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深夜四點,街頭的烤肉攤子的老板和老板娘也已經收拾好桌椅板凳回家了,街頭零星的只有一些雜碎攤上,老板娘撅著嘴不樂意的看著幾個醉漢哥哥弟弟的胡扯著。
茶素醫院急診中心的大樓外靠近墻壁的樓梯上,如果不注意,是不會看到這里的。
薛飛和徐陽兩個坐在臺階上!
茶素急診中心的這一仗,可以說打出了名聲,不光張凡的在醫療圈的名聲是如何的不堪但這一次可以說幾乎透明的實況轉播的搶救,成了各個醫院救援的經典典范。
從入院到分流,從分流到各個學科的配合,還有各大院士經典的用藥,可以說這種搶救場面不會太多,甚至有些醫院已經把這個搶救轉錄后,成為醫院急診醫生的必修課之一了。
而徐陽,那個當年在首都苦苦追求編制的小醫生,一時間成為了華國急診醫生的明星。
本來,這個科室,在各大醫院中就是不被待見的,現在他們,這種在醫院中獨自穿著綠色搶救服的醫生們終于可以說,“這就是華國的急救醫生。”
至于到底能不能改變他們在醫院或者在領導心中的地位不好說,但總算有個代表出來了。“抽一根”薛飛拿了一根雪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
“呵呵,張院會罰款的。’
“別管他,熬了一天了,抽根煙怎么了。”不過,薛飛還是回頭看了一下。
雖然徐陽來醫院都同一個月了,但他還沒融入到急診中心。
這個科室,相對其他科室,關系沒有那么緊張,因為他們一起出120的時候,遇上太多太多不同的事情。
比如挨打,比如不被理解,比如被詰難,薛飛如同大哥哥一樣護著急診中心的醫生,別看薛飛吊兒郎當,但他有一種匪氣,有一種讓人感覺的到的義氣。小地方,小醫院,最能下級接受的,其實就是這種品質。
所以,雖然徐陽是博士,是醫院缺少的毒理學博士,但還是隱約的被科室的人排斥。
徐陽雖然不抽煙,但今天,他不知道為什么,想麻醉想解脫,還是功成名就的落寞,或許他的內心里,希望的是自己應該在首都在中庸完成從小的成就。
但這里是茶素,是邊疆,是草原深處。
微風吹過,青煙裊裊。
被煙嗆到了徐陽,沒有扔掉煙,而是拿在手里,輕輕的問道:“你是怎么來的茶素”
“呵呵!”如同抽煙燙頭喝酒的于大爺一樣,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薛飛說道:“我的大學是我老婆供出來的,三川你知道的,夏天熱死人,冬天凍死人。
五年本科,每年冬天,我老婆的雙手凍的一手的凍瘡,看的人心疼。就這樣,她自己寧愿吃苦,也不讓我受罪。
拿到畢業證的第一天,我就背著杯子行李,跟著當時黃院長來到了茶素。我要賺錢,我不能再讓我的女人受罪了。
黃院長是個好人,我進了骨科。前年夏天的時候遇上泥石流,我誤打誤撞的立功了,睡了一覺起來,個人二等功掛到了我頭上。
醫院沒辦法安排,最后讓我來了急診科,當時還是急診科不是急診中心。你不會抽,就別糟蹋我的煙了。”
說著把徐陽手里的煙頭拿了過去,也不嫌棄,直接吸了一口。
“我也是趕鴨子上架的,為了干好急診科,拉著張院,你知道嗎,醫院現在能從頭到尾做手術的人不多了,當年黃院長一代退休后,剩下也就幾個老醫生和張院能從頭到尾的做手術了。
急診中心的架子其實是張院帶著我架構起來的,我去涉外進修了半年。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合格的急診主任了。
但是,今天我發現,我還不夠資格。
以后,以后你好好干,別讓急診中心拖后腿,我準備回骨科。我會和科室的人說,好好的配合你。”
薛飛讓張凡喜歡的肯定不是這個貨的吊兒郎當,更不是他是老高的徒弟,而是這個貨的真誠,骨子里的真誠,骨子里的義氣,就如早年間的袍哥一樣,總是讓人能想起屠狗輩。
比如他和他媳婦,說真心話,薛飛雖然現在還不算什么,但找個漂亮的小姐姐一點問題都沒有,但他沒有,他仍舊如當年那個窮學生一樣的對著自己的老婆。
在當下,所有都是聰明的時候,這種人看著很吃虧,在骨科干不過聰明的周國富,干不過有后臺的王亞男。
但,這種人永遠有他位置。
“呵呵,你小看我,也小看你了!我不適合人事,我要只是為了急診主任沒必要來幾千公里以外的邊疆。茶素醫院以后會很大很大,而我們要成為這個很大很大的醫院里的明珠。
薛主任,加油吧,我希望細化急診中心,我們不是張院,我們沒有他那個全科本事,所以,我們還是加油細化,不要想今天一樣,沒有個針對的長處。”
“好聽你的,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大報復的,科室資金估計不夠,明天我去要,就算睡到院長辦公室,我也給你要來資金。”
“呵呵,好,一言為定!’
兩個男人,很單純的醫生解開了心結。
張凡出急診中心的時候,忽然轉頭看到了兩個坐在角落里的人,心里輕輕的感慨了一下:“催人長大的不是歲數,而是經歷!’
九月,天氣越來越熱,呼吸科心內科的患者相對冬天來說已經少了很多,最起碼包床的老頭老太太們少了很多。
任書籍拿著名單來讓張凡簽字,她要趕在張凡去首都之前,帶著內科醫生們出去長長見識。
往年的時候,夏天一般都是各個科室組織起來做做一些科室建設,特別是最近幾年比較流行的科室共建。
不過張凡不太感興趣,老大不感興趣,下面的人也就不感興趣了。不過,對于出外長見識,張凡還是很支持的。
原本想著讓外科醫生們出去,結果任麗先抓住機會,提前來找張凡了。
“要去丸子國國內就沒你們學習的對象了嗎”說真心話,不是張凡看不起丸子國的醫療,而是舍不得錢。
丸子國的醫療和茶素合作的很緊密,這次放開了幾個頂級的醫院讓任麗去,不收費甚至管飯。不過車馬費得自己掏,張凡有點舍不得。
主要是這種長見識,說真心話,學不來啥,醫療這玩意,原本就是安下心下死功夫的事情,這種走馬觀花還這么花錢,張凡真有點舍不得。
按照張凡的理念,現在的茶素學習,首先是定一個稍微時間長一點的學習時間,而且還要帶著目的去的。
比如去丸子國,應該是派一少部分自己醫院頂尖的醫生,帶著目的去追求答案去的。而其他醫生,則是派到首都派到魔都去跟著老師學習。
所以,張凡有點不太愿意,不過任總很少這么主動來,既不能打擊她的積極性,又要想著拒絕。
張凡眼珠子轉了轉,就說道:“書籍的這個想法好,走到了我們的前面,書籍還是書籍啊,高瞻遠矚的。’
夸的任麗臉都紅了,要是歐陽,這個時候估計已經明白了,絕對會說:“你少糊弄我,到底掏錢不掏錢。”
可任麗不一樣,她真的是覺得張凡夸她呢。
“你理解錯誤了,去年冬天,內科醫生們太累,有好幾個醫生都累倒在科室里了,這次其實不是學習的,就是打著學習的旗號帶著他們去旅行的,順便讓他們休息一下。
我想著,既然旅行索性,讓他們長長見識,畢竟我們這里是西北,還是邊疆,很多人的眼界還是很局限的。
而且,下個月,你有要出去,所以我想著趁著你還不忙的時候,帶著他們出去,等我們回來,你就安心出去。’
這話一說,反而讓張凡沒了章法。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張凡現在算是明白了,什么是大道無行!
“行,出去吧,別光內科的,帶上外科的。讓大家都出去見識見識。”張凡算是豁出去了。“讓趙京津院長、閆曉玉都出去,我和李院士老太太、老陳、遲書籍、羅正國院士看家。出去后多看看人家先進的管理先進的設備。
特別是先進的設備,我覺得小丸子和我們玩心眼呢。”
茶素醫院最大規模的一次進修開始了,幾乎上百人的團隊上報到了鳥市。
主管衛生的領導都傻了,“尼瑪,這是去學習的嗎,帶著家屬帶著孩子是去學習的嗎”有心不同意,可又沒辦法,只能長嘆一聲,尼瑪有錢就是了不起啊
閆曉玉靜靜的坐在辦公室里,她以為這次不會有自己的,因為按照醫院的排名,她也就在老陳前面。但她沒老陳和張凡那個默契和關系。
沒想到,張凡讓她出去,還要幫著帶隊。“終于算是站住腳了!”
醫院里這幾天氣氛特別好。
出去的人,都是科室自己選的,標準就一個,去年誰對科室付出的最多。
而且,這次除了幾個帶隊的領導,其他領導甚至主任都沒有。
王亞男和周國富是骨三科選出來的。
“哈哈,我要出國了!越越,同巴結巴結我,我來的時候給你買點化妝品!不過你也別給別人說,顯的我多沒城府一樣。”
“華子,華子,我要出國去進修了,嗯,醫院選的,選上的都是最優秀的醫生,你別給別人說啊,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姑娘高興的給賈蘇越顯擺,因為在科室里,她王老爺子要保持一種風度,可她才多大啊她還是個孩子,不顯擺真的太難為她了。
所以,只能給賈蘇越顯擺了,賈蘇越氣的班都不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