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茶素醫院內部,按照專家水平排次序,歐陽估計連專家墻都上不去了。可老太太的威信絕對很高,某些地方甚至比張凡都高。
比如說講了道理,歐陽這里,不講理就是講道理。這種人一輩子見慣了生死,對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個衡量標準和做事原則。
你讓她怎么怎么,她能噴你一臉。她性格長成的年代,正是火爆的年代,雖然現在老了,社會也不像她的當年了,可骨子里還是有土匪的基因在里面。
打完人,一般人就是傻傻的等待裁判來判定,可歐陽是一般人嗎?太特么不是了,她帶著幾個上了年紀身體還不好馬上要退休的,直接殺到了人大的辦公室。
“看看,醫院的這些人自己都站不住了,還要讓人打,我們怎么工作,馬上要過年了,這么多的流感患者,一個一個忙的飯都吃不上,本來身體就不好,現在竟然讓人給打了,一般群眾也就算了,我們忍了,誰讓人家不懂法律呢。。
可今天一個領導,一個高級領導,來醫院,二話不說,就打人,把我們醫院的醫生護士都打進ICU了,現在還叫囂的封我們的門……”
辦公室的領導瞅了瞅歐陽,瞅了瞅歐陽身后的人,臉上一臉的嚴肅,嘴里說道:“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一定要還你們一個公道!我現在就給領導打電話。”
不過心里嘀咕著:“你們醫院五大三粗的怎么不帶著來,這估計挑了很久的吧!”
說完,問清楚了緣由以后,拿起電話就給鳥市的人大打電話。他知道,這個事情絕對不能善了。
茶素醫院這邊,雖然打了架,可打完架該干什么還是要干什么,橫肉男沒人處理,張凡也不愿意下死命令讓心里不舒服的醫生去處理。張凡只能自己帶了兩個小護士給不省心的擦屁股。
不過和橫肉男也沒多說一句話,然后安排急診中心的人處理歪嘴老頭的病情,給裝死的老太太鼻孔里面插上氧氣。不管怎么說,醫院前頭還掛著人民兩個字。
“你們這是毀滅證據!”估計沒被打舒服,橫肉男看著張凡好像好說話,聲音不大,左看右看,沒看到歐陽后,又說了一句。
張凡都被氣笑了,這人怎么活到如此大歲數的,這尼瑪!
“薛飛和護士長呢?”
“他們被安排進病房修養去了。打的那個慘喲,薛主任和護士長的臉腫的和面包一樣,看著就滲人,也就是他們兩年輕,要是我挨這么一下,估計就得進ICU。”
說這話的是急診中心的主任,薛飛是副主任,急診中心剛開始建立起來的時候,兩人較勁的厲害,后來慢慢的,主任也知道自己要退休了,不是年輕人的對手,于其最后成仇人,不如幫襯一點,以后還能留下個煙火情。
張凡一聽,轉頭看向了王紅,意思是很嚴重嗎?王紅哪里知道情況,支支吾吾說不清楚,然后被張凡瞅了一眼,張凡轉身就去看薛飛和護士長。
還沒進病房呢,就聽到薛飛吹牛逼呢,“你當時要是不攔著我,我能打他三個,當年在三川上學的時候,別看我瘦弱,當時在學校里最厲害的學生都怕我。你看你,被打的臉都腫了……”
咔噠,開門聲剛響,薛飛就成了:哎呦,哎呦,我頭暈的厲害,這是發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我這是出了車禍嗎?
說實話,專業的醫生和業余的患者裝病就是不一樣,業余的深怕沒了證據。
而專業的直接就是頭暈,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這意思就是腦震蕩了,還是腦震蕩后遺癥!說句不要臉的話,這種疾病,你就是把院士請來,他也只能按著患者的說,因為這種疾病沒有檢查去支持,只有按照癥狀下定義。
比如頭暈嘔吐,出現短暫性失憶,這就是腦震蕩后綜合征。
結果門一開,薛飛一看是張凡,又活了,“張院啊,你要是再來晚一點,都見不到我了!”
張凡一看他這么說,就知道沒啥大事,再看了看護士長,劈頭散發的,臉的確腫了。
“怎么樣,哪里不舒服,牙齒什么的有沒有松動的?”張凡輕輕地對護士長說了一句。來的路上,老陳已經把事情的原委給張凡說清楚了。
張凡對這位護士長很滿意。真心很滿意,這種事情,突發的事情,最好的辦法不是熱火上頭,然后相互持械斗毆,這玩意怎么說呢,不是正常的。像歐陽這樣的,全天下的醫院有幾個?
不擴大事態,還保護了自己的同事,更加讓張凡心疼的是護士長臉蛋真的腫了,至于薛飛,泥石流下都安穩的美美睡了一覺,臉上根本看不出來有什么變化。
“院長,對不起,我沒處理好,當時給您打電話,您在手術室,我只能給歐院……”護士長沒說自己的情況,而是眼淚刷拉拉的流下來了,還一個勁的道歉。
王紅一聽,再一看,臉都綠了!
“不,你處理的很好,很合適,以前覺得急診中心的護士長你干不下來,我看走眼了。你干的很好,好好休息,快點恢復,這么大的急診中心,你不在我也不放心。”
張凡這話一說,護士長抽搭的更厲害了。安撫了一會,張凡對王紅說道:“陪護飲食,要處理好,不能讓同志們寒心。”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安排好的!”王紅趕緊記下來了。她知道,今天又惹禍了。
說完,張凡轉頭看薛飛,“有事沒事,沒事就起來去上班。”
“沒事!那小子就沒打到我,我當時感覺有拳風過來,我歘的一下,就把臉躲開了,當時要不是給他爹看病,他指尖都碰不到我!”
“行了,你委屈了,我也不多說了,這一行就這樣,總有一兩個不講理的,自己心里要憋屈,你就給我說,但工作不能耽誤,那么大的急診中心,你躺在這里,估計你自己都不安心。”
“嗯!”這一說,薛飛沉默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到底委屈不委屈,只有他知道。人生在世無外乎表演而已,太清醒不好。
歪嘴老頭是指望不上了,不過他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燈,先是給老干部科打電話,哭訴自己和自己兒子被醫院的醫生打進醫院,哭訴自己老頭子為了邊疆的事業貢獻了一輩子,老了老了,竟然被欺負了。
然后又開始給老頭子的一些親戚朋友的打電話,讓他們施壓,她覺得今天要不撤掉一兩個醫院領導,她咽不下去這口氣。
她兒子還在叫囂,她說了一句:“你安生點,你現在是傷員,有傷員像你這樣的!”
茶素這邊,茶素老大也知道了。直接在鳥市打來了電話:“人沒是吧?”
“沒事,就是委屈!”張凡輕輕的說了一句,他心里不好受。
“行,我知道了,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
出了病房,張凡就劈頭蓋臉的把王紅收拾了一頓,“我什么都不知道,問你,你什么也不知道,我要你是干嘛的,專門給我看門的嗎?”
王紅都快被罵哭了,老陳一看,趕緊說道:“張院,您批評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太突然了。”
張凡看了看老陳,看了看王紅,“沒有一下次!”
然后轉身走了,兩人趕緊跟了上來。
歐陽膽氣足,而且對于這個體制極其的熟悉,最重要的是,這個老太太文能當專家,武能帶著人打架,打完架了還有理。
這個真不是說誰資本雄厚的事情,而是誰大腦更聰明,誰底子更干凈。
兩個相同重量的拳擊手,相互打架,這個時候肉體已經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大腦,怎么去判定最有效率的出拳,才是決定性的因素。
有個論文曾今就說過,能拿世界級別冠軍的運動員智商絕對比普通人高。
鬧,要有理的鬧,要有章法的鬧。
歐陽的組合拳,先找人大,因為找政府沒用,人家不是茶素的。然后再讓住醫軍代表作證,又拿著錄像直接送到了邊疆人大哪里。
乖乖,歪嘴老頭的親屬還沒法力,鳥市老大就已經很生氣了。
“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你們看看,你們看看,人家好好的一句話都還沒說,耳光就扇了上去。這是什么作風,軍閥嗎?”
然后,說情的人多了起來,一個一個的給張凡打電話。
歐陽直接讓張凡關機,說情的來找我。
歪嘴老頭家里一個很厲害的人,覺得自己牛的不要不要的,親自來茶素醫院,希望茶素醫院不要吧事情鬧大,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結果進了歐陽辦公室,一分鐘都沒有,威風的進去,悄悄的出來,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說,而是對著歪嘴老頭的老婆說了一句:“你們想死,不要特么連累到我!”
家屬老婆都傻了眼了,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了,挨了打還沒理了。
沒多久,躺在床上的橫肉男就被警察請去了。
茶素醫院上上下下忽然提前過了年一樣,一個一個的感覺更團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