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張凡了，在米黃色沙發上坐著的領導們身體前傾，對張凡賦予了格外的尊重和期盼，連沙發上的扶手都沒人靠著了。
如果說大班臺老板椅那是溫帶老板的標配，那么在政府里，絕對不是的，就如葛大爺的電影中范領導會客的辦公室一模一樣，物件好像從開國到現在都沒變過，好像都是從一家企業定制的一樣。
歐陽端著溫度適宜的茶水，雖然沒辦法通過水霧掩飾自己的眼光，但她是誰，她直接赤裸裸的瞄了過去，盯著張凡。
“要給年輕人多一點機會，年輕人的想法不是我們上了年紀的人能揣摩的，壓制他們的想法，是對未來的不負責任，也時候對當下的一個辜負。而且，張院能在沒有任何經驗的前提下，操持這么大的一個醫院，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政府老大雖然沒點名歐陽，但語氣已經很迫切了。
意思就是，“你給我少摻和了，我現在問人家醫院法人呢！”
“呵呵！”張凡未語先笑，標配。
歐陽好似早就預估到了一樣，一臉的不屑，看向老高他們的眼神就是，“笑有毛用，能省錢嗎，能要來款項嗎？等會你們給我把握好！”
其他幾個人不比張凡和歐陽，一個比一個坐的莊嚴，特別是陳生額頭上的汗水都下來了。
太難了，政府的大佬齊聚一堂，他都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怎么才能過關。
肯定不能偏向政府的，不然回去估計都能被歐陽給活吃了。
但，怎么說話呢，他的腦門上都滲出思考的油水了。
平日里，在單位，相互競爭相互合作，一致對外的時候大家都沒多想，絕對是在一個戰線的。
老高無所謂，他都想好了，要讓他發言，他就是談國家的對于醫療機構的政策，欠的錢改還了！
老居也想好了，他是功臣，要是讓他發言，他就談談西部特別是西北落后的醫療防疫。
里里外外就難為了一個陳生，總不能在這個地方談談中美關系吧！
“我們醫院和鳥市的中心醫院還有附一聯合開展了肝臟中心腫瘤實驗室。
成績很不錯，已經確定手術改良的臨床治療路徑了，估計下半年我們就可以把這個成果上報給衛生部，或許未來肝臟中心腫瘤的治療方式說不定就是出自我們茶素的。”
張凡對著領導笑著說。
張凡態度好，相當的好，一副匯報的架勢。
他懂一個道理，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相對于歐陽，用個老前輩的話來說，人家是為茶素醫院付出過的，流過汗水流過血的。
年紀也在那里放著，人家可以傲嬌，人家可以蠻狠，但張凡不能。
可張凡好歹也讓歐陽調教了幾年，要是沒點想法，沒點小腦筋，估計歐陽能被當場氣死。
張凡先把中心腫瘤的實驗室成果說一遍，這些成果不是醫療行業的人一般都不操心。
但，現在聽張凡這么一說，上報衛生部，還要在全國推廣，這多厲害。
聽張凡說完，政府老大側頭看了看主管文教衛生的領導。
這位領導輕輕點了點頭。
“不錯，沒想到我們的茶素醫院竟然有如此大的如此先進的實驗項目，而且快要成功了。不錯，不錯！”
有成績必須肯定，這是法則。不管談什么事情，人家現在的成績先要肯定。
政府老大也在等，你總有回報結束的時候吧。夸完以后，對著張凡鼓勵的說道：“繼續，繼續，讓我們聽聽我們年輕專家的想法，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啊。哈哈！”
“呵呵！”張凡又笑了笑。
“其實這個科研項目只能說是拾人牙慧。因為肝臟中心腫瘤的手術研究第一人是我師伯，我們不過是在他的科研項目上略微走了半步。”
“哦！”政府領導不說話了，拿出來一個這么大的院士，你讓我說什么！
“還有就是皮膚大面積移植材料的研發。雖然是和中庸大學聯合科研，但我們這邊偏向臨床，就是因為我們沒有研發能力，如果有研發能力，這個市場不可估量！”
“哦？我們能不能爭取一下，畢竟臨床還是蠻重要的嗎？”領導的興趣徹底被張凡勾引起來了。
“呵呵，李教授當時帶來材料的時候，已經到了研發尾聲了，專利論文幾乎都已經發表過了，現在估計效果不大。
但是，我還是會聽從領導指示，盡力去爭取我們應得的收益和利益。”
張凡說的相當的中肯，領導聽著也順耳。
這才對嗎，不要什么都學歐陽，動不動就玩賴皮，動不動就叫板，要是干部們都和歐陽你一樣，工作還怎么開展。
領導瞅了一眼歐陽后，對張凡說道：“指示不敢說是指示，畢竟你們是專家。我們最多就是幫著出點主意，如果需要政府出面和中庸大學交涉。
張院你可以放心，我們絕對全力支持，不能因為我們是小醫院，不能因為我們是邊疆醫院就欺負人，這是絕對不行的!”
“好的，謝謝領導，謝謝各位領導，有了你們的支持我們才有底氣，才能去和他們開口談！”
張凡這次沒有笑，而是相當鄭重的對領導說道。
“你記錄一下，這個事情我們一定要備案，張院的這個事情，我們一定要重視！”看著張凡，領導對秘書長說了一句。
歐陽一聽，她知道，張凡開始下套了！“嗯，這就對了！”
她這才放心了，靠在沙發上喝著免費的茶，心里還嘀咕，“這茶，還不錯！”
“臨床上的收入如果拋去成本，拋去各項支出，其實也沒有多少。”張凡等秘書長記錄完畢后，開始說正題了。
各位領導也開始嚴肅起來，硬貨來了。
聽著張凡的話，大家點著頭，不知道是同意張凡的話呢，還是表示知道了！
“就按收益來說，其實科研才是大頭。比如皮膚移植新材料的研發，如果是我們挑頭，可以說，只這一項科研成果的專利費估計能超過我們茶素地區的財政收入。”
“嗯，話是這樣說的，但是高收入可也代表高投入和高風險啊！”
政府的領導隨了一句。都不傻，幾句話能把他們說通，根本不可能。
“所以，現在我們還很弱小，很多前沿領域的一些研究，我們暫且不動。”
張凡接著說了一句。
“對，不好高騖遠，張院的想法是對的，一口吃不出來一個壯漢的。”
“但，我們也不能止步不前，不然只能人云亦云，而且隨著丸子國的醫生進修結束，我可以說，我們茶素的優勢將一點一點的消失甚至落后。”
這話一說，領導們相互看了看。
錢能從醫院要回來，當然皆大歡喜，如果要不來，其實只要留在茶素醫院，還能繼續如此賺錢，就等于肉爛到鍋里了，怎么都會對茶素地區有利的。
但，如此好的利潤如果讓丸子國給帶走，那大家都不舒服了。
“能不能停止和他們的合作？”這話是主管衛生的領導問的，老大當然不能問，不過老大的眼神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是讓他來說。
“他們在阿聯酋的時候就已經見過我手術的經過了，而且還有影像資料，就算我們停止合作，最多也就延遲一點時間罷了。”
張凡對著主管衛生的領導解釋了一句。
歐陽撇了撇嘴，心里鄙視著：“就想著保守，就想著保守，一點點沖勁都沒有，打出去才是最好的防守！”
“是有點可惜啊！”幾個領導心里估計都這樣想的。
“因為我們目前的優勢，在我們院委會的建議和決定下，我們想和丸子國的醫療行業在腸道腫瘤方面進行全方位的合作。
他們的腸道治療，在世界上都是先進的。我們可以通過合作不光讓我們學到其他先進的技術，而且還能提高我們各方面的優勢。
現在這個決議在院委會得到了通過，等形成文件后，第一時間將上報政府，讓領導們給我們指明方向。”
張凡亮劍了。
領導們明知道這就是個迂回的戰略，最終的目的還是不想掏錢，還想他們自己玩，還想他們自己過富日子。
但，這個誘惑太香了！
鳥市和首都的醫院不要說合作了，能讓人家來幫扶，都吵到了滿邊疆，好像多大的功績一樣，恨不得天天上報紙，恨不得上央媽！
而茶素呢，現在要和人家丸子國合作了。這樣的醫院，全國有幾家？這還是沒出成果，要是出了成果，乖乖，都不敢想了。
“誰主導，怎么合作？”
“我們作為主導方，出資建設基建，他們出設備，雙方共同出科研人員，成果共享！雖然目前還沒有形成方案，但丸子國也是有意向的。”
“合作的資金你們計劃要籌備多少？”都不問你們能上繳多少了。
話題徹底變了。
“前期投資估計在十億左右，主要是基建。我們的兩個分院可以做臨床治療基地，但實驗基地還是達不到標準的。
他們也提議過，他們可以全部負責資金，只要在他們國家建立實驗室，不過被我給否決了。”
“對，否決的好，吃飽了不算，竟然想端鍋，這和我們的一些干部一模一樣，是需要我們共同抵制的！”
政府老大看著歐陽！
歐陽如同沒事的人一樣！
愛誰誰，這就是厚度！
“前期投入倒也不算多，可畢竟也是一個大項目啊，你們是怎么設想的。”
管工業的領導終于能發話了。在茶素管工業的領導太憋屈了。一般開會都沒他啥事，不是羊就是牛，不是草就是馕的！
“因為是基建，我們畢竟不懂，所以想把這方面交給政府，所以想讓政府幫幫我們！”
張凡一說完，乖乖，大家熱情的，笑了！
“對，對，對，張院厲害啊！”
“張院到底是專家啊!”
十幾億的投資，能不笑嗎！
“前期投資我們可以一次性的打款給政府！”
張凡緊接著又來一個炸彈。
大廳里，氣氛越來越好了。大家笑的都開始露牙了。
“不過后期投資，估計我們只能讓出一部分利益換取丸子國的投資了，雖然我們現在看著有點錢，但估計還是不夠的！”
張凡一臉的惋惜，好好想錯億了一樣。
“差多少，我們可以出面聯系銀行！你們是優質客戶！政府還是可以努力努力堅持堅持的，擠出一點資金來支援你們的，不過得算我們投資，不算撥款！”
歐陽得意，能不得意嗎，她覺得張凡現在的水平已經可以算及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