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鳥市這邊現在對于茶素醫院是有一種沒牙老太太拿著紅燒大排骨的感覺，咬下去費勁，舔一舔又覺得不過癮，扔了就更不可能。
上級對于下級的把控，一般都是人事和財政兩個關節點上有絕對的話語權。不然下級為啥那么聽話。
可鳥市對茶素醫院這兩點上都不能用薄弱來描述了。人事權就不說，每次上級批評的時候，不談張凡，任總就開始迷糊，你還不能真嚴厲，嚴厲一點人家真給你不干了。
任總他們都沒什么好辦法，至于其他不要臉的，就更沒辦法了。
至于財政，這是鳥市不能說的痛啊。
別的城市，人家可以說，你聽話不，不聽話，不說給你停了財政撥款，就壓幾個月，你院長都沒辦法給下面的醫護給交代的。
茶素醫院倒好，你不制裁人家，人家反而會制裁你，不高興了，就給你斷了分紅。再不高興了，就會拿著別的醫院補貼比例來鳥市鬧事。
但是按照目前茶素醫院的體量要是真的按照其他醫院一樣的補貼，鳥市真的貼不起啊。
至于專業方面的建議，鳥市這邊很通透，直接就不給建議，他們請的顧問團并不是出來給茶素醫院找建議的，而是防備茶素醫院這邊坑他們。
但是第二個止吐藥，這個名頭出來以后，鳥市這邊真的不淡定了。
甚至可以說有一絲絲的幽怨。
下午的峰會開的很和諧，大家的態度要多好有多好，說話也好聽起來了。“咱們今天抓緊點時間，新一版的普外指南今天就定稿吧！”
說話的是華國衛生一位副領導。
按照常規，國內的峰會從來都沒有確定過指南的初本，因為這個初本需要等待國外定稿上市以后，國內拿過來再討論再加工然后定稿的。
一般國內峰會最高級別的，也就是達成一些共識，比如專家共識之類的。
共識和指南這就是兩個玩意，共識和教科書的地位差不多，而指南則不同，指南是具有法律效應的。
比如打官司的時候，律師可以說，指南上的治療方式，法官是必須認可的。律師要是說教科書上說，法官是不認的。
這也說明，華國醫療和華國教育上的巨大鴻溝。
本來，茶素舉辦普外峰會，又沒邀請衛生，一般情況你不邀請，人家肯定不會來。
但隨著參會人員的名單出爐以后，衛生這邊坐不住了。
趕緊派了一位副領導過來，以前和茶素打交道衛生這邊一般都是派司局級的，不管怎么說，你張黑子再牛逼，還是屬于我們管不是。
可這一次不行，司局級的過來根本就壓不住場子，瞅瞅邀請的名單人員，不說國外的，光國內的，司局級來了真不夠看的。
對于茶素的峰會，剛開始的時候衛生這邊的領導還不覺得什么，然后慢慢的就意識到了，華國第一本綜合性的臨床指南要問世了。
這個是指南，不是什么共識，然后第一時間上報，部里的動作也相當的快，昨天打的報告，今天指南指導委員會、指南制定小組、外部評審小組的人員就全部到位了。
面對這種情況，張凡撇了撇嘴。
張凡本來想的是國際醫科大這邊先匯總，然后經過修改制定后，茶素國際醫科大的外科書就要出第二版了。
結果沒想到，部里的人也不傻。
人家肯定不傻，能出一版國際認同的指南，不說什么學術地位之類的，這對于衛生來說，這就是一個功勞。
我這一屆干了什么？我什么都沒干，就是指導帶領著出了一本普外的臨床指南！
這話一說，絕對是反正是前無古人的。
峰會的會場里，一時之間分成了好幾撥人。
負責匯總編輯的一波，主要是部里的和編委會的人，帶著一群茶素國際醫科大的一群本科生，忙的筆記本電腦鍵盤敲擊的如同張凡他們當年流行的那個勁舞團一樣。
“小李，這些同學的名字都記錄一下，雖然指南上的不能掛各位的名字，但辛苦費還是有的。
還有，如果以后畢業了，想去部里工作，同等條件下，你們有優先權。這都是人才啊，才大三第一學期，就參加如此重要的工作，這個履歷很重要啊。”
衛生副領導的臉上紅彤彤的，鼻尖上興奮的都出豆豆了，他太興奮了，不然也不會這樣許諾。
當然了，到人家這個級別真的不是什么畫大餅。
主要也是這幾年茶素國際醫科大的越來越牛了，不過這群年輕人，估計很少會有去衛生工作的。
人生這玩意，年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厲害的！
還有一波是吳老頭為主的，一群已經功成名就的普外醫生湊在一起，“師伯，您和我師父趕緊把這個手術術式再確認一下，雖然經過了實驗性的臨床試驗，不過還是有一些可修改的。
尤其是您當年的考慮的一些問題，現在有了這個生物膜，您該增加的增加，這個肝癌徹底根治術是時候推廣了。”
張凡這個時候太忙了，直接給吳老頭下任務。
老頭不光不生氣，還相當的樂意。
“行，我們先討論，匯總起來以后，你最后定音。你先去忙！”
張凡也不客氣，而且也不擔心，肝癌中心腫瘤手術的創造者都在這里，他有什么擔心的。
肝癌和肺癌不太一樣，肺癌這玩意是連帶的一種。
怎么說呢，這樣說，肺癌患者的大多數最后死于肺結核，相對于肝臟來說，肺部還是相對耐操的。
就算半個肺都是癌細胞了，人家另外一邊照樣正常工作，最后只不是過患者整體扛不住了，然后讓肺結核偷了家。
但肝癌就不一樣了，這玩意從發現到死亡，特別的快，如果不能手術，幾乎不會給患者什么時間。
但，肝癌比肺癌相對來說有個優點，就是只要手術做的好，術后恢復比肺癌好。
肝膽胰，這三個家伙湊在一起，從腫瘤細胞來說，肝臟太好說話了。
一個胰腺癌，一個膽管癌，真的不好惹，有時候說句大實話，膽管癌，胰腺癌的手術，做與不做，其實沒啥差別。
但肝癌就不一樣了。
以前的時候，這種手術方式推廣不起來。
很多人覺得是醫生不行，也有人覺得是醫院不行。
這里面其實是錯怪醫生了。
簡單的打個比喻，你在高中覺得是學霸，天才，努力的學習進入了醫學院，結果發現學校里面全是學霸。
等你進入醫院，發現自己只不過是個門檻，天才和人才是兩個概念。
就說吳老頭的這個手術，為啥這么多年了就是推廣不起來。
手術是好手術，可惜太難了。別說其他人了，就老頭自己上了些歲數以后，自己都做不下來了。
現在好了，有生物膜了，這就等于帶了一個套，徹底改變了手術環境。
張凡安排完，轉頭看到一堆人以后，眉頭就皺起來了。
因為這一堆人是最難打發的。
腫瘤基因這個項目太大了，大的都可以說不是一個國家能完成的。
這種事情，一個醫院根本撐不起來。
這里面最主要的問題還是項目太大，最最困難的是目前腫瘤治療的這個市場太大太大了。
幾乎可以說，藥企的半壁江山是化療藥物養著的。
這才是腫瘤基因最大的攔路虎，或許會有人想著，科學家醫生們應該是救死扶傷之類的。
其實，還是那句話，錢和利益是最大的引領者。
考神曾女士閆曉玉他們已經待命了，張黑子嘆了一口氣。
“各位同行們，按照這個比例，你們還有什么意見？”
“張桑，在談比例之前，我想問一下，科研項目的數據是給所有參與者公開還是說只是公開各自負責的這一塊。
還有就是各自負責的這一塊，如果衍生出其他科研成果，這種是屬于項目中心的，還是屬于對應項目組。”
不知道為什么，金毛的沒有先說話，歐洲這邊也沒有先說話，而是丸子國這邊先開口了。
當然了，本來國內的想先說話，可惜閆曉玉提前私下里就明說了，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愿意配合的可以提前離開。
張凡聽完翻譯后，笑了笑，“原則所有的數據都是公開的，這種公開并不是每天都匯報，而是階段性的公開。
各自衍生出來的成果是屬于各自科研小組的。”
張凡說完，對方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在場的所有人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這種各國聯合起來的科研，最怕是什么，最怕的就是半路人家把你踢出去。
很多人會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其實是真的。
比如當年歐洲拉著華國弄那個什么導航還是什么的，結果半路把華國踢出來了，最后華國只能自己弄。
“刀客特張，難道就不能分開研究嗎？我們在分子生物領域，水平是絕對領先的，但在基因這一塊目前還在探索中……
不過刀客特張凡請放心，該投入的我們還是會投入的，當然了，這方面歐洲比我們金毛更厲害一點，畢竟當年的多利就是歐洲這邊的。”
等丸子國說完，金毛終于說話了。
金毛這邊的人很實際，他們的想法是，不愿意配合，但又不愿意失去對茶素醫院研究的窺探。
張凡對于他們的心態很是了解。
“呵呵，這些問題我們后面繼續可以談判。各位或許心中對于這個基因項目還是有一定的質疑。
不過，這里可以給大家說說，我們茶素醫院目前研究的成果。當然了，目前還沒有形成論文。
我希望大家能替我暫時保密。”
說完，張凡招招手，中庸老院長扭扭捏捏的拿著一沓資料和一個筆記本電腦走了過來。
老頭扭捏的真像是一個剛結婚的小媳婦。
頭都不敢抬啊，至于眼神，直接就不敢去看華國其他的各大高校。
中庸的新院長忽然覺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給遺忘了。
“目前，茶素內分泌研究所，在血脂控制這一塊，有了一點點的成果。我現在給各位同行大概介紹一下。”
這話一出，眾人的臉色奇形怪狀的。
中庸的新院長是咬著牙的，嘴唇都快咬破了。
因為她也是內分泌出身，一聽這個話，她就明白了，怪不得老頭不回去，原來是出成果了。
這個死老頭，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這還是以前的老頭嗎！
“給予有家族遺傳史，和一些高位人群，提前注射PSCK的抑制劑，阻斷血脂沉積，減少肝臟負擔……”
這話一說，本來猶豫的各大藥企，不猶豫了。
“張院長，這個數據我們可以看嗎？”
“張院長，這個藥劑經過動物實驗了嗎？”
有的人眼睛已經赤紅了！
張凡微微一笑，“你們還不是基因項目組的成員，所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