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年,華國人的節日照耀在亞洲大地上的節日,說實話,親朋好友放下忙碌,匯聚在一起,親戚好友之間的禮尚往來很是充滿著人情味。
當然了,這種走親串友有時候也變了味道。比如上下級趁著春節還沒來到,還沒把來年的報告準備好的的時候,市面上積攢了一年的中華煙,茅臺酒都賣斷了檔。
千萬別說,都是被人自己買去自家人吃喝了。
這方面歐陽對張凡的教育是刻骨銘心的,歐陽收拾人真的有章法。
她不打你,但比打你都疼,她不罵你,但嘲諷出來的話,就如回音一樣一直在你耳朵邊上回響。
當然了,這種教育并不是醫院里任何人都能享受到的,張凡算是深有體會者。
所以,在當常務院長的第一個大節日,張凡不光對邵華,還對家里的老人們千叮嚀萬囑咐。
同事上門可以,但一定不能留東西,見到帶著東西來的,寧可不開門。
對于這一點,邵華執行的最徹底,她太知道錢這個玩意的威力了,當年她剛進單位的時候就領教過廉政教育,監獄里的那些人,看著都讓人膽顫,她可不想張凡出事。
老人們也明事理,對于張凡交代的事情也很在意,但有個人,他們沒辦法防。
李輝!張凡的老鄉兼同事。下了班,張凡進門就見到李輝兩口帶著小孩來家里了。
“喲!這么冷的天,帶孩子出門,也不怕凍著。來,讓我抱抱寶寶。”張凡嘴里說著,稀奇的抱著小孩子。
“哎呦,這個小淘氣,平時我媽抱抱她都哭鬧不止,今天奇怪了,在張院懷里,你看她乖不乖。”
李輝的老師媳婦也不知道說的真的假的,但張凡抱著小孩子,看著孩子軟軟的小嘴,明亮的眼睛,心里軟的都化了,是啊,這就是當初自己接生的孩子。
好似真的有心靈感應一樣,小孩子舉著手想要摸摸張凡,張凡趕忙把自己的鼻子湊了過去。
“哎呦,哎呦,我都要吃醋了。”李輝夸張的叫著。
家里的老人也是稀奇的了不得,幾個人圍在孩子身邊。張凡爸爸砸吧著嘴,心里想著,哎,要是自己的親孫子多好。
“怎么?今天閑了。”張凡對李輝說了一句。
“我聽說叔叔阿姨來了,這么久了都沒來看望過叔叔阿姨。
這不是最近終于忙過呼吸科的最忙的階段,我就趕緊帶著孩子來給爺爺奶奶拜個早年。”
李輝和張凡坐在一起。
“這么客氣干什么。”
“這哪里是客氣了,這是禮數,你不懂!”在家里,李輝還是能放的開的。
“小李,等會咱爺倆喝兩杯,他喝不了,我雖然酒量也不行,但還是要和你喝兩杯的。”張凡的爸爸翻箱倒柜找了一瓶白酒。
“好的,叔,一定陪您喝幾杯。”
李輝轉頭笑著回了一句。廚房里的李輝老婆如同沒聽到一樣,李輝的喝酒,她是煩透了,可今天卻巴不得李輝喝醉。
李輝一口的京蘭腔,在加上又是和張凡一起來的邊疆,張凡還給孩子做的接生,然后李輝又刻意奉承下,讓當了一輩子普通工人的老頭對李輝的映像相當的好。
“這才是醫生,你看人家好的話,多實在,多中聽!”
而張凡,老頭覺得這個兔崽子不光倔,還不聽話,從來都不奉承老子幾句,爺倆反正就是不見了想,見了就是吹鼻子瞪眼睛。
張凡媽媽看著張凡去換衣服的空擋,趕緊湊到張凡身邊,“他帶了整個一只羊,邵華讓我給你說一聲,你自己心里有個數,要是抹不開面子,邵華說了,她出面拒絕。”
“只有一只羊嗎?”張凡停下了換衣服的手,問著老太太,老太太如同地下黨接頭一樣,豎著耳朵聽了聽外面,然后對張凡說道:“嗯,一整只羊,估摸著三四十斤呢。”
“哎!”張凡都哭笑不得了,“行了,老娘,我知道了,你給邵華說一聲,等會走的時候找點好酒好煙還回去。
畢竟是老鄉,而且今天帶著孩子來,就當給孩子面子了。”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
“我媽是誰,多精明的一老太太。”
“哪可不是,你沒看我是誰的媽!”
老太太得意的出去了,走過客廳的時候,對已經五迷三道的老頭瞅了一眼。
張凡一個春節,鎖死了鐵將軍,也只有李輝算是禮尚往來了一次,其他人想都別想。
這也算是一個縮影,華國人,很是奇特,以前的時候,生活不好,過年過節,吃點好吃的,改善改善生活也算說的過去。
可現在,仍舊這樣,往日里,一些老年人,這不能吃,要養生,哪不能吃,要保養,一個個的拉出去都能給你說一套養生學。
結果,到了春節過年,什么養生學,什么忌口,全都塞到了腦后。
大肘子,肥豬肉,就這還不嫌過癮,還要過兩遍油,既要脆,還要肥。
不光吃肉,還喝酒,喝不醉都不算過年。
大魚大肉,重鹽重油,說實話,就算正常人年輕人,這樣吃都幾天緩不過勁來。
還有,雖然生活好了,可老人節儉慣了,吃飯吃菜,剩下一點油湯,倒了覺得可惜,然后加點開水直接喝了。
真的,有時候,就這一口油湯,你一輩子節省下來的錢,都不夠你去趟醫院的。
花錢不說,還遭罪。
張凡下午剛上班,心胸外科的主任電話就來了,“張院,心內科急會診!任書記親自打的電話,讓您也過去。”
“好!我馬上到。”放下電話,張凡扔下簽字頭疼到要死的鋼筆,起身就跑。
所有內科中的急會診,心內科的會診是最最嚇人的。
別看消化內科的急會診病人疼的滿地打滾,別看泌尿科的患者抱著下體喊媽媽。
這些科室看起來好像很嚴重,其實都沒心內科的嚴重。
心內科的急會診病號,別看不吭不哈,有些時候分分鐘就給你死在哪里。
所以,一聽心內科急會診,還是任麗點名的急會診,張凡什么都顧不上了。
“張院又走了,這個報告該怎么辦啊!”醫務處的副主任都快哭了。
陳老頭,年齡說大不大,六十四歲,這個年齡,在西北很忌諱的,人們常說,六十四,七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
平日里,陳老頭很是注意的,不光天天早晨天不亮就起來和上班的年輕人擠著公交買菜不說,公園里的太極拳,扭秧歌,他都是會員。
而且,央媽的養生節目更是一集不拉的從頭看到尾。
可就是這幾天,家里兒孫滿堂,外地上班的孩子們都回來了。
老頭高興,然后吃的也多了,也能喝兩杯了。
就在這個應該高興的日子里,出事了。中午,一頓紅燒肘子,就著老窖,湯湯水水的老頭吃了一個高興。
原本肘子就肥,加上糖重鹽多再喝點酒,真的,這個年紀吃這個,和站在懸崖邊上耍拳差不多,命大都能被作死了。
結果,飯后沒多久,老頭先是覺得不舒服,說不上來的不舒服,老伴還以為自家老頭子感冒,也沒當回事。
可沒過多久,躺在床上的老陳臉上豆子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枕頭都給弄濕了。
老頭覺得馬上要過節,不愿意給家人添麻煩,就在床上咬著牙的忍,可終是沒有忍住,疼痛的呻吟讓老伴聽到了。
“哎呦,這是怎么了。”老太太驚慌失措的抓著自己的老伴不知道要干什么。
“肚子疼!”老陳疼的都牙齒都在打哆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老頭感冒發燒打擺子呢。
“我給你揉揉,我給揉揉。”老伴暖了暖手,把手塞進自己老頭的肚子上,慢慢的揉啊揉。
一邊揉,一邊擔憂的望著自己的老板,少年夫妻老來伴。
雖然平日里,天天拌嘴,不分出個勝負,決不罷休,可這個時候,老太太眼里全是擔憂。
揉啊揉,可一點效果都沒有了,老頭臉色越來越不對,老太太著急了。“快來啊,你爸爸肚子疼,快啊!”
哭音扯的都變了聲。
兒女們過來一看,不對,老頭的臉都疼著變了型,趕緊送醫院。
送到了社區醫院,醫生一聽中午吃的多了,還以為是胃腸疾病。
看啊看,可就是找不到原因,結果做了一個腹部彩超,醫生差點沒嚇著坐在地面上。
“快,快,快,趕緊送市醫院,千萬別耽擱,快!”
社區醫院的醫生送走老陳頭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心慌不已。
老陳頭的兒女一看,直接打120,一進市醫院,在急診中心都沒下車,120直接奔著心內科去了。
心內科的醫生們已經在大廳里待命了。
“就吃了幾口肉啊,就吃了幾口肉啊,什么都沒干啊,老天啊,這不是要老命嗎。
老頭子啊,你可要好好的啊,我以后一定不氣你了。哎呦,老頭子啊。”
在家的老太太這個時候從社區醫院出來,看著120拉走的老伴還有兒女們,老太天坐在地下就開始嚎哭。
市醫院內的彩超醫生,拿著探頭如同拆地雷一樣,慢慢的輕輕的,汗都下來了,真的太可怕了。
任麗站在一邊一看,趕緊開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