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斗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歐陽經常會給張凡灌輸這一類的話,也不知道老太太從哪里學的,大學也不教這個玩意啊!難道是自己的思德不行,沒好好學的事情,可自己同學里,懂這個的也沒有啊!
張凡當時就很疑惑,這老太太當年上的到底是什么學校,到底是不是臨床學院啊!
在歐陽眼里,張凡他們這一代人太脆了,就像是玻璃一樣。
比如歐陽最早看好的接班人任麗,什么都好,學歷當年在茶素也是硬扎扎的,履歷也是硬扎扎的,業務就不用說了,任麗的業務甩歐陽好幾條街,就是性格不行,在鳥市科室里就被欺負的快抑郁了,太軟了,她以后絕對是朝著專家級別走的,但當不了一個好領導。
遇上張凡后,歐陽覺得這個小子比任麗有優勢,但性格也不行,沒有那種永爭第一,唯我獨尊的氣質,也就比任麗多了一點小市儈和小雞賊,匪氣也就那么一點點。
任麗連小雞賊都沒有,太老實了。
所以,張凡冒頭以后,歐陽直接就是手把手的教,遇上什么事情要怎么處理,遇上什么人要怎么處理。歐陽和張凡時代交替的那段時間,剛好是茶素醫院沖破第一層束縛的時間。
那段時間,就是張凡開眼的時間段。
天下的事情都一樣,只不過是換了一層皮而已,當時和茶素當地的華醫院斗,和茶素的數字醫院斗,和其他幾個不想劃歸到茶素醫院的醫院斗,和上級衛生局斗,和茶素領導斗。
張凡就像是小孩子跟著老娘天天上街撒潑一樣,算是徹底打開了天眼。
人這玩意,人生路上缺的其實就是伯樂,別說一個手把手教你的伯樂,或許人到中年回想一下,往往關鍵那幾步路,少的就有個稍微能指點一下自己的人,當年要是有個人能來指點一下,或許真的會不一樣。
沒有歐陽,當年張凡能飛遍全茶素嗎?不能,其他科室主任就能把張黑子生吞了。團隊,尤其是一個成熟行業的團隊,想出頭太難了。
很多人都尋思著,當年老馬賣黃頁的時候,我要是參加進去,現在也是十八羅漢,為啥不想著現在進去當四大護法呢?因為難度太大!
醫療也是,當年的王亞男能賴在骨科,現在的茶素醫院,你試試,你能不能賴在骨科。
當然了,歐陽式的培養,絕非溫情脈脈的引路人,而是生存教練:她將張凡扔進權力絞肉機,如同培養皿中定向篩選耐藥菌株。這種
mentorship的本質是創傷性成長——正如某醫療投資人評價:“頂尖院長都是被舉報信喂大的”。
而歐陽,打造的張凡就是體系內斗獸場的勝者。這就解釋了為何醫療改革先鋒多是“帶著匪氣的學術混血兒”——既能發頂刊論文鎮場,又能深夜與藥商拼酒劃拳。
所以,張黑子是幸運的,他可以說是復合型的人才了,要技術有技術,要匪氣有匪氣。現在和西湖的合作,張凡的方式就是,先打趴下了再說。
很多人會說,你都要合作了,為什么不好好合作呢?相互坦誠,不好嗎?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
大浙這邊肯定也有很多想法,很多意見,很多后續的科研方向。誰說了算?當然是黑子說了算。
目前剛開始合作,張凡各種的動作下來,首先就把對方的韌性給磨去了一大半。
如果是單純的和西湖合作,問題倒不是很大,搞人文學科的,總是會找相互舒服的體位。
可搞自然科學的就不一樣了,認死理啊,稍微有點問題就會破罐子破摔了,一點不妥協,你拿人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與其以后出問題,不如現在趁著他們最失落的時候,繼續打壓,打的他們沒了信心,沒了傲氣,后續就順當很多了。
如果張凡的秉性全都學了老高,那么張凡肯定是一個頂級的醫生,但絕對不是一個頂級的團隊管理者。
如果老高現在是醫院的院長,和大浙合作,剛開始肯定比張凡順當,雙方都是學者型的,有商有量,你讓一步,我退一步,琴瑟和諧。
但越是往后,越是問題復雜,直到大家都不能退了,結果就是分鋪蓋散伙。
而張凡這里,剛開始各種別扭,各種斗心眼,只要過了這個陣痛期,所有人都是一股繩。
西湖只不過是掏錢的,他的定位和大漁村沒啥區別,大漁村也是張凡的小金庫,西湖未來就是我的小金庫加人才板凳深度,你們可以在資金上和我討論和我討價還價,但在科研上,你們任何人,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辦公亭的板子很迅速,西湖鳥市各打五十大板,鳥市這邊如同老油條一樣,打完屁事沒有,還抖抖身上的灰,笑嘻嘻的說,領導要不多打兩下,給我們再給點經費。
而西湖這邊,徹底就懵了,怎么能這樣?兩者是不同的,鳥市對上級需求很多,而人家西湖對上級需求并不多。
大浙的團隊進入的很快,實驗室的主任帶著團隊來到茶素,剛開始來的時候還是很委屈的而且也有失落。
自家的什么都比茶素強,怎么能干不過茶素呢?是運氣,一定是運氣比茶素差那么一點點,要是我們運氣好點,現在茶素早就躺在我們身下了。
埋怨也是有的,埋怨自家領導的苛刻,埋怨張黑子的詆毀,不過當紅頭任命書下來的時候,幾個實驗室的主任一下沒有了任何的委屈。
以前的茶素醫院狗屁不是,現在的茶素醫院真尼瑪圓潤可愛。以前的張凡是什么都不懂,現在的張院是知人善用的好領導。
人就是這么現實!
對于大浙實驗組的使用,張凡早就有計劃了。
大浙的實驗組這幾天在趙燕芳的帶領下,首先是參觀茶素的實驗室,這是相互了解的一個過程。
大浙參觀茶素的,到時候茶素也會去參觀對方的實驗室。
對于茶素的實驗室,大浙越看越服氣,“輸的不冤枉啊!”
首先實驗室級別的設備,茶素這邊就不輸大浙,從冷凍電鏡到表面等離子共振(SPR),這些先都不用說了。
最主要的是,茶素醫院上下游的設備是配套齊全的。
尤其是臨床方面,冷凍電子斷層掃描(CryoET)人家的檢驗科就已經配備了,尤其是Bruker
NMR,全球就幾臺。
這是德毛布魯克生產的,這玩意就是蛋白科研領域的奢侈品。尤其是這玩意能稱之為,買的起馬匹配不起鞍子的典型產品。
華國就三臺,一臺在中科院魔都藥物所(抗病毒藥物)、另外一臺在大北(量子生物物理),還有一臺就在茶素(基因測序)。
這樣一說,感覺好像也挺多的,其實再放大一下,亞洲就四臺,丸子國有一臺,丸子國理化學研究所(材料科學)。
一圈參觀下來,大浙這邊的心緒是起起伏伏。
看設備,好像人家茶素這邊比自己厲害,但大浙也有優勢的地方。
比如人才,你瞅瞅茶素的這群人,全尼瑪是借來的,尤其是基礎學科方面,清一色的大北,水木的人,還有一群穿著軍服的數字序列的。
他們一邊完成著茶素的任務,一邊借著茶素的地盤搞自己的東西。
這就是茶素的短板了。
這種模式的優勢就是短時間內能聚集一群自己需要的人員,而且還是頂尖的。
但缺點也特別明顯,就是無法長期保持,持續性幾乎無法保持,這也是張黑子不要臉的貼在人家大浙面前流口水的最大原因。
為啥選大浙,因為性價比高啊。
選中庸,選水木,選大北,這都是尼瑪要命的節奏,有點身高不夠,鞋底來湊的架勢。
水木目前和茶素合作的也就是基礎臨床,其他學科,人家根本就看不上茶素,每次茶素這邊的其他合作,都是要花大價錢的,比如基礎研究基地,你讓人家來,給錢都不來,除了一些實在沒人的學科。
而且和茶素合作基礎臨床,水木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才選的茶素,用他們的話來說,茶素的性價比也比較高。
至于大北,臨床人家不需要茶素,其他學科就更看不上茶素了。
而中庸這邊,直接就是競爭模式,張凡悟都來不及,很多時候,人家是花了心思往茶素身上湊的。
不是說想和茶素睡,人家是來瞧的,但凡瞧一眼,自己這邊立馬就可以自己搞了。
而大浙,對于茶素來說剛好合適,大小適中。
他們的臨床,往前走兩步有人家魔都,朝后挪一挪有徽京,別覺得徽京好像很丟人,能給別的地方當首府,這尼瑪也是一種能力。
瞅瞅徽京周圍的醫療,人家虹吸的都快干到中原省了。
茶素和大浙的動作,倒也沒引起什么震動。
倒是茶素的老頭老太太們多了一些談資,“黑子要跑了,估計是要去大浙當校長了。”
“肯定要跑,賺夠了不跑,等著挨打嗎?”
“哎,黑子黑是黑了點,可這幾年茶素醫院的技術的確是提高了,我在南方的親戚都來這邊看病了。
哎,西北留不住人啊!”
周日,茶素的團隊也出發,趙燕芳帶隊,除了葛輝祖沒有參加以外,其他團隊成員都跟著趙燕芳去了西湖。
葛輝祖這邊抽不開身,也不是張凡小心眼。
不過茶素醫院的人,心眼都不大,比如趙燕芳帶隊,閆曉玉就很擔心。
有點憂愁的給張凡說,要不她也隨隊吧。
張凡無所謂的說了一句沒事老趙還是能信任的。
其實他心里想的是,“怕個錘子,她老公,她姑娘都抵押在這里,她能去哪?就算有翅膀,她都飛不走。”
一環套一環張凡是懂的,當年在大學賣雞蛋方便面的時候,有競爭對手,壓價?劃不來的,一個雞蛋賺著幾毛錢,再壓價真就沒意思了。
張凡的操作也是簡單,提著宿舍的暖水瓶上門,這叫什么,售后服務!幾個競爭對手一看,這尼瑪算球了,干不過張黑子啊,時間不長,他們自己就不干了。
茶素這邊的實驗團隊去了西湖,張凡也動身去了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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