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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當年肉夾饃

更新時間:2019-11-14  作者:臧福生
人把人氣死,大家平日里估計聽過好多好多,遠一點的出名的,比如諸葛亮氣死周瑜。

近一點的,說是小區兩老頭為了一個老太太舞伴而吵架,結果一個把一個給罵死了,好似很是神奇。

其實,怒火攻心的時候,人體分泌的激素水平和濃度,這個玩意抽出來喂給老鼠,絕對能把大老鼠給弄掛了,一點都不夸張。

如果再有一點心臟疾病,自己把自己給弄死絕對不會有什么問題。

因為這種人氣人,人把人氣死的事情張凡特別有感觸。當年,張凡還是高中生的時候,就遇到過一次。

當年張凡還是高中生的時候,放暑假去了老家幫著收割麥子,夏天的農村很是忙碌,他爺爺家的后院鄰居在蓋房子。

結果,就因為鄰居修墻的時候朝外移動了幾公分或者半米,他們的隔壁人家不樂意了,憑什么你要多占呢。

這種事情在當年的農村非常的多,平日里大家鄉里鄉親的關系都很好,一旦遇上宅基地的事情,真的,打個頭破血流都不奇怪,出個人命都不稀奇。

這個事情奇葩就奇葩在,兩家的壯年人還沒怎么說話,兩家的老太太不行了。

一個八十,一個快八十,小腳駝背,平日里走路都有像是要摔倒,讓人看著都擔心,兩人的年紀加起來都快兩百年了。

結果,不知怎么的,兩個老太太顫顫巍巍的撕扯到了一起。

相互撕扯著頭發,掉了牙而干癟枯萎的嘴唇,如同菊花一樣,不停的朝著對方臉上吐吐沫,估計她們在年輕的時候就有點不對付,正好遇上這個事情,兩人擦出了生命中最后殘余的怒氣火花。

張凡和他堂弟正好路過,兩個老太太他太熟悉了,小的時候還經常跑到人家家里吃地瓜,吃烤洋芋,關系都挺不錯。

一看,兩個老太太撕扯在一起,低著頭,額頭頂著額頭,眼睛如同比賽一樣,一個比一個瞪的圓,雙方銀白的頭發上都有一雙對方干枯如同枯枝的手薅在上面,身邊靜靜躺著兩根拐棍,如同看戲一樣看著各自的主人。

然后兩個老太太如同小孩子一樣,無聲的腿著對方,爬滿皺紋的臉上原本應該是慈祥的樣子,這個時候卻布滿了痰液和唾沫點子。

也就沒牙了,要是有牙,絕對是咬牙切齒,就是因為沒牙,這個時候,嘴唇嘬在一起,格外的像一朵努力想開放盛開的花朵。

張凡不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一看這個架勢,乖乖,兩壽星干仗!趕緊帶著堂弟上前把撕扯在一起的老太太給分開了。

分開后,兩老太太罵罵咧咧的還不罷休,好在這個時候出來的人多了,這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張凡也沒往心里去。

結果,晚上張凡睡的五迷三道的時候,就聽到家里的院子里面如同仍沙包一樣,嘭!嘭!嘭!

張凡眼睛還沒睜全乎呢,耳邊還聽到自己奶奶說著話:“哎呦,哎呦,這里都是學生啊,還是上學的娃娃啊。”

還沒起身,睡覺的門就被人踹開了,然后刺眼的手電照在了臉上。

“你叫什么,說!”

大半夜,凌晨時分,睡得的昏天暗地,忽然被一幫五大三粗的人一把提起來,手電照在臉上,當年還是娃娃的張凡都快被嚇死了。

“張,張,張凡!”

“好,就是你!你惹大事了,你和張梁把XX打死了!走,跟我走。”

打死人了,天啊,直接把張凡奶奶嚇了一個半死,連夜找人央求自家的親戚去找張凡的爸爸。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張凡和堂弟張梁勸開兩個老太太后,就離開了。

結果年紀大的這個老太太估計是打架的時候吃了一點虧,回到家里越想越生氣。

或許從五十年前想到了今天白天的戰斗,結果,凌晨兩點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活活給氣死了。

農村蓋房子,不像是城市,雖然鄉里鄉親,可地面上的鋼筋水泥的,半夜還是要起來看看的,弄不好就會被人背走一袋子修豬圈。

所以,老太太的兒子起來轉了一圈,然后想了想白天的事情,他準備看看自己的老太太,然后再安慰安慰。

結果進去一看,老太太睜著大大的眼睛,帶著一股子天大的怨氣,帶著沒有打過別人的不甘,她已經咽氣了。

這一下,老太太的兒子不干了,他家多占了一點宅基地,他正想著怎么解決呢,一看老娘被氣死了。

他直接跑到警察局報案了,而且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說自己老娘和對方老太太打架,被張凡他們拉了偏架,自己老娘被張凡、張梁還有對方的老太太給一起打死了。

出人命了,可不是小事情。農村的派出所沒幾個警察,可是有聯防,就是所謂各村各莊年輕人組織起來的一個半官方的組織,以前它還有個名字叫民兵。

這里面的都青壯小伙子,大家一聽是出了人命了。這可不能大意,所以半夜的時候,這些人如同江湖好漢一樣,也不敲門。

直接就從院墻上翻了進來。說實話,這架勢,差點把張凡奶奶給嚇死。

張凡就這么迷迷糊糊的被抓緊了警察局,雖然是個高中生,但畢竟沒見過什么世面,在警察局的一夜,張凡過的那叫一個膽戰心驚,兩股顫顫。

第二天,事情搞清楚了,因為還有旁觀者,算是還了張凡和張梁一個清白。

張凡爸爸和堂叔從警察局把他們兩接了出來,張凡爸爸想罵,卻罵不出來,自己兒子做錯了嗎?沒有,但……

就在這個時候,張凡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聲音出來了。

張凡的堂弟比張凡還小,連驚帶嚇在派出所抖了一夜,估計是抖餓了,看到自己爸爸后,他說了一句。

“爸!吃個肉夾饃吧!”小娃娃天真,真的,想想都讓人心酸。

無妄之災,原本就讓張梁的老子心中怒火沖天,可就是沒辦法發出來,結果,一個肉夾饃,讓他老子爆炸了。

“吃,吃你媽的XXX,你差點都成殺人犯了,還吃肉夾饃。”

說著,上去就是兩耳光,張凡原本張著的嘴,看了看自己鐵青著臉的老子,腳底下生了風的往家里跑,有奶奶在,他就不怕了。

自從那以后,只要想聽到肉夾饃,張凡就會想起當年的那個凌晨。

所以,當張凡看到徐麗麗的發青的臉,都不用什么專業知識,肉夾饃直接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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