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茶素夜晚,特別的舒服,沒有白天的燥熱,溫度維持在二十度左右。
空氣中原本的花草清香就彌漫在城市中的孜然味、烤肉味道給代替了。
街道邊上大大小小的烤肉攤子直接是減肥者的大敵,味道太香,朋友們邀三喊四在一起吃的熱熱鬧鬧,很是高興。
張凡和馬逸晨他們終于下手術了,胃癌手術做的時間太長了,下了手術,被護士長的老公給拉走了。不去都不行。說實話,勞累了一天,張凡又不喝酒,宴席進行的很快。
結束了飯局,張凡沒回家,馬逸晨這小子也不回家,用他的話就是:最近好像手術技術有提升了,他要努力鞏固一下。
躺在辦公室的張凡,還在猶豫到底要開那個學科。現在不想以前了,張凡早就遠離要餓肚子、要失業的地步了,所以他要慎重。他不想魯莽的打開一個學科后,導致時間拖沓。
就在他考慮的時候,茶素市最好的迪廳英皇國際內,熱火朝天。
說實話,張凡和朋友去去KTV還能接受,要是讓他去迪廳,他直接拒絕,因為太吵了,迪廳呆一晚上,能聾三天,太吵了。
張凡不喜歡,有喜歡的人,還不少,比如當年還沒結婚的李輝就喜歡。
英皇國際,茶素最大的迪廳,說實話,能去這里面消費的人,用句話來說,你在這個地方就看不出誰沒錢。
這里的消費對于普通人來說超級貴,四角的沙發卡座中,一晚上不消費個一兩萬估計人家是不讓坐的。
至于沙發附近的硬板凳,消費也不便宜,千兒八百的也就是小意思了。
這里有很多穿著性感的姑娘,大多數是吊帶,吊帶細到找不到吊在哪。
小伙子們恨不得把自己的全套都掛在上身,反正迪廳中一亮一暗間,各色的奢侈品牌,很是不少。
消費的主力人群都是年輕人。狂暴的音樂、悶燥的環境,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香水、香甜的雪茄味、各種煙草、還又一絲特殊的男女氣味,整個就是營造了一個奢靡。
說實話,在大街上找個揮金如土的人,在西北小城市,還真不好找。誰家買東西不討價還價,可這個地方,大款很多。好似茶素的土豪都在這里一樣。
酒、煙草、甚至有麻煙,恍惚間或許還有藍色逍遙丸,吃了就不停的搖著頭的玩意,迪廳內的衛生間,必須有保安時不時的進去檢查,不然……
小吳,某大學的一年級的學生。家里面做生意,家具生意。小伙子的爹娘老子是走南闖北的徽安人,早年間進入茶素后,慢慢的積累下來,生意越做越大。
有錢,小吳,上高中的時候還挺收斂,結果上了一趟大學后,明白了有錢的優點。乘著暑假,他有了一個想法,他要拿下高中時班級的校花。
他的辦法很土,很直接,用錢砸,帶著一幫舔狗,然后又拉著幾個女生,就來到了英皇國際。
“校草!我的天啊,越來越帥了。今天開個洋葷,讓我們常常洋酒吧!”
年輕人,雖然舔的不如成年人那么明顯,但是小吳對于這種隱約間的尊敬,還是挺受用的。
兩三萬下去,當年的班花也開始媚笑眼開了。剛發育起來的身體,不帶一絲褶子的膠原蛋白臉,真的是靚麗青春啊!
姑娘們、小伙子們,把小吳擁在中間。
還,有意無意的讓小吳和班花跳在一起,身體碰撞間,好似產生了愛情。
英皇國際內,有錢的多,裝有錢的也不少,也有不裝的,就是本色演出來玩的年輕人。
英皇國際的保安不少,安保還算不錯。所以,這地方很少有打架的。但,也架不住名氣大,人多。
有些狠角色也來這里玩,這些所謂的狠角色大多數也都是剛畢業就失業的小年輕們。
想找錢沒門路,但又想爆富的年輕人,他們懷疑主流,懷疑社會,只想過電影中的生活,刺龍刺鷹,讓所有人怕的生活。
他們這堆人里面有個老大叫王龍,街頭打架算是家常便飯了,不過因為都達不到國家重視的程度,所以開始有點膨脹了。
“哥,你看場子中間的那幾個妞。嘿嘿,今晚……”
有錢的有舔狗,有武力的人也有狗腿。
“呵呵,你他媽就眼睛賊。走,過去蹭蹭!”
接下來,事情也簡單,年輕姑娘因為年紀不大,對于錢的重要性,還體會不深刻,反而對于這種刺龍刺鷹的生活有點好奇。
家有萬金行止由心,小吳能受這個氣嗎?不能,然后就是,你瞅啥,我就瞅你!
在保安和大堂經理的安撫下,這幫小馬駒相互狠狠的說著狠話,不過沒打起來。
接著就是搖人。
說實話,張凡他們那個年代,雖然也有打架,但是多少都有點英雄情節,看不過眼的,就單挑,看誰把誰打趴下,叫人喊家長,哪會被大家鄙視的。
可到了這一代,就不一樣了,看誰面子大,看誰人多,路子寬。
十八九歲,二十出頭的人在大街上相對而視。好似真的很有面子。如果他們年紀再大一點,或許人一多,相互間出來個和事佬,也就沒啥事了。
可,他們還太小了。女生的尖叫聲中,開打了。啤酒瓶子,磚頭飛舞。酒精刺激,姑娘們的注視,讓他們如同是上了戰場一樣。
街頭打架,說老實話,怕兩種人,一種就是上了歲數,四五十的人,要是慣犯,是非常可怕的。
這種人,見過太多,雖然力量已經衰老,但心狠手辣,下手就下死手。
第二種,就是毛頭小子,不知道輕重,不明白后果的。
小吳對著王龍,有錢的他學過跆拳道,學過空手道,又在酒精和面子的刺激下,他開打了。
王龍吃虧了,紅了眼睛的他,拿著啤酒瓶子茬子要拼命,小吳有點膽怯了。
結果,摔倒了。王龍要用啤酒瓶子扎下去的時候,被人攔住了,“哥,用轉頭,這個打下去疼,但要不了命。”
“嘭!”一磚頭乎在了小吳的后腦上。瞬間的,小吳直接連反應都沒有了。
呼啦啦的,女生的尖叫,其他人也注意了過來,然后就是鳥雀而散。
就連小吳的朋友們都跑光了。好在英皇外看熱鬧的保安報了警。
警察來了,滿街頭的碎玻璃、爛轉頭,還有血跡,最顯眼的就是躺在街頭的小吳,血跡染紅了的白色對勾T桖是那么的顯眼。
“別動,快打120!”警察太有經驗了,一到夏天,熱血青年們打架太多了,一晚上出警沒有七八趟,都算沒上班。
茶素市醫院的120,嗚咽著拉著小吳進了醫院,跟車的醫生在救護車里就開始在打電話了。
“腦外嗎?快,讓你們主任快來醫院,有個重病號,腦部外傷的。我們急診中心處理不了!快,很重。”
急診醫生著急的打著電話。
說實話,神外,真的是個神仙學科,當年張凡的人解老師就吹過一個牛逼。
她說就蘭市對于神經這一塊,除了她們教研室,其他地方都不行。
這個學科,真的難。
先說說,這個學科為什么難。
首先,人體的七情六欲、運動和感覺,都是神經來控制的。
比如,男人們最愛的右手螺旋運動,特別是汪汪汪,最是喜歡,這個運動。
當右手握住螺旋的時候,就如神仙。
這個時候,左側的大腦發出命令,讓右手抓住螺管做螺旋運動。然后,小腦開始協調用怎樣的力度更舒服。
也就是說,大腦是司令部,如同核桃仁一樣的大腦,這里面全部是由各種腦神經元也就是腦細胞組成的。
核桃仁從腦部延續出來就成了腦干,等腦干進入頸椎的時候就變成了脊髓,這一套玩意,就總成為人體的司令部。
而小腦就如一個啞鈴一樣長在大腦和腦干的地方。
打個粗俗的比喻,比如大腦是司令員,那么小腦就是指導員。
大腦發出指令,指導員就是搞協調的。
比如,螺旋管感覺手部的力量太大了,這個時候,小腦就會指揮肌肉,你給老子慢點,皮都禿嚕了。
當大腦受損傷,就會出現癱瘓,也就是所謂的硬癱,全身的肌肉僵硬,肌張力增強,彈跳反射亢進,就如,敲一下膝蓋下緣,小腿能把醫生踢死的哪種。
就像無名之輩中的哪個罵人超級厲害的女人。
如果損傷了頸髓,那么就會出現上肢肌肉是軟的,可下肢是僵硬的。
比如小腦有了疾病,就會出現舞蹈癥,因為肌肉不受調控。
人體的細胞,腦細胞是最特殊的,其他的細胞,幾乎都是一個圓球,圓球里面放著細胞核。
而腦細胞不是,它就如同一個帶著尾巴的蝌蚪,尾巴超級長。
然后這些無數的細胞尾巴就組成了人體的神經。
大腦很怪,右側的大腦管理的是左側的身體,左側的大腦管著右側的身體。
而小腦左腦管左側,右腦管右側,啞鈴中間的杠,管著身體的平衡。
顱骨,說實話,在身體內算不上厚實的骨頭,但是硬度反而是最硬的。可當腦部和頸椎延續的地方就是薄弱點。
這里也就是后腦勺,這個地方,有小腦,有管呼吸的腦干,非常的危險。
在神外,這個地方被比喻為外科醫生的禁地。動都不能都。
別說這個地方受重力打擊了,就算按摩,這個地方都要非常小心。
很多很多人,喜歡按摩放松,可沒必要非要按頸椎,你遇上一個懂行的還好說,要是遇上二把刀,一把按下去,給你按死了按癱瘓了,一點都不稀奇。
所以,神外非常的復雜。人體也很明智,它用最硬的顱骨,和脊椎來保護,這個司令部。
司令部重要,可司令部要是生病了,就特別麻煩。醫療中有句話,神外的醫生是救命的而不是治病的。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神外的醫生只能想辦法讓你活下來,至于你的疾病,對不起,治療不了。
比如大腦出血了,醫生開顱止血,治療后,你如果癱瘓了,手術后,還是癱瘓的。
他開顱止血,是為了不讓患者死去,不讓疾病繼續發展罷了。
聽起來,神外的醫生好像很low。可就算這個開顱止血,地區性的三甲醫院都搞不定。
整個華國,能主刀搞這個的醫生,超不過一千個醫生。low嗎?華國有幾十萬醫生,走到這一塊的醫生只有這么點。
當120進入醫院后,腦外的主任,老李,李子雄帶著科室的醫生們已經待命了。
茶素的腦外,在老黃時代,就只有李子雄一個人主任,剩下全是住院醫,也就和神內搶病號,脫水康復罷了。
歐陽上臺后,大力支持,李子雄托張凡的福,在和諧進修了一趟。然后,歐陽又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從政府那邊要了一個支援西部的研究生。
這個研究生也是奇人,薛曉橋,家里老爺子當年據說就是從王胡子部隊出來的。
祖輩、父輩都是軍人,到他了,略有點娘氣,也是奇葩了,軍人家庭里的娘氣小伙子……
不過小伙子是個學霸,首都醫科大本碩連讀后,原本要上博士。
結果,被家里老爺子一腳給提到邊疆來援疆,用他爺爺的話就是,成材先不急,要先成人,去西北鍛煉鍛煉把。
小伙子倒也想去看看他爺爺當年戰斗過的地方,就成為了一個支援邊疆的醫生。這一點倒是和張凡有點相似,都算是援疆干部。
當年張凡援疆的時候,大學就說過,只要去援疆,身份就是干部。
他被歐陽挖來才半年,當初歐陽估計也是想了不少辦法。首都的本碩醫生,而且,又是腦外醫生,不要太搶手了。
薛曉橋,身高178,比張凡矮一點,也瘦弱一點,但白皙了很多,手指修長,天生干神外的,要是略微那么陽剛一點,就更帥氣了。
當病人送入科室后,他和李子雄主任,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氣,后腦勺受重擊。“快!聯系家屬,必須馬上手術!”
家屬!警察四處打聽。
凌晨十分,小吳的爸媽臉色灰暗,開車疾馳,車中壓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