?”
“好!張醫生放心,這一點我們科室還是做的非常好的。”
科教廳里,只剩下一些博士和一般的醫生了,科室的主任們當看到張凡取出腫瘤的時候,一個兩個的,如同著了火一樣的四散而走。
“老趙,你們醫院是不是有個張凡?”這是一個主任打電話給茶素普外的主任。
“是啊,怎么了?”趙平全都納悶了,鳥市附屬醫院的肝膽三科的主任,怎么主動給他打電話了,平時多高傲的一個人啊。
“你和他關系怎么樣?幫忙搭個線,讓我和他認識一下。”這個主任也沒說要干什么,給下級醫院,向他曾經沒有正眼看過的醫院學習,他說不出口。
“挺好的,這個簡單,我等會給他打電話。”
“好,幫我約一下,我請他吃飯。”
同一時間,這幾個主任一個都沒落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開始聯系打聽張凡。
“不靠譜的老常,怎么電話成空號了!”老常是真怕了,這都成陰霾了。
“什么,他是你們醫院骨科的醫生?”
“別開玩笑,我說的張凡,你們醫院有幾個張凡!”
“什么世道,娘哎!一個骨科大夫,做肝腫瘤做的飛起。要點臉行嗎!”
“巡回護士,幫我抓抓左側的耳朵,怎么有點癢!”張凡納悶了,難道誰在罵我?
“最近一段時間,大家注意了,只要是有肝臟中心的巨大腫瘤,都給我說一聲,收一個這樣的病號,科室獎勵三百。”聯系完張凡,科室的主任們開始搶病號了。
大家都是一個想法,他能做這個手術,只要我學幾次,難道我就學不會了嗎?假假我也是省級醫院的肝膽外科的主任!
原本就不平靜的附屬醫院,涌起了一股暗流。
“上次你家親戚,不是發現肝臟中心巨大腫瘤嗎?”
“是啊,怎么了?”
“快讓他來醫院,我們科室能給他把手術做了。”醫院內部的一個醫生有個親戚也是這個病,曾拿著檢查單找過好幾個醫生。
“上次你家親戚……”
“肝膽四科,說他們可以做!剛給我打電話了。”另外一個科室的醫生也打了過來。
“咱們關系如何?”
下了手術,來的時候,張凡是靜悄悄的來。這個時候,在手術室外不僅是家屬等待著張凡,就連醫院辦公室的領導都在等待著張凡。
“手術做完了,完整的切除了。如果后期恢復的好,應該不會再復發了。”張凡看著激動的病患家屬,摘下口罩輕輕的微微帶著笑容,平靜的告訴了他。
“謝謝,謝謝您了。”家屬都快幸福的暈了過去了,原本抱著賭一把的心態,讓自己的父親上了手術臺,結果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