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素醫院,現在官方名稱比較混搭。茶素人民繼續叫茶素市醫院,中醫院之類的還沒被吞并的和政府的人直接喊茶素省院,至于茶素市醫院自己的人,內科的自己說是中庸教學醫院,外科的說是聯合醫院。
但,總的一句話,茶素醫院中工作人員的精神面貌都有了變化。因為醫院不光是升格了,工資也升格了,對于普通的工作人員來說,這是最實惠的。其他,都是浮云。
不管升格不升格,每天干的還是以前干的活。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年底的腳步也越來越近。除了一些老病號,其他患者相對往日來說也少了很多。
所以,醫院的工作人員也隨著普通市民迎接著年底的到來。隨著茶素醫院這兩年的發展,就好像一個藥引子一樣,讓醫院周邊發展的竟然還挺不錯的。
比如兩個五星級酒店,還有高新區的各大醫藥器械公司,特別是醫藥器械公司,造就了不少就業公司。當然了,這種規模的新企業放在內地或者大城市,都不見冒泡。可在小城市就不一樣了。
而茶素醫院,準備著慢慢的開始發年貨了。這是邊疆的企業的傳統,早年的時候,因為各種交通和貿易的不發達,往往一些企業的產品必須靠著當地購買才能活下來。
政府也就忙著幫忙,給各大企事業單位下發任務。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個習慣。
今年是張凡正兒八經當院長的第一年,以前的時候雖然也是院長,可名義上歐陽還是老大,現在不一樣了,張凡當家做主了。
周一的清晨,就有一大幫人守在張凡辦公室的門口,不過張凡上班就沒去行政樓,直接去手術室做手術去了,一臺髕骨骨折的手術,冬天的時候,這種骨折是最多的,往往天寒地凍,一個不小心,滑到跪下,膝關節的蓋子髕骨受不了這種沖擊力,就碎了。
這是老年人居多,而年輕人,往往都是破頭的。特別是往往年底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分手也算kpi,很多人在這個時候,選擇分手。和平一點的,分手還是朋友。不和平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而且,往往都是在夜晚分手,往往動手的都是女性,最奇葩的是,這幾天在茶素醫院流行著這樣的說法:我要做最甜的女生,要用最好看的瓶子,把前男友的頭打成,最好看的形狀。
形狀好看不好看,不知道。可急診中心或者腦外的醫生最煩這種破頭手術。縫合這種破頭用不了幾針用不了幾線,可肉里挑玻璃碴子就是個相當麻煩的事情。
有時候,玻璃碴子扎了一頭,扎的如同刺猬一樣,醫生要是挑不干凈把頭給縫上,好了,半年以后,小伙子絕對腦袋上能長個不明包包。
所以,這幾天急診中心就比較忙了。張凡早上進入手術,一直做手術到了中午。醫院這個行業,特別是一個地區的龍頭醫院,手術根本就做不完。
這幾天沒有大手術,全是小手術,而且還是一個比一個急的手術。張凡帶著骨科新來的輪轉醫生幫著做一臺是一臺。
“張院,我們骨三科現在人手實在不夠了。”周成福做完自己的手術,跑到張凡手術室來和張凡打招呼。
“我這不是來給你們幫忙了嗎,現在年底了,到處缺人,你讓我給你變,也變不出人來啊!”
以前的時候,張凡當醫生,總覺的領導摳門,一點都不大氣,缺人招人不就完了嗎,地域不好加工資薪水不就解決了嗎?
等張凡坐上院長的這個椅子后,他才明白,醫院是個浪費大戶,一天浪費的各種材料就是一個相當大的數字,而且,別看蓋個大樓什么的好像挺貴,其實最貴的是人工。
周成福現在是骨三科的主任助理。王亞男和許仙都不怎么服氣,所以,周成福既要在領導面前表現,有要安撫科室的醫生,也算是明白了當領導難處。
對于這種情況,張凡就會裝糊涂,他絕對不會參與到下級科室之間的內部矛盾,他是仲裁者,出問題打板子就行了,一旦介入,絕對會被人說一碗水端不平。
所以,有能力就自己擺平,沒能力就下臺,這就是張凡對于各個科室甚至是醫院中層的要求。
打發了周成福,沒一會,肛腸科的頂梁柱王子鵬也來了。小伙子考上執業醫師后,就被張凡送到了山華進修了一趟肛腸,回來以后,雖然是個住院醫,但肛腸科的手術幾乎都是他在做。
華國一個肛腸科,一個婦科,還有一個手外科。公立醫院實在是發展的特別費事。而茶素醫院,早先的肛腸外科主任娶了小老婆后,就跑去南方撈金,肛腸科連個痔瘡都做不下來。
所以,現在王子鵬進修回來以后,已經打出茶素護菊大隊的稱號了,小伙子也吃苦,半年的時間,一天都沒有休息過,不論是正常上班還是節假日周末,幾乎天天泡在醫院里。
“張院,嘿嘿!”王子鵬站在張凡身后,幫著張凡緊了緊手術衣。
“干嘛?王主任!”張凡調侃的說一句。
張凡現在已經有點心得了,對于這種年輕人,聽起來好像是他在調侃,其實這就是一種鼓勵。
“沒事,沒事。好久沒見您了,我就進來打個招呼。”王子鵬略帶羞澀的笑了笑。
“行了,見也見了,沒事就走把。你們現在找我,我都害怕。”
王子鵬走了,張凡一邊做手術,一邊尋思,“這小子從初一就談戀愛,竟然最后和他的小女友成了正果。可這么羞澀的家伙,竟然都能從初一到現在,也是奇葩啊!”
手術室的大門合攏開開,一會一個人。
手術做完了,王亞男也進來了。她和骨三科的幾個副高今天做髖關節置換,做了一早上。
見到張凡后,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張凡瞅了一眼,沒搭理她。
等了半天,看張凡沒反應,王亞男不高興的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團員了!”
“嗨!你是不是團員,是不是黨員的,和我說有啥用,這事去找歐院,她現在是書記。”
“你們當領導怎么和我媽一樣,不停的催著我相親,我不結婚是不是礙著你們升官了!”
王亞男一頭的官司。
張凡一聽,趕緊拉著她進了休息室。
“你都多大了,還說話沒招沒調的,什么情況?”
“醫院的團a委,組織相親,而且還給我弄了一個什么領隊!我丟不丟人啊,好像嫁不出氣,帶隊找男人一樣!”
“額,這個老陳啊!”張凡嘆了一口氣。“行了,你的團長被免職了。不去就不去。”
張凡對于邊疆的這個習俗,怎么說呢,反正是抗拒也不算,就是不太贊成。
往年的時候,每到年底,老陳就會組織著醫院的年輕醫生和年輕護士和各大單位開聯誼晚會。
對口單位還特別多,上到政府,下到學校公安局,反正是有年輕人的單位,都是茶素醫院的聯誼對象,而且全是事業單位的,用老陳的話就是這都是經過政審的!
這種聯誼,其實不是說醫院的領導閑著沒事干,而是為了留住人才。早年的時候,邊疆為了留住人才,是發老婆的。可現在發老婆成本太高,再發就破產了。
所以就弄成了相親大會。
而且,老陳都做出經驗了,什么男女插花坐,自我介紹,交際舞,做游戲。反正老陳要是退休以后,去個婚介所找工作,一點問題都沒有。
李輝的生物老師,就是在相親會上認識的。然后對眼開泡,有了孩子以后,李輝想跑都跑不掉。
而現在張凡覺得,沒必要。茶素醫院現在已經有底氣了,不怕別人跑了。
不過對于這種傳統,張凡也不好說什么。而且,隨著茶素醫院的升格,現在醫院有編制的醫生都是香餑餑,如果護士有編制,更是一女百家求。
早上的手術做完。張凡也沒吃食堂送到手術室的飯,直接去了職工食堂。
現在的職工食堂,就像是一個美食街一樣,檔口很多。誰家的菜不好,誰家的飯不好,不用醫院趕,他自己就因為沒生意走了。
張凡對于醫院的誤餐補貼直接發錢,也不發卡。
“張院!”
“張院好!”
“張院來吃飯啊!”
一路幾乎都是點著頭來過來的。以前的時候,張凡還會站著和打招呼的人聊兩句,現在也不聊了。
打招呼的人太多,而且如果全都聊幾句,也別吃飯,最主要的是,不能給別人一種錯覺,哇,張院重視我了,是不是下一批就讓我去進修啊!
過油肉拌面,張凡剛端著碗坐下,老陳就追來了。
“吃了沒?沒吃,一起吃點,吃了,就等我一會。”
“正好,我也沒吃,我陪張院吃點!”
不知道真沒吃還是假沒吃,老陳也端著半碗飯過來了。
一邊吃,一邊聊。
“年貨怎么辦?”老陳看著周圍沒人,就悄悄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